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強烈的飢餓感從胃裡涌了出來,李牧知道,那是因爲泰坦細胞正在他的體內高速增殖,消耗了太多能量導致的。
他摸索着找出那支能量藥劑,紮在了手腕的靜脈上,一推到底。
飢餓感並沒有褪去,反而隨着能量的補充愈演愈烈,一股強烈的破壞慾油然而生,李牧感覺自己的牙根癢的厲害,極度想要撕咬些什麼。
用勾爪撕裂獵物的身體,扯下它們身上的肉塊。他開始渴望新鮮的血肉滑過喉嚨吞入胃中的感覺。
“哥哥?”
一個清脆的童音突然響起,李琯有些畏縮的看着哥哥,她感覺哥哥開始變的有些怪異,沒有了以前那令人感到安全的氣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嗜血與兇殘。
李牧將注意力放在了妹妹的身上。他開始感覺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是那樣的誘人。看着她柔嫩的皮膚,纖長脖子上,血脈能清晰的看見。
“撕開她的脖子,痛飲鮮血!”
一個聲音在他的心底響起。
他離李琯越來越近,雙眼死死的盯在她的脖子上。
“哥哥,你怎麼了?”
妹妹的聲音裡已經帶着哭腔。
突然李牧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臂上,手上傳來的劇痛讓李琯的小臉徒然蒼白起來,她用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溫暖的鮮血流進了李牧的嘴裡,本應該引發更強烈的殺戮欲,但卻李牧突然打了一個寒噤,清醒了過來。
他驚恐的看着李琯細嫩手臂上的咬痕與自己滿嘴的鮮血。
“這是怎麼回事,剛剛我是怎麼回事?”
這是能力藥劑的副作用,李牧心中確定,注入體內的泰坦暴龍幹細胞裡,殘存了它的本能。它對血肉的渴望是如此的強,居然反過來影響了李牧性情。
第二能級的生物實在太強大了,僅僅是一些細胞,便差點讓他變成了嗜血的怪物。幸好意志是李牧最強的屬性,足有2.8,讓他在釀成大禍之前及時清醒了過來。
李琯敏銳的感覺到,那個熟悉的哥哥又回來了,她緊緊的摟住哥哥。
“哥哥,你剛纔把我嚇壞了。”
“我沒事。”李牧心疼的揉了揉妹妹柔順的頭髮,強烈的破壞慾一波一波的衝擊着他的理智,他強迫自己表現的正常一點,好讓她安心。
“琯琯,你先出去一下,哥哥要在駕駛艙內待一會兒。”
他幾乎是咬着牙,從嘴裡蹦出了這幾個字。
李琯滿臉的擔心,但她知道不能給哥哥添麻煩,很乖巧的從駕駛艙內爬了出去。李牧迫不及待的操縱着動力裝甲站了起來。
鑽地炸彈的衝擊波給了這具動力裝甲重創,它已經處於報廢邊緣。
李牧控制着它蹣跚着貼牆站立,拉下剎閘,將雙腿鎖死。牆面與駕駛艙化爲了一個囚籠,將他困在了裡面。
若是沒能恢復理智,那就死在這裡面吧
李牧剛做完這一切,心中的那根弦一鬆,壓抑了許久的狂亂殺戮慾望便如同沖垮堤壩的洪水,吞沒了他所有的理智。
最後關頭,他猛的撞在了駕駛艙的艙壁上,一陣劇痛傳來,他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聽見動力裝甲裡傳出來的悶響,李琯站了起來。她張嘴想要問哥哥發生了什麼事,但又怕驚擾到他。
猶豫了一會兒,她貼着動力裝甲坐了蹲坐了下來,將臉埋在了雙腿間。雖然哥哥剛剛纔發狂咬傷過自己,但她依舊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安全感。
自從被掠奪者抓來之後,她便沒有睡過覺。一路擔心受怕,現在終於安全了,一股疲憊感與睏意充滿了她的小腦袋。
即使被李牧咬出的傷口傳來陣陣劇痛,她依舊沉沉的睡去。
李琯睡的很沉,沉浸在黑甜的睡眠之中。她做了一個夢,媽媽還沒有死,他們依舊住在高棉村那間狹窄破舊的小房子裡。
哥哥在村外的小河裡抓了幾條魚,媽媽爲他們煮了一鍋美味的魚湯。她迫不及待的裝滿了自己的小碗,小口的喝着。
哥哥與媽媽聊着今年的棉花收成。哥哥他種棉花很厲害,打架也很厲害,還認識城裡的沈小姐。沈小姐家裡是收棉花的,把家裡的棉花賣給她,一定能多掙一點錢。
這樣,今年就一定能攢下好多錢,明年她也能夠去大村子的學校去上學了。她可不想想村子裡的那些姐姐一樣,做一個不識字的傻姑娘。
李琯她要成爲像沈小姐那樣的女性,因爲哥哥每次看見她都會偷偷的臉紅。
一陣挖掘聲吵醒了她,她揉了揉惺忪的雙眼,頭有些暈,睡了一覺之後,精神好了許多。只是在地下,也不知道這一覺睡了多久。
哥哥躲在動力裝甲裡面,依舊沒有什麼聲音傳出來,讓她有些擔心。
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李琯站了起來。動力裝甲上的大燈依舊亮着,將這一小塊被垮塌廢墟封閉的空間照的十分亮堂。
不斷的有塵土與碎石從堵着通道的廢墟上滾落下來。廢墟的對面傳來尖利的挖掘聲,有什麼正在飛快的挖通着條通道。
李琯高興的心都快跳出來了,有人來救他們了。雖然她並不恐懼死亡,但能夠活着從這裡出去,真是太好了。
她歡呼雀躍,捏緊了小小的手掌,彷彿要幫對面的人使勁一般。對面的人速度很快,搬開瓦礫碎石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就快要挖通了!
就在這時候,她反而有些擔心起來。木棉村的家已經沒有了,從這裡逃出去之後,她和哥哥應該住到哪裡去呢,難道要做流浪人麼。
她跳的舞非常好看,村子裡的人都喜歡看她跳舞。在街頭賣藝,我也能夠養活自己和哥哥的。
李琯心中有些天真的想到。
廢墟上的一塊大石頭搖晃了起來,被人從裡面推了出來。一條幽深的通道出現在了廢墟中。通道很狹窄,僅夠一人匍匐着進出。腐爛的惡臭從裡面傳了出來,彷彿有一頭腐臭了十多天的死豬堵在了通道里面。。
臭氣薰了李琯一個跟頭,她急忙用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內心升起不好的預感。
“你好,請問對面有人嗎?”
迴應她的是一聲嘶啞的咆哮聲,一支腐爛了大半,乾癟的手臂洞穴中伸了出來,緊隨其後的是一顆乾癟的頭顱。它的鼻子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了兩個黑洞,張大了嘴,枯黃的牙縫間夾着腐爛的碎肉。
那是一頭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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