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只是笑而不語,並沒有多說什麼,就直接去了休息室,看着慕奶奶身上的薄毯滑了下來,給她拉上來,準備壓好的時候,她突然之間驚醒了,看着是雲朵,這才放鬆了一下,坐起身:“我睡了多久?”
“沒有多久,奶奶多休息一會兒吧,身體重要。爺爺那裡有我和黎叔。”雲朵知道慕奶奶就是一個外表看着開朗的人,實則什麼事都往心裡去裝。
慕奶奶一聲嘆息,“我還是自己去看看他吧,和他說說話。”
“奶奶……”雲朵幾乎哽咽了。
慕奶奶立馬拉住她的手,“我們慕家的好兒媳,都很堅強,不要哭。沒有什麼事的,只是小病而已。”
“奶奶,你和我說說話吧,這樣憋着多難受。和我說,我不會取笑了你,我能理解的。他是您一生所有的依靠,是您的最愛。”雲朵知道爺爺奶奶一起走過的那些歲月,風雨同舟,相互扶持,白頭到尾。
可是現在另一個,突然之間可能要先走了,她能接受得了嗎?她知道的,很難接受,可是又不能在孩子們面前表露出來,讓他們更是擔心。
慕奶奶倒是沒有想到雲朵會是一個如此懂事,又沉穩的孩子,是個外柔內剛的孩子,能夠撐得起這個家,她知道的,她坐到小沙發上,雲朵給她倒了一杯熱開水,她這才緩緩地開口,“你爺爺是個鐵血男兒,一生都在沙場上,一直到退伍,這才做起了生意,他真是一個十全十美的人,什麼都做得了。對我更是好得沒話說……”
“我們一起走過了那麼多年,習慣了有他在,數次從危險中度過,就越發的珍惜彼此的存在。現在好像逃不掉了,要來的終究要來了。”
“我很害怕,特別的害怕。”
雲朵輕抱着慕奶奶的身體,第一次看到這個總是笑嘻嘻的老人突然之間就悲傷了下來,她心痛不已。她不知道說什麼,再多的話都是蒼白無力的,她無法安慰。
慕奶奶的情緒來得快,去也快,而且說出來了,會好很多。臨近用晚餐的時間,慕一凡親自過來請了兩人去用餐,慕瑾就接班。
用過晚餐之後,雲朵和慕一凡沒有過去。由小姑姑和王媽看守,明天早上雲朵再去和慕奶奶一起換班。如果這幾天病情不能穩定下來,就得轉去醫院了。
雲朵解開慕一凡的西服釦子,一臉的心事重重,他倏爾抓住她的手,“怎麼了?”
“老公,今天奶奶和我說了很多。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看起來那麼樂觀又開朗的老人,如此的崩潰及害怕着。爺爺的病情,到底是否樂觀。”雲朵害怕的出聲問。
慕一凡的拇指輕摩挲着她的臉頰,輕垂下眼瞼,注視着她,最後只能抱緊了她的身體,“可能撐不了多久,爺爺之前挺過很多次的難關。在阿珩婚禮那天,他就已經把所有的大權交到我的手上。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雲朵聞話,倏地擡頭,看着他,“遺囑也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