城門口,不掛這座城的名字,這是葉小爲從未見過的。
在過往的任何時候,無論是怎樣小而弱的城池,總該有一個,哪怕並不好聽,但確實存在的名字。
可是,這座城這麼沒有。
城池沒有名字,已經足夠特別,更加特別的卻還在城內。
這座城,沒有商鋪。
進入城內,中間是一條由青石板鋪成的路,在路的兩邊,則是一些大型宅院,而每一個宅院之間,相距近乎千丈。
很空。
葉小爲的目光掃過這些宅院,宅院的大門,大多閉着。門外也無人看守。
這樣奇特的城,葉小爲並沒有打算停留過久,就在他想着儘快離開的時候,他身後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
葉小爲轉身,確實看到了馬。
三匹高頭大馬,通體雪白,但與尋常馬兒不同的是,三匹高頭大馬皆有三根尾巴。
三匹馬上,有三個人,正是葉小爲方纔遇上的三人。
紫衣少女騎着馬,來到了劍凌身邊,笑着說道,“這位公子沒有坐騎嗎?
從城門處,一路走到城主府,距離可不遠。”
劍凌沒有理會她的興趣,苟初墨卻覺得有趣,於是開口道,“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前往城主府?”
“因爲你們就是城主府的人呀,這麼簡單的事,難道你以爲我們看不出?”紫衣少女一臉驕傲。
苟初墨差點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我不太明白,咱們幾人,怎麼就是城主府的人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
“何必裝呢?”紫衣少女有些無語,“是城主府的人,可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相反,這個身份不知道多少人搶着要。
或者說,是不是因爲你們此次出城打獵,並未成功抓住一頭兇獸,所以不希望讓人知道?”
苟初墨對於少女的腦補,哈哈笑了出來,“這段時間出去打獵,確實大概率不會碰到一頭兇獸。
打不到獵,這一點也不丟人。”
漫漫黃沙地中的兇獸非常之多,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域主七重境界以上的兇獸出現在王都的城牆外。
平常時候,只要有實力,便不可能打不到獵物,但現在,域主七重境界以上的兇獸,已經盡數被誅。
低於這個境界的兇獸,恐怕也不敢隨便出沒。
如此一來,這片黃沙地,想要再一次迎來過往的繁榮,最少也要等到千萬年後,等待這些弱小的兇獸,再一次強大起來,
“你們當真不是城主府的人?”紫衣少女有些不甘心,繼續追問道。
苟初墨打量着紫衣少女,好一會後,搖了搖頭,“不是。”
“那你們到底是哪家的,我從來不知道,除了城主府,還能有哪家,出城打獵,竟然派出這麼厲害的人。”紫衣少女驚訝道。
苟初墨攤了攤手,“我們也不曾打獵,只是出去看一看風景,難道不行?”
紫衣少女嬌笑道,“你可真會說笑,看風景的選擇有很多,但外面那片後黃沙地,怎麼也不算是一個好的選擇。”
苟初墨淡淡說道,“我喜歡的,自然就是好的選擇。”
書生氣青年騎着馬上前,“兄弟,倒真是好雅興。”
苟初墨笑道,“我一直如此。”
騎着馬的三人相互看了兩眼,書生氣青年又開口道,“不知閣下現在要往何處去,我們或許送你們一程。”
苟初墨指着前方,哈哈大笑道,“我們要穿過這座城,前往下一座城看看。
你們也要送我們?”
“自然,這座城雖然不見得有多大,但以閣下的這般速度,卻不知要花費多久。”書生氣青年笑着揮手,隨後,他的身前便出現了七匹馬。
苟初墨也不客氣,直接躍上了馬背。
其他人也是如此。
就在葉小爲同樣打算騎上馬時,紫衣少女突然一笑,說道,“嚴大哥,你應該換匹馬,沒發現這裡有一位域主一重嗎?”
雖然語氣聽來不太好,但她說的倒也沒錯,白馬的修爲是域主三重,哪怕是被馴服之後,也不適合域主一重的人來騎。
無論對人對馬都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紫衣少女話音落下時,葉小爲已經騎上了馬。
被稱之爲嚴大哥的書生氣青年,看着葉小爲笑道,“你覺得如何?”
葉小爲淡淡說道,“挺好。”
“若是怕了,不要勉強,我這裡還有弱一點的。”嚴濤一臉善意的開口道。
緊接着,他又看向苟初墨,說道,“出城路遠,看各位的姿態,似乎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不知各位可有興趣,來我家坐一坐?”
苟初墨看着嚴濤,眼前青年的眼神乾淨清澈,從頭至尾,表現的都很有禮貌。
可是,苟初墨還是注意到,就在他取出七匹馬,邀請他們坐上馬的時候,嚴濤多看了柳如煙一眼。
雖然這一眼也很乾淨,根純粹。沒有一絲貪婪,或者其他的情緒在內,但這多看的一眼,還是讓苟初墨本能的感覺到一絲不對。
“可以,反正我們也沒什麼要緊的事要做。不過,倒是叨擾了你們,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苟初墨答應的很爽快。
這座無名的邊陲城,其內卻也並不小,域主三重境界的馬兒跑起來很快,饒是如此,也還是在一日之後,纔來到了嚴濤所在的勢力。
說是勢力,其實更像是家族。
這是一座很大的宅院,院內的核心便是嚴家,在這座城內,如同嚴家這樣的大家族,通常都會招募許多外人。
這些外人依附於嚴家而存在,卻又不完全是嚴家的僕人,只是,當嚴家有難之時,他們必須堅定的與嚴家站在一起。
一定程度上,這些外人介於僕人與供奉之間。
他們不需要如同僕人一樣,事事聽從嚴家,也不會如同供奉一樣,享受極高的待遇。
這是一種折中的選擇,無論對嚴家,還是對這些外人,都算比較友好。
“域主五重以上的修士,大多心高氣傲,想要讓他們完全聽從命令,實在不太可能。
當然,這主要也是因爲嚴家的實力,終究有些弱了。”嚴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