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李晨想也不想,便把玉石掛件遞給柳雲。
柳雲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卻瞧不出一點名堂,“奇怪,這不是普通的月白石嘛?一點也看不出有啥特別的。可爲啥老婆婆鄭重其事地把它擺在圖騰柱頂上呢?”
“讓我看看”,老捷克向她討來,攤開手,放在掌中。
“前輩,你想幹嗎?”,李晨突然見老捷克的手心裡噴出紫色鬥氣,着實嚇了一跳。
“沒事,我只是想試一下”,老捷克全無顧忌,鬥氣托起玉石,迴旋激盪。隨着越來越濃密灌輸其中,玉石也被染成紫色。
“老夥計,別再輸了,月白玉承受不住你的鬥氣”,老倌在旁提醒。
老捷克臉上露出失望,“看來是我多慮了。”
他被掛件還給李晨,後者禁不住好奇,“難道有什麼不妥嘛?”
“你知道剛纔那老婦人是什麼人嗎?”,老捷克難得一臉嚴肅地問。
“不就是個普通的老婆婆嗎”,李晨不解地回答。
“錯”,老捷克大聲駁斥,“野蠻大陸上從來不乏探寶的冒險家,強盜和僱傭兵,可在這片土地上真正危險的其實是當地的土著。這些人不僅與我們信仰不同,且精於奇特的巫術,而你剛纔見到的就是這一帶最有名的巫婆。”
“巫婆?”,李晨回憶起來,這才覺得老婆婆的裝束的確有些另類。
“我和老倌本來以爲她那樣待你是別有用心”,老捷克眼中精光一現,“看來並非如此!”
“你放心,以後我要是遇上土著的話,一定會小心的”,李晨貼身戴好掛件。
一路上盡是來往的客商,他們這一行倒也不算顯眼。慢悠悠回到賓館,自有人上來幫忙安置。衆人本以爲第二天就能上路,誰料想但丁不見了蹤影。接着一連等上三天,直到第四天吃中飯時,才見他顫顫悠悠地晃進餐廳。
“靠,這才幾天不見,你小子就瘦了這麼多”,老捷克瞪着大眼瞧他。
芳子照樣是拋個媚眼過去,然後用曖昧的口吻說,“豈止是瘦,就連身子也虛得很呢!”
但丁禁不住老臉一紅,還是老倌好心,拉他到座位上,“我瞧你一定是餓的,一起吃吧。”
“好吃,真好吃”,但丁的吃相讓人目瞪口呆,他簡直就像是從難民營裡逃出來的餓鬼,三天三夜才趕上這一頓,所以一個人幾乎橫掃一大桌菜。
“靠,混小子,居然一點也不給我留,找打啊”,老捷克接近暴走。
“吃飽了”,但丁一臉愜意,對他無動於衷。
柳雲關心地問,“隊長,這幾天你去哪了?”
“我~”,但丁語塞。
“各位好”,聲音動聽,好像報春的喜鵲。
“這不是花媚娘嘛,怎麼,你打算出遠門?”,老捷克兩眼直勾勾地盯着說話之人。
“還是你有眼光,這是我特意找人訂做的旅行服”,花媚娘扭動腰肢,擺出各種姿勢,只勾得所有男人都鼻血橫流,“但丁已經答應,讓我加入你們的隊伍。”
此話一出,衆人譁然,“什麼!”
老捷克好一陣思想鬥爭,這纔拿定主意,“你還是別去了,路上危險得很,以你的身手,難保不會出意外!”
“不,我一定要去”,花媚娘立刻纏住某人,“但丁,你可是答應過人家的!”
所謂英雄氣短,當真是不假,但丁明顯屈服,“前輩,她的安全由我來負責。”
老捷克狠狠瞪他一眼,“她要是真出事,看你還會不會這麼說!”
“我可沒你說得這麼沒用”,花媚娘氣鼓鼓地抗議,“馬龍~馬虎!”
“在”,衆人面前突然出現兩名大漢,動作快到連李晨也沒能看清。他倆的身高都有兩米開外,帶着軟皮面具,身後揹着大劍。
“夫人有何吩咐?”,他倆一齊跪倒。
“和這位老前輩較量一下”,花媚娘說翻臉就翻臉。
“別,這可是餐廳”,老倌哪攔得住,三人已撞在一處,頓時雞飛狗跳。
老捷克的身手毋庸置疑,S級可不是榮譽稱號。只是讓李晨意外的是,馬龍和馬虎兩人聯手的威力絲毫不弱,居然能夠與他平分秋色。不過餐廳遭殃,差點被三人拆掉。看在眼裡,花媚娘居然一點也不心痛,“怎麼樣,要不要繼續比下去?”
“真是過癮,繼續打,不要停”,老捷克可不想罷手。
“打你個頭”,但丁坐不住了,“媚~媚娘,別再打了,讓你的部下住手吧!”
“好吧,我聽你的”,花媚娘倚靠在他身上,溫順得好像小娘子一樣,“馬龍~馬虎,回來吧!
“是”,兩人頭也不回地奔到花媚娘身邊。
“怎麼跑了”,老捷克興頭正濃,哪裡肯停,連忙追上去,“丫頭,你快讓他們繼續和我打!”
“打也可以,不過你必須收回你剛纔的話!”,花媚娘蕨起嘴。
“只要有他倆在,你的安全絕對沒問題,我收回剛纔的話”,老捷克說得爽快。
“那你不會再反對我加入你們咯”,花媚娘面似桃花開。
“絕對不會”,老捷克瞥了眼但丁,“本來就是這小子說了算!”
“yeah”,花媚娘開心得像小孩子一樣,和但丁無比親暱,惹得他好不尷尬。
“但丁這幾天肯定是躲起來風流快活去了”,老捷克附在老倌耳邊,笑着說。
飯是吃不成了,衆人只好上路。因爲花媚孃的加入,隊伍裡又多三輛馬車。但丁和花媚娘一輛,馬龍和馬虎守在車外。本來老捷克與老倌、柳雲、李晨同坐一輛,可他硬是吵着擠上芳子和木村的車。看他離去時一臉淫笑,顯然是居心叵測。泰森騎着地行蜥,負責行李。
連綿的山川,蔥鬱的森林,這異域的風光,看多也也會審美疲勞,李晨懶散地靠在窗上,突然聽到遠處隱隱約約傳來呼喊聲,“救命啊!”
老倌端坐着,猛然睜開雙眼,“不好!有人在呼救!”
李晨立刻拿起武器,“那我們立刻去救人!”
柳雲卻問,“要不要去叫前輩?”
“你們去吧,我留下看行李”,老捷克一面說,一面坐在車前和芳子打趣,看得李晨差點吐血。
聽着呼喊聲越來越急,老倌一跺着,循聲而去,“走!”,李晨和柳雲緊隨其後。
但丁從車裡探出頭來,“發生什麼事了?”
“管它呢,我們繼續”,花媚孃的小手攬住他的脖子,重又拉回車裡。
槍聲四起,慘叫聲連連,一不小心便有流彈從身邊擦過,當李晨他們接近呼救聲的源頭,卻莫名地發現自己闖入一片悽烈的戰場。地上,樹上,到處都能看到死屍,有的是中彈,有的是被利器分屍。
活下的人分成兩股,他們正在樹林裡對峙。其中一股將隨行的車馬圍成一圈,躲在其中防守,他們的打扮形形**,既有商人也有冒險家。另一股裝束統一,個個身着灰袍,還蒙着面,他們不但在人數上佔有,憑着手裡的輕重武器,已將對手完全壓制。
“是強盜!”,老倌憤怒地握住刀把。
“那是什麼標誌,好像在哪見過”,李晨用手指了指對面車上的一枚盾形徽章,上面繪着飛鳥和橄欖枝。
“這是我們協會的標誌,不好,那裡面有自己人,快去支援”,柳雲掏出兩把光束槍。
“小心”,雖然視線裡沒有異常,可李晨心頭涌起一陣強烈的不安。
“啊”,柳雲身旁的樹身漸漸退色,有人顯露出來,對準她就是狠狠的一匕首。
幸好老倌眼疾手快,擡起黑日刀架住。同時一腳踢去,偷襲者嵌入樹身,筋斷骨折,再無身息。只是老倌並無喜悅,反而緊皺眉頭,“居然有暗樁,看來這羣人並非普通強盜。”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果然不錯。尚未靠近,他們就陷入對手的火力網中。不斷有狙擊手向他們釋放冷槍,經過改裝過的***射出的子彈,就連被黃色鬥氣的寶劍也被打出細小的彈坑。李晨不敢怠慢,連閃帶擋。
除此之外,還要小心神出鬼沒的伏擊。暗樁的實力變得越來越強,別看冒出來的兩名暗樁瘦小,卻能力敵李晨。他們一人持劍,二人拿着匕首,在樹杈間縱橫交錯,上百次交鋒,難分伯仲。老倌那也好不到哪去,他是重點看防對象,被五個人同時夾擊。
或許對手把柳雲當作最弱,只派出一人對陣。當然他不是菜鳥,至少在這些人裡,他的速度最快,快到柳雲雙槍齊射,竟也全部落空。等她從樹杈上躍到地上,那人已出現在她背後,閃着綠光的匕首刺向她後心。
“小心”,李晨和老倌再不顧四面夾擊,使出全力向她衝去。
一道紅光乍現,如靈蛇出洞,將柳雲身後的刺客裹住。隨着慘叫聲響起,那人已被絞碎,血花飛濺,殘骸落在地上。柳雲收起紅光,一條亮晶晶的鞭子出現在她手上,“找死!”
“殺得好,看我的”,就在五名暗樁同時刺向老倌時,他終於抽出黑日刀。猛然衍生出的黑暗似乎將四周的光亮盡數吞噬,他的身影也同時消失。讓暗樁們詫異不已。
“死吧”,老倌的刀法快到一把好似五把,同時命中目標。被刀氣洞穿身體,暗樁們全倒飛出去,或掛在枝杈上,或倒在遠處,都斷了氣。
這一擊如同驚鴻一現,李晨身邊的兩名暗樁只看得人目瞪口呆,同時失神,“好機會!”
李晨趁機出手,長劍出鞘,立馬刺倒一人。剩下那個倉皇反擊,一匕首刺來。李晨也不守,鬥氣由黃變紅,直劈過去。可憐小匕首哪裡會是對手,被打飛不說,連那人的手臂也被斬斷。只是不等他喊出,他的身體突然炸碎。
饒是膽大,李晨也還是臉色蒼白。緊接着,四周爆炸聲不斷響起,地面上留下一個個淺坑。老倌連忙拉攏兩人,“放心,打炮的是自己人!”
“難道是他”,李晨不禁想起老捷克在店裡癡狂地揮舞輕型狙擊炮的模樣。
“好機會,他們已被打散,跟我衝進去”,老倌帶頭衝進去。
“你先走,我保護你”,李晨認真地握劍,護在柳雲身邊。
“你放心,我會護好自己”,柳雲說着,亮了亮纏在潔白手臂上的紅鞭。剛纔分屍的情形令人觸目驚心,那的確是非常的手段,李晨這才放心,兩人一起跟上去。
來時他們還看到車陣裡有好些人,不過此刻只剩下一個小丫頭。她眼中盡是驚恐,拿槍的手禁不住在顫動,見到陌生人便不自覺地扣動扳機。老倌一把托起槍管,射向空中,“別怕,我們是來救你的!”
小丫頭兩眼汪汪地盯着突然出現的救星,手一鬆,槍掉在地上,她竟放聲大哭起來。一時間梨花帶雨,傷心得讓人心動,柳雲上去安慰她,“你放心,有我們幾個在,不會再有危險!”
“那些人怎麼不打了”,李晨奇怪地發現,對手開始撤退,原本不遠蟄伏的幾股強大的氣息也已離去。
“這樣最好,他們要是出盡全力,光我們幾個絕對不夠”,老倌收起刀來,長舒口氣。
柳雲和小丫頭說上幾句,已很熱絡,“野蠻大陸這麼危險,你怎麼會來?”
“是跟隊長他們來的”,小丫頭抽泣着回答。
李晨和老倌四處走動,果然看到幾個冒險家打扮的人身上彆着協會的徽章。老倌搖了搖頭,取下徽章,遞給李晨,“交給老夥計吧,也算是對他們的家人有所交代。”
“小丫頭,拿上你的行李,和我們一起走吧”,老倌接着又對女孩說。
簡單地收拾一下,他們便一起上路,身上留下的滿地狼藉被付之一炬,火光衝起,映紅藍天。只是讓他們意外的是,車隊周圍竟橫七豎八地躺着不少死屍,老倌急忙問,“老夥計,你們也遇襲了?”
“不過是幾個不開眼的小嘍羅”,老捷克不屑地說。
“剛纔的炮是你打的吧?真夠及時的,謝謝”,李晨上去招呼。
“這回你們可謝錯人了,打炮的是木村,應該謝他纔對”,老捷克瞥了眼柳雲身邊的丫頭,“她是誰?”
“是倖存者,叫金燕”,柳雲特別強調,“她也是協會的成員,不過她所在的隊伍就只剩下她了。”
李晨拿出徽章,遞給老捷克,“這些是從他們身上取下來的。”
老捷克不看還好,一看頓時吹鬍子瞪眼,“真是胡鬧,只有C級的隊伍也敢來闖野蠻大陸!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如此莽撞!”
金燕被他嚇到了,禁不住又哭起來,“都是那個怪人不好!”
“怪人?”,衆人一陣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