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在海港裡捉對廝殺的人們做夢也想不到橫空又殺出另兩隊人馬來,一路裝備精良,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武裝,整齊劃一的攻擊很快便撕開缺口;而另一路的進攻方式絕對能用彪悍來形容,就像是粗暴的公牛衝殺進來。可憐木柯寨被夾在中間,傷亡最是慘重。
蓬,蓬,天空中升起耀眼的煙花,讓港口的頭目們一陣揪心。比爾一臉茫然,瞪大了熊眼,“這怎麼可能!”
原來這正是木柯寨特製的求救信號,只有當隊伍陷入困境時,纔會發出。眼看這麼多煙花升空,顯然木柯寨的人馬已被打得七零八落,就快支持不住。這讓心裡充滿殺意的木扎瓦不禁一陣清醒,暗道“不妙!”
只是他和但丁的廝殺正在關鍵時刻,即便有絲毫鬆懈立刻被後者抓牢,魔劍毫不留情地劃出雷霆一擊,黑氣攪動,猙獰如同猛獸。即便是聖劍上的光華已盡力綻放,卻已無法抵擋,雙劍的劇烈衝擊將他震飛,接着便只好無力地等待厄運來襲。
“啊~”,兩聲慘叫,血花四濺,人已被黑氣絞碎。
“不”,木扎瓦痛苦地呼喊,卻無法召回弟兄逝去的生命,痛苦如尖刀刺在他心頭。
“殺”,但丁並未停歇,繼續向前衝去,身上的邪氣比剛纔還要強盛。
“必須制止住他,不然他的心就將被魔劍侵蝕”,老倌皺起眉頭,一臉擔憂。
李晨離他不遠,正好聽個清楚,頓時想起當初但丁在白熊賓館前暴走的模樣,不由也替他擔心起來,“這可如何是好?”
只是但丁並未衝出多遠,便被人攔腰抱住,柔和的白光洋洋灑灑,“不要這樣,但丁,找回你自己,不要在黑暗中迷失!”
那人正是老闆娘,一向嫵媚的她此刻顯得聖潔無比。她和但丁站在一起,就彷彿是天使和惡魔的組合,光與暗不斷在兩人間交戰。魔劍並不輕易屈服,甚至比上次表現得更加頑固,“又是你這個臭女人!滾開!不要壞了我的好事!”
“趁他動不了,幹掉他!”,木扎瓦的手下立刻一擁而上,想趁機除去大敵。不過他們可沒這麼容易得逞,李晨早一個健步衝上去,將劍舞開。雖說在陣法攻擊上,劍身上重如千鈞,幾乎壓得他透不過氣來,不過他還是強提口氣,奮力支持。
其實他忘記老闆娘身邊從不缺高手,馬龍馬虎可不是擺着看的,只要是李晨接不下的,或是漏過的,全都被他倆接住。兩把大劍揮舞起來,有着難以言表的默契,連成無法逾越的銅牆鐵壁,可謂滴水不漏。
“大哥,你怎麼了”,比爾退下來,對着木扎瓦大喊。
不過後者自剛纔開始,就木然地站在原地,口中喃喃,“難道我錯了嘛?”
“不愧是傳說中的聖劍亞當,實在是太美了”,悠揚的讚美之詞並無法改變他陰暗的形象,渾身裹在黑袍之中,枯瘦如柴的手緩緩伸向劍柄。
“你是誰,不許靠近!”,比爾固然被嚇了一跳,可還是奮不顧身地衝上去,揮動大斧。
“你無法阻擋我”,黑袍中兩點閃光如星星在眨眼。不過那點微光照亮那張醜陋的臉龐讓比爾一陣心悸,忍不住渾身哆嗦,接着他便發現自己的身體被麻痹,一點動彈不得。
“格格”,一陣刺耳的笑聲讓人覺得陰森恐怖。
“你可別弄壞了我的收藏,我最近剛好要一個野蠻人的構思”,拉託尼不知何時已出現在現場,不過他的目光讓比爾覺得更加心寒。
“大哥”,又一個聲音響起。
木扎瓦終於回過神來,卻不解地擡頭望向來人,“小弟,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想替三哥報仇,才忍不住過來的”,木扎魯回答。
面對着熟悉的臉龐,木扎瓦心中卻總有種異樣的感覺,不過還由不得他細想,那黑袍的奴僕已向主人請示,“城主,這個人要不要留?”
“我可是有品味的藝術家”,拉託尼身上散發出高傲的氣息,不過他說話的口吻仍是冰冷,“幹掉他!”
“不許動我弟弟”,木扎瓦終於重拾鬥志。不過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人無比驚訝,他的劍雖快,可只擊中秀哲的殘影。
而後者已擡手抓向木扎魯,眼看着離心口只有一線距離時,卻被木扎魯抓住,“沒想到還能見着這門失傳依舊的功夫,不過你的火候差得太多!”
秀哲和木扎瓦同樣是一臉驚訝,不過就這一愣神的功夫,木扎魯卻已到木扎瓦跟前。眼看秀哲口噴鮮血,倒在地上,聖劍也落到木扎魯手上,“果然是名不虛傳的神器!”
“你,你究竟是誰”,熟悉的臉龐一霎那間變得陌生起來,木扎瓦的臉上百感交集。
“我是誰並不重要”,邪惡的笑臉出現在木扎魯臉上,“不知道用聖劍殺人是什麼感覺,就讓你當我的第一個祭品吧!”
聖劍即便是在惡魔手上,卻依舊是如此光亮照人,使得劍刃看起來更加鋒利。雖然持劍人的動作看似緩慢,木扎瓦卻莫名地感到自己無法避開,或者說根本沒有一絲躲避的念頭,“難道我就這樣死了嗎?”
“不許傷我大哥”,比爾強運鬥氣,竟衝破禁錮。只不過負荷超越身體的極限,使得渾身的血管爆裂,如同血池裡走出的修羅。
“螳臂擋車”,木扎魯一臉不屑,信手將劍一揮。但凡光華所到之處,一切都被撕碎。
“啊”,拉託尼尖叫一聲,連忙避開,纔沒被血濺到,不過他沉下臉,十分不悅,“哪裡冒出來的傢伙!”
木扎魯再次舉劍,“居然送死,看來你只好當第二個了!”
“你,我要殺了你”,木扎瓦已被怒火徹底點燃。
“殺我,就憑你嗎”,木扎魯冷哼着,揮下聖劍。只不過這次砍中的還是別人,木柯寨的頭目們用身體擋在木扎瓦前面。一次,又一次,始終不曾間斷。以至於木扎魯得意地大笑起來,“這就是所謂的義氣嘛?真是愚不可及!就讓我將木柯寨全部埋葬吧!”
“不”,木扎瓦眼看着昔日把酒言歡的弟兄們一個個在面前都倒下,心碎了,淚流不止。
同樣震驚的還有李晨他們,就算曾經交手,也忍不住產生同情。只有老捷克咬牙切齒,“果然是他回來了!”
“老夥計,這回該輪到我倆出手了吧”,漆黑的刀身上鬥氣猛然一陣波動,便毫無聲息,看似變得平常無奇,卻讓李晨吃驚不小,心知老倌展現出的實力已提升到前所未見的高度。
木扎魯似乎有所感應,居然轉過身來,露出一個陽光的微笑,“太久沒見,你怎麼還沒死啊!”
“就算死,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獄”,老捷克身上的鬥氣七彩變幻,終歸於白色,不過那光只有淡淡一層。
“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拉託尼突然橫在兩人中間,他優雅地擡起手,指了指聖劍,“這把劍註定是要歸我的!”
“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有趣”,木扎魯冷哼一聲,“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
“老傢伙~”,拉託尼針鋒相對,“你已經落伍了,現在讓你領教一下,時下最流行的藝術!”
說話間,木扎魯只覺腳踝被手抓住,低頭一看,那手竟是沙子凝結成的。他不屑地將嘴一撇,“就憑這等伎倆?”
也不曾見他動手,沙手就炸得四分五裂,沙礫向四周飛濺。只是它們才一落地,便重新聚集起來,變成五隻齜牙咧嘴的沙狗。只聽汪汪幾聲犬吠,沙狗便飛撲向木扎魯。可照樣不等接近,便炸得粉身碎骨。
可奇怪的是,沙狗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將木扎魯圍個水泄不通。後者這纔有些動容,“沒想到我還真看走眼了,居然在這還能遇上畫神的信徒!”
“我纔不是狗屁神靈的信徒”,拉託尼叫囂着,“我便是我,即便是神靈的技藝也無法比擬我的藝術!”
“就憑這些沙狗嗎”,木扎魯冷哼一聲,信手一揮,幾十條沙狗瞬間爆炸。
“這不過是開始,還有更精彩的”,拉託尼指揮着成百上千頭沙狗一擁而上,有些還高高躍起,只怕一霎那間對手就會被沙狗埋沒。
不過木扎魯的表現也同樣驚人,雖然李晨看不清他是如何施爲的,但如此多的沙狗同時粉碎的場面絕對壯觀,鋪天蓋地盡是沙子。只不過它們僅僅是散開,全都漂浮在空中,這樣的景象又讓人不覺有幾分詭異。
再看拉託尼,並未因爲沙狗的失敗而氣餒,反而嘴角露出一絲邪氣十足的笑容,“剛纔不過是序幕,現在纔是正式的開場!來吧,沙的藝術!”
狂風捲起,沙子動了,以木扎魯爲中心,飛快地旋轉起來。李晨也是第一次看到沙龍捲,那沖天而起的龐然大物還真是威力驚人,連他也要強力施爲,才能頂住這股狂風沙暴。在其中,他能清晰地感應到一股熟悉的魂力波動。
而這股力量竟與他體內的一點也不排斥,顯然是同宗同源。作爲在這片大陸上,第二個出現的與畫神有所關聯的人物,他不禁在心裡揣測,這個石頭城的城主究竟屬於哪個流派,“會不會也是野獸流的?”
不過他很快便否定了這個想法,拉託尼的作爲與他在巖畫上體會到的野獸流的本義全然不符。只是還由不得他多想,面前卻又有新的異動。白色光柱穿透沙龍捲,一條接着一條,眼看已是千瘡百孔。
“聖、威、如、獄”,隨着木扎魯的吼聲沖天而起,白光竟將沙龍捲照得好似透明一般。剛纔還好似狂暴肆虐的巨獸,一下子便安靜下來。沙子在空中凝結成塊,接着又龜裂瓦解,轟然垮塌。
只不過木扎魯可不像前幾次那般輕鬆,甚至非常狼狽,身上的衣物早已是破爛不堪。而讓人覺得有幾分恐怖的是,他的臉皮竟脫落大半,只是下面露出的並不是血肉,而是一張漆黑如墨的面具。
“你,你是誰,你把我的弟弟怎麼了?”,木扎瓦漠然地凝視着他,一步步向他走去。
“你那個傻弟弟早就死了”,面具男得意地答道,“忘記告訴你,木柯寨現在應該已經燒成灰燼!”
“你,你”,木扎瓦哪還說得出話來,眼裡的已不是淚水,而是兩行殷紅的血淚。
“就讓我也送你下地獄吧”,說着面具男一劍刺入他的心窩。
應該很痛吧,只是木扎瓦此刻已感覺不到。望着那熟悉的劍身,他禁不住伸手握在劍上,就像是握住了好友的手,同時又輕輕呼喚了一聲,“亞當!”
“羅嗦,死吧”,待到面具男想要拔出劍時,卻發現那劍竟像生了根般,絲毫不動。
木扎瓦的目光突然變得犀利,滿臉是血的模樣頓時顯得恐怖非常,“亞當,還記得當年你問我的那個問題嘛?現在,我答應你了!”
劍也會歡呼?面具男不知爲何會有這樣的錯覺。同時,從劍身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讓他幾乎脫手。他自然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奮力想要抓住,反抗卻越來越強,直到他似乎再也把持不住。
“你是我的!”,面具男大叫着,袍子底下噴出黑色的煙氣,繚繞在劍身上。
巨大的威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就連遠處的李晨也被壓得一陣胸悶,由此可見近在咫尺的木扎瓦面對的是何種壓力。不過看他架勢,絲毫不爲所動。他眼中的精光慢慢消退着,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曾幾何時,他和幾位志同道合的弟兄在山洞裡發現了寶藏。其中有把絢爛奪目的寶劍,當他第一次握持住劍柄時,便聽到一個聲音,“你想要力量嘛?”
“會說話的劍!”他是如此驚訝。
“我可以讓你成爲蓋世的英雄,擁有天下無匹的力量,而你所要付出的不過是你那微不足道的靈魂”,那聲音不斷勾引着他。
“不”,他害怕地幾乎想把劍拋開,可劍粘在他手上,甩也甩不開。而就在他揮手之間,地上竟被突然發出的劍芒劃出一條深溝,看得他目瞪口呆。
“那不過是我力量中的一小部分,只有不到百分之一。難道你不希望這樣的力量嘛?你現在缺少的不正是這個”,那聲音很快便在他的心靈深處找到缺口,“這樣吧,我可以無償地暫借給你。”
“無償,真的嘛?”,木扎瓦那時剛剛出道,他有遠大的志向,但缺少與之相當的實力,所以對如此神奇的寶劍難免有一點點動心。
“以我聖劍亞當之名起誓,這絕對是真的”,那聲音悄悄地又對他說,“我對你的允諾,始終有效。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你想通了,請務必告訴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到那時,你便是天下第一的強者。”
自打那以後,木扎瓦的事業果然蒸蒸日上,木柯寨的威名如日中天。這讓他幾乎已忘記那個承諾,直到此刻才重新想起,是親友的鮮血喚醒了他。就在他的手觸摸到聖劍時,亞當問他,“你想報仇嘛,只要把你的靈魂交給我,我就能幫你達成心願!”
“我願意”,木扎瓦毫不猶豫地回答。
“如你所願”,聖劍放聲大笑,只可惜這笑聲只有木扎瓦才能聽到,“用你的身體,用你的靈魂來見證這偉大的時刻吧!我,偉大的亞當,就將重生了!”
現場一片大亂,聖劍瞬間綻放出的光華就像是數不清的利劍將四周的一切全都洞穿,面具男首當其衝,自然落得體無完膚。眼看黑袍已是千瘡百孔,不過濃密的黑煙卻從中噴涌而出,和聖光絞在一起。
一時間光和影引發更大的衝突,猛烈的碰撞造成地動山搖。可就在李晨以爲會有更大動作的時候,木扎瓦卻和麪具男一起消失,不見蹤影。只剩下一片狼藉,證明剛纔那一切的確曾發生過。
海面恢復平靜,拉託尼出現在他倆剛纔站立的地方,雙手顫抖着,大聲咆哮,“該死的傢伙,居然拐走了我的聖劍!不要讓我再見到你,不然一定將你千刀萬剮!”
“可惜,你沒有這樣的機會,這裡所有的人都必須死”,海水突然升起,一個臉上戴惡魔面具的男子出現在他面前。與此同時,李晨驚訝地發現自己已被一批陌生的人馬團團包圍。
“就憑你和你的那羣嘍囉”,拉託尼一臉高傲。
“難道這還不夠嗎”,惡魔面具顯得越發猙獰,“比起石頭城的那些酒囊飯袋,我的手下可是強太多了!”
說話間,傭兵們丟出許多人來,看他們裝束,竟是石頭城衛隊的骨幹。拉託尼不禁有些動容,“閣下好手段!”
惡魔似乎咧開嘴在微笑,“想和我爭,你還沒有這個資本!”
就在一旁,老捷克輕聲問,“老倌,這羣人是啥來路?”
老倌也輕聲回答,“只知道這支神秘的面具傭兵團是最近才興起的,據說和被通緝的那幾個野蠻大陸頭號危險人物有些關係,沒有更加詳細的情報!”
“難怪有這樣的實力,看來這片大陸上的原有格局要被打破了”,老捷克的語氣裡帶着幾分擔憂。
“是啊”,老倌也輕嘆一聲。
惡魔面具撇開拉託尼不管,竟兀自走向但丁,目光貪婪地盯住他手中的魔劍,“這就是撒迦嗎,真是把神奇的劍啊!”
但丁尚未從附體的狀態中完全回覆,所以老闆娘仍未鬆手,還在努力治療,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降臨。不過馬龍馬虎盡忠職守,雙劍交錯,攔住來人的去路。惡魔面具掃了他倆一眼,似乎也有些忌憚,“我無意傷害你們的主人,我想要的只是那把劍!”
可惜馬龍馬虎沒有半點讓路的意思,姿勢不變,雙目炯炯地盯住那副惡魔面具,似乎在說,“此路不通!”
這樣的舉動顯然惹惱了惡魔,“不要以爲這片大陸上,人人都懼怕你們的主人,我……”
“你什麼,難道你想和我的大哥開戰嗎”,突然一個聲音從天而降,打斷了他。李晨擡頭看去,只見黑鷹掠過。可到馬龍馬虎頭頂時,身形猛然放大很多倍,竟變成一頭巨大的黑熊,就連在場最高的大漢都低他一頭。
“黑熊”,惡魔面具不自覺地後撤一步。
野獸的目光中露出幾分兇殘,“納提恩,才幾年不見,你似乎變強了,要不我倆先較量一下?”
“你還真會開玩笑”,幸好尷尬的神情被惡魔面具掩蓋住了。
“沒有人可以挑戰我大哥的威嚴!滾,馬上離開這裡!”,黑熊的咆哮令在場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戰慄。就連惡魔也不得不屈服,整個傭兵團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黑熊這才轉過身,來到但丁面前,用厚實的熊掌在劍上畫了個六芒星。老闆娘本來施展的就是非常高級的聖言咒文,在他的輔助下,更是威力飛漲,將魔劍上的黑氣完全收斂,重新封印。不過巨大的消耗,讓她和但丁同時昏了過去。
黑熊只把她扶住,輕輕交給馬龍馬虎,“船馬上就到,你們照顧好她!”
“是”,馬龍馬虎齊聲應道。
黑熊一轉頭,目光正好迎上老捷克和老倌,又露出一點兇光,“好久不見啊!”
老捷克隨便打個哈哈,倒是老倌認真地迴應,“的確是好久不見!”
“大聯盟一下子出動兩名高手,看來這次大統領對瑪法王的寶藏是勢在必得”,黑熊搖晃着巨大的身軀,來到兩人面前。
在巨獸面前,兩位老者顯得更加卑微,同樣無法掩飾的是後者臉上的尷尬,只好乾咳幾聲搪塞。老捷克的身份,李晨早就知道,不過他本以爲老倌只是個開店的,卻沒想到他的真實身份居然和老捷克一樣特殊。這讓他有點意外,似乎熟悉的人也變得陌生起來。
就在現場的氣氛顯得越發呆滯的時候,水花四濺,大船衝開波浪來到港口邊,再看幡上,懸掛的是白熊旗幟。黑熊這纔將威壓收起,用熊掌指了指老闆娘,特別關照,“照顧好她,不過我大哥決不會放過你們!”
“你們走吧!”,他轉過身,漸漸遠去。
衆人這才長舒口氣,頓時輕鬆許多,連李晨也不禁感慨,“好強啊!那個白熊是他大哥,豈不是比他更加厲害!”
老倌走到他身旁,輕聲說道,“白熊可是這個大陸上最強的存在,即便是剛纔的黑熊使者,論實力也在前十之列,就算我和老夥計聯手,也未必能贏。”
李晨禁不住乍舌,真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這次背井離鄉,卻不想見識到如此強大的人物,讓他大開眼界。同時也讓他更加意識到自身的不足,不由暗暗發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變得和他們一樣強大!”
大船隻是稍微靠岸,等衆人全都登船後,便拔錨起航。自始自終,李晨都沒有見到扎達主教和他的那班手下,看來這次是要暫別分離了。船漸行漸遠,轉眼間就再看不見。而這時,黑熊也已走出海港,來到幾公里外的一片亂石灘邊。
別看這裡平時罕有人至,此刻卻是熱鬧非常。就在不遠的海面上還停着一艘精緻的白色大船,雖說已刻意掩飾,但若是仔細看的話,仍能在角落裡發現神庭的標誌。黑熊仰天一聲怒吼,立刻引起騷動。
幾秒鐘後,黑熊就被天使和聖騎士圍住。接着扎達身着主教盛裝,從帳篷裡走了出來,笑着說道,“尊敬的黑熊使者,我們可不是來打戰的,請進來說話。”
隨着身上的黑色波紋抖動,黑熊竟再次變身,化身爲一名身披黑色戰甲的美男子。他冷哼了一聲,徑直向帳篷走去,心裡卻在抱怨,“真搞不懂大哥是怎麼想的,居然會打算與神庭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