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尼斯帝國,帝都,某茶室。
卡茜與一個看上去很孱弱的中年人面對面的坐着。這個中年人正如他的外表一樣,簡直一無是處,可是呢,他卻是卡茜的得力干將之一,精通於蒐集情報,在人員分配和管理方面上有着最天才的頭腦。
可是在卡茜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卻正在向別人討飯吃——很優雅,說話滴水不漏的乞討——這個傢伙是個沒落的貴族後裔。雖然平時是一幅嚴謹的老學究的模樣,可是如果把他逼急了,這傢伙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並不是卡茜多會識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傢伙有着不一樣的才能,而是這個人死皮賴臉的纏着卡茜,而卡茜平時出門也不喜歡帶着護衛、侍女之類的人,被他纏的實在是沒辦法了才答應他可以把他帶回來,給他個簡單的活做做,讓他有個地方住,有口飯吃。
而在這個人來到卡茜的住處後,向卡茜展示了自己非凡的才華,經過一段時間的考驗後,卡茜才把這個人歸入自己的情報組織的。所以說,懂得識人的不是卡茜,而是這個外表普普通通的傢伙。
“現在看來,被上古精靈選中的人又出現了幾個。”卡茜雙手交叉,胳膊肘架在桌子上,下巴支撐在上面。
“一個撒尼爾·阿默羅斯特·海曼尼斯·羅蘭,一個尼古拉斯·默多,一個先知,一個阿爾法·梅根,”那傢伙板着手指數着,“再加上剛剛被發現的阿魯帝丘斯·溫澤·鬱金香,現在已經有五個了。”
“如果不是暗黑魔法公會的怪物們帶着阿魯去了米爾慕茲大陸,我們又怎麼可能知道阿魯的情況呢?看來我們要做的還有很多啊,零。”卡茜嘆了口氣說道。
零當然不是這個中年人原本的名字,這只是卡茜爲他隨口起的一個名字罷了,據零本人來說,這叫捨棄過去。
“那是當然的了,其實單論情報實力,我們確實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但如果再加上別的什麼的,我們很輕易地就會被像光明聖殿、德古拉密會等等一大堆的組織壓得喘不過氣來。”零也無奈的搖搖頭,皺着眉頭繼續說:
“上個星期,我們安排在光明聖殿的人又被發現了一個,最近這樣的事情越來越頻繁了,不僅是在光明聖殿,其他的秘密組織也是,看來他們都很重視即將到來的聖戰,所以從自己的組織內部開始洗牌了。”
“對了零,沃麗斯的情況你調查的怎麼樣了?”卡茜話鋒一轉,把話題帶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終於重逢的妹妹身上。
“親愛的沃麗絲小姐無可置疑的就是光明聖殿的聖女,不過介於種種原因,我沒能查到她到底站在拉一派還是艾爾一派。”零回答道。
“既然是這樣的話,再查查吧。”卡茜說話的時候沒有看着零,而是盯着自己的手指。零熟悉她的這個動作,也順理成章的猜到了她正在想的事情。
“看來,您要對您的妹妹動手了?”零問道。
“還不至於,不過如果有了確切的消息,我們就不得不做出一些舉動了。”卡茜說這話的時候隱藏在紗巾下的臉表情平常,但她的內心卻是那樣的痛苦,可是爲了某些事情,她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只要是敵人,無論是誰,即使是祖父,她也會毫不留情的痛下殺手。
“原來您真的想挽回這個世界。”零露出一絲笑意,心裡卻燃起了滔滔熱火——鬥志這種東西一直深藏在他的心中,因爲久未使用,所以是滿滿的。
“在這一點上我十分尊重羅蘭先生現在的意見,他終於下定了決心,他的聖羅蘭帝國,聖羅蘭王朝,會永永遠遠的統治這個世界,我相信他擁有着無與倫比的統治才能,而且,他可以給每一個人帶去幸福的生活,我也可以看到我想要的自由。”卡茜雙目微垂。
“您似乎太在意自己的想法了。”零有些擔憂地說。
“難道你不是嗎?每個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想法。”卡茜毫不留情的回道,她與零之間的對話經常會變成一段段冷暴力的對轟——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之間堅固的信任與友情。
“可是您的做法確實有些偏激了,羅蘭先生能夠爲了王位而奮鬥應該是因爲您之前的一些建議吧。”零說道。
“相信我,他做王的話,這個世界會變得更好的,這也是上古精靈的意思。不過令我有些擔心的就是,他現在似乎還有扶持一位王的幼稚想法。”卡茜用手指在茶杯的邊緣上滑動着。
“好吧,我一向是尊重您的舉動的。”零點點頭。
“我總覺得應該還有被上古精靈選中的人,僅僅是現在這些人,應該還不能揭開獄島上的秘密,畢竟撒尼爾的操控能力現在已經消失不見了。”卡茜說道。關於自己的能力的事情撒尼爾還沒有怎麼對人說起過,可是他身邊知道他有這種能力的人基本上都從點點滴滴的事情上踩猜了這個結果,不過可沒有一個人傻到會直接問出來。
“也許他們一生都不會出現,也可能他們很快就會聚集起來。”零聳着肩——這讓他看上去更加蒼白無力了。
“你猜上古精靈們正在謀劃些什麼?”卡茜隨意一問。
“誰知到呢,總之一定是能改變這個世界的根本的事情吧。”零回答道。
然後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零扭動着手指,像個小孩子似的玩弄着自己的衣角,神情很專注,彷彿那是個多麼有趣的遊戲似的。他的眼睛看上去很普通,可是你可能猜不到,正是這雙普通的眼鏡,可以根據你的一些細小的舉動推測出你的身份,甚至想法來。
這家茶室中沒有幾個客人,而那幾位客人的一舉一動都被零觀察的清清楚楚,他已經基本猜透了他們的身份,從零與卡茜開始談話時,他就一直在推測這些人的心裡——這已經成爲他的習慣了。
卡茜知道他的這些小毛病,只不過會驚訝於零竟然能一邊這樣精密的思考,一邊十分清晰的與人談話。
於是,兩個人的會面就在這樣的沉默中結束了——這也基本是**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