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伯嘉如果真的是買通了九班的球員,也難怪他們會失去鬥志。如果我來告訴他們阮伯嘉在後面的比賽不會上場,應該能讓他們鼓起勇氣贏下這場比賽吧?楊林想着覺得有點可笑,自己竟然會爲了讓對方贏得比賽而絞盡腦汁。可是陸森已經打定主意要以小組第二齣線,作爲死黨,自己肯定要支持他的計劃。
“楊林,我們是不是看起來很可憐?你是來看我們笑話的麼?”面前,慕容楓慍怒地問,語氣中火藥味十足。
“我是來告訴你,後面的比賽,我不會上場,阮伯嘉也不會上場。希望這能幫助你們贏下比賽。”楊林努力表達着自己的善意。
慕容楓冷哼一聲:“我們不需要你的可憐和同情!技高一籌就可以俯視別人?你和那個敗類不上場都可以穩贏我們麼?那麼你就試試看!”
“我不是這個意思……”
慕容楓的反應比楊林預想中的還強烈,根本就不想給楊林任何解釋的機會:“我會贏下這場比賽,而你,趕快從我眼前消失!”
楊林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回到己方休息區。而另一邊,慕容楓則試圖利用這個契機鼓動隊友受辱後同仇敵愾的心理:“你們都看到了,一班的人對我們蔑視到了什麼程度!那個楊林,他看我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堆雜草!”慕容楓眼中燃燒着怒火,一個一個指着隊友:“你,你,你,你,還有我,都是雜草!我們沒有過人的天賦,也從來不指望上天的憐憫和施捨,我們約定過要用自己的努力贏得我們應得的榮譽。有多少個清晨,別人還都在牀上矇頭大睡,而我們卻在球場上練戰術,練配合。雖然很累,大家也都咬牙堅持過來了。苗順淵,你每天早上都是來得最早的,爲的就是比別人多練200次的投籃。李鈺,我知道你每天下午都會自己偷偷跑來練習運球。付出了那麼多努力,到頭來卻連雜草都不如,你們甘心嗎?”
“啪!”話音未落,只見苗順淵擡起手臂,扇了自己一記耳光。“我很後悔,我怎麼會做出這種傻事。當初以爲我們班會很輕鬆的贏下一班,阮伯嘉那個廢物,讓他得幾分也沒什麼。沒想到我這點貪念幾乎毀了大家長時間以來的努力。幸好還有時間,我們好好打還有希望把比分追回來。那些臭錢,比賽結束以後我會還給阮伯嘉,那不是我應得的,我應得的,只是比賽的勝利。向所有蔑視我的人證明,我很強,強到他們沒資格評論!”
九班的其他隊員也都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捏緊拳頭。
慕容楓轉過身走向場內,心中暗歎:“爲證明自己而戰,是個不錯的理由。對你們來說,要證明自己,只需要贏得比賽就可以了,而我要走的道路有多麼艱難,你們誰會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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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把剛纔得分的那個也給換下去了,真是奇怪了,楊林狀態正火的時候就被換下,這個剛得分也換下去了,一班這是想幹什麼?”鍾瑋撓着後腦勺,百思不得其解。
“擔任一班教練的這位同學,真是外行到家了。”段老師搖頭嘆道,“多好的局面,就這麼糟蹋了。別看一班現在比分領先,勝利的天平已經向九班傾斜了,如果楊林不再出場的話,一班必敗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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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森!”徐曉菲氣呼呼地走過來,指着場邊的計分牌責問道:“爲什麼會輸了?”
場邊那個計分牌上,比分是48:46。九班在最後幾分鐘裡追平並反超了兩分,獲得了比賽的勝利。
陸森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答道:“既然是比賽,當然是有贏有輸,有什麼好奇怪的?”
“別跟我打馬虎眼,楊林那麼厲害,你爲什麼要把他換下場?你這樣的態度,對得起這些給你們加油的同學麼?”徐曉菲得理不饒人。
“我現在是球隊的教練,這球怎麼打,我說了算。”陸森拋下這句話,便匆匆離開了球場。
“對不起。”看着陸森像避難一樣飛快地消失,楊林嘆了口氣,向徐曉菲道歉道。
“楊林,剛纔比賽時傷到哪裡了嗎?去校醫院檢查一下吧。比賽輸贏我們並不太看重的,爲了這個受傷就不值得了。”面對楊林,徐曉菲的態度溫和了許多。
“我沒事。不上場是因爲陸森本來就計劃輸掉這場比賽。讓你們啦啦隊的同學失望了,真抱歉。不過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拿到全校冠軍的,我保證!希望你能跟其他同學解釋一下,在後面的比賽中繼續支持我們。”楊林誠懇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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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花園是一處莊園式娛樂會所,恰如其名,其間有名卉鬥豔的花園,有雕樑畫棟的雅亭,有碧波如茵的池塘。主體建築則是一座山寨版的白金漢宮,仿造得惟妙惟肖,連內部裝潢都與白金漢宮一般無二。這是雲海市最豪華的一家娛樂會所,有資格進入的人非富即貴,一擲萬金爲博紅顏笑,在這裡也是司空見慣的常事。在很多人眼中,有資格去皇家花園,是步入上流社會的標誌。人們都知道這家會所的後臺很硬,曾經有一位警局副局長想帶隊檢查這家會所,可是對峙了一小時,連大門都沒進去,後來這位副局長因受賄被免職了。雖然表面看起來兩件事情沒有聯繫,但瞭解內情的人都猜測是皇家花園搞的鬼。
很少有人知道,皇家花園其實是黑色閃電的產業,出入這家會所的高官要員們雖然知道,也是絕口不提。
如果不是因緣際會,在黑色閃電中取得了如此特殊的地位,陸森一輩子也不可能有機會邁進皇家花園的大門。雖然這樣,陸森仍然討厭這個地方,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讓他感到自己與這裡格格不入。出入這裡的客人都是社會精英,而這裡的女人也不同於那些庸脂俗粉,都氣質高貴,談吐不俗,但陸森似乎能嗅到他們靈魂中散發着鬣狗口中的那種腐臭氣息。而雷同和肖震對此也有所察覺,很少讓陸森來這裡。
“你敢讓人動她一根頭髮,老子就帶人炸了你的兵工廠!姓肖的,我警告你,別觸及我的底線!陸森來了也沒用,這件事只能聽我的!”陸森在雷同的咆哮聲中走進房間,立刻就被一支冰冷的手槍頂住了太陽穴。
“這次聽我的,聽到沒有?敢亂說話就一槍崩了你!”雷同表情猙獰地威脅道。
陸森驚出一頭冷汗,但仍然不動聲色地緩緩地推開雷同的槍口,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肖震冷哼一聲,扔過一疊紙來,上面的標題是《損失報告書》,陸森翻了翻,看到下面幾頁全是損失清單,從價值較低的酒杯,一直到價值不菲的汽車一應俱全,數十公斤的***更是用醒目的紅色標了出來。損失總額是一個常人難以想象的八位數字。
“有其他幫派來鬧事?本市的幫派好像都歸附了,難道是外地的?”陸森不解地問。
肖震只是陰沉着臉,而雷同也在氣頭上,無意解釋。
“我來說明一下吧。”說話的是雷同的副手,此人面色有些發青,黑眼圈很重,一雙小三角眼,看上去是個狠角色。陸森知道此人叫範文強,是雷同的得力干將,爲人陰險狠毒,因此陸森很不喜歡他,但雷同卻對他信任有加。
“造成這些損失的不是別的幫派,而是一個人。你可能聽說過,道上都叫她‘銀鈴雪妖’。一直以來她都在跟我們黑色閃電作對,經常來砸個場子什麼的。尤其是前一陣子我們開始經營白麪之後,她鬧得更兇了,這個月砸了我們三處場子,還毀了一批貨。”
“你是說,這些損失都是一個人乾的?爲什麼不做掉她?”陸森倒吸一口冷氣,黑色閃電的實力他很清楚,一個人來殺個七進七出,這個“銀鈴雪妖”難道是奧特曼化身麼?
“她…她是老子的乾女兒!”雷同吼道。
陸森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