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從空中俯瞰而去,能看見一片綿延的黃綠色雲團,彷彿一層幕布,覆蓋在了大地之上。厚重的雲層摩擦着,積累了大量的電荷。終於,伴隨着巨大的轟鳴聲,明亮的樹杈裝閃電擊穿了天空。沉悶的雷鳴聲迴盪在天際。
地面上的風速很高。呼嘯的氣流推到路邊的樹木,掀翻垃圾桶,颳走了貧民區的鐵皮屋頂。哭喊聲零零星星的,很快便消失不見。
整個城市被染成了黃綠色,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強烈的臭味。
被暴徒砸開的大門勉強釘在了門口。室外的寒風無孔不入的鑽了進來,室內的輻射濃度緩緩的升高起來。
幾具屍體堆在了客廳,上面值錢的東西都被摸的一乾二淨。
趙能一家躲在了臥室裡,一家人裹着被子瑟瑟發抖。窗外不時有耀眼的白芒閃過,伴隨着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他的女兒立即大哭起來,暴徒的襲擊在他幼小的內心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一點風吹草動,便讓他哭個不停。
“哭!哭!哭!就知道哭,”
趙能一巴掌打在了女兒的臉上,女兒臉上頓時紅腫起來,哭聲停了下來。他喝了不少的酒,臉漲的通紅,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濃濃的酒味,暴躁而又易怒。
“趙能你算什麼本事,暴徒來了你只敢縮在後面,把我們娘倆推到前面。現在安全了,你到得瑟起來了,有氣你和暴徒去幹啊,撒兒子身上你算什麼本事!”
他的妻子一把就抓在了他的臉上,抓的他滿臉血痕。
“你個臭娘們!你個臭娘們!”
趙能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嘴裡彷彿的念着這句話。他被妻子的話刺中了內心深處的懦弱於無能。他暴怒的抓着老婆的頭髮,不斷的揮拳猛揍。
剛開始,他的妻子還不斷的掙扎着,等到後來便沒了聲息,只有手指還在輕微的動彈着。
“別打媽媽!別打媽媽!”
他的女兒尖叫着,想要阻止他,卻被他伸手一推,撞在了牆上,無力的哭泣着。
不知道打了多久,等到他回過神來之後,他的妻子已經被他打的面目全非。手上傳來一陣劇痛,卻是拳面上被妻子臉上的碎骨刮的血跡斑斑。
他彷彿被毒蛇咬了一般,放開了手中的頭髮,從牀上爬了下來。
外面開始下起了暴雨,帶着酸性與輻射的雨傾盆而下。整座城市都被籠罩在了淅淅瀝瀝的雨聲中,沒有人知道這裡發生的醜惡之事。
“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趙能恐懼的看着妻子的屍體,他想擦去手上的血,但血卻源源不斷的從傷口上流出來,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暴雨如注,屋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一聲聲急促的敲門聲,彷彿敲在了他的心上。在這個時候,沒有普通人會出來串門。
趙能摸索着操起那支暴徒用的霰彈槍,像一個瘧疾病人一般,剋制不住的痙攣着。
“別出聲,不然我捏死你。”
他對着自己的女兒說道。
女兒被他猙獰的表情嚇小臉煞白,縮在了角落上,瑟瑟發抖着。現在,在她的眼中,父親比地獄中的惡鬼還要恐怖千百倍。
當趙能走到客廳的時候,大門已經被不耐煩敲門者砸倒了,幾道手電筒的光柱從門外射了進來。幾個人站在了門口,臉上遮住大半張臉的防輻射呼吸器。穿着混紡鉛絲的厚重防輻射服。
趙能哆嗦着伸出槍管準備開槍,其中一人,一個閃身便衝到了他的身前,抓起他的槍管,扳向了上方。
“嘭!”
一聲槍響,天花板被轟下了一大塊。
“趙能,你瘋了?”
抓着槍管的人扯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下面的臉。
“長...長官。”
趙能打了一個激靈,他看了看站在後面的幾人。他們依舊戴着面具,似乎不願意暴露身份。他們從外面走了進來。
“署長,你們這是?”
他隱蔽的堵在了臥室的門口。
後面幾人魚貫而入,手他們用電筒檢查着室內的痕跡,記錄在了本子上,相互低聲討論着。過了一會兒,其中一人打了一個手勢。
“把你的配槍拿來。”
“嗯?”
趙能疑惑的看着長官。
“廢物,把你的配槍拿出來。”
“是...是,署長。”
趙能慌張的從腰上的槍套上摘下了治安官配發的手槍,遞了過去。
那些蒙面者接過槍,架起了屍體,舉着着槍,重新模擬了彈道,射在那些屍體的傷口上。其他人則拿起噴劑,消除着室內不必要的痕跡。從他們動作上看,他們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都仔細點,不要露出破綻,一切都要做的完美無缺,雖然袁小姐不一定會過問,但萬一她心血來潮要看宗卷,我不希望上面有任何的破綻。”
“是。”
一羣手下整齊的迴應着。
看着這羣蒙面者專業而又幹淨利落的行動,趙能恐懼而又茫然。
“署長...這是。”
他作爲10級的治安員,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面對5級的上司。
在諸夏,治安官一共有10個等級,在殖民地,治安官的最高等級便是3級的治安廳長,5級的治安署長掌管着城裡片區的治安,是新臨汾裡站在權力金字塔中上端的權力人物了。
“我們調取了城裡的監控錄像,發現發生在你家中的事,還是挺適合我們的接到的一個任務的。”
他說着,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純金的煙盒,優雅的掏出一支菸,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點燃了抽了起來。
抽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伸出手,指了指趙能。
“對了,你的老婆呢?單單一起入室搶劫可不能徹底搞臭他。”
“什...什麼。”
“讓你老婆做出一點犧牲,你總不會不願意吧,也不要怎麼樣,只是做個僞證便好了,就是要留下點瘀痕和抓痕什麼的。”
治安署長用輕飄飄的語氣說道,抖了抖香菸上的菸灰。
“這...這個。”
趙能冷汗止不住的冒了出來,臉頰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着。
“不願意?”
治安署長橫了他一眼,一把揪着他的衣領,將他從臥室的門前拎了過來,扔在了地上。
打開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便從裡面傳了出來,這讓治安署長的眉頭皺了起來。他走了進去,看見了牀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這讓他愣了一會兒,接着欣喜若狂的說道。
“趙能,你讓我們省了很多的事。”
他說着,招呼着臥室內的那些蒙面者。
“別忙這些了,先處理一下這具屍體,做些痕跡,最好做的殘暴一些,令人髮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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