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征
慕容錦大驚,忙趕往清清的房間,見裡面空空的,不再似往常清清常坐在窗前。
桌上一直毛筆掰成了兩段,一段的筆桿上粘着墨跡寫道,“寶寶已經沒有了,我還是離開吧,珍重!”
清清走的時候因爲匆忙所以沒有提毛筆一字一劃寫毛筆字,而是將那筆桿做筆粘墨寫了這封留書。
慕容錦緊緊的握着手中的字條,彷彿有千斤重,昨晚得知昌國已經連失數十城池,百姓流離失所。
而今天一早回府又聽到瑩妃主僕謀害清清府中的孩兒一事,如今清清又不見了。
本來已經接了軍狀明天就要率軍東征,此次回來也是爲好好作別。
而現在……
慕容錦低沉一聲道,“這個笨女人,留她在府裡又不是爲了孩子,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他的心煩亂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他吩咐道,“馬上去把王妃尋回來”。
此時,太妃也趕來,望着慕容錦手中的字條,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一個婦人,又剛剛小產,出去多危險,這孩子一向文靜,怎麼這時候卻泛起這種糊塗!”
慕容錦懇求道,“母妃,孩兒有一事相求,孩兒明日便要率領大軍西征,君命如山不能違抗,更何況這關係到我們慕容家幾百年的江山社稷,所以,如果找到清清一定要留住她,好好照顧她,兒子很多地方已經對不住她了,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彌補。”
太妃略顯不捨道,“這麼快就要出征,你放心去,這裡交給爲孃的!”
慕容錦匆匆回了趟軍營,將最後要準備的事情都安排了一番,他便獨自一個人騎着馬去了曾經她跟清清一起去過的山頂。
他多麼希望,山頂上那清麗的身影就在那裡,他想緊緊擁住她告訴她,他是多麼的愛她,跟孩子無關。
慕容錦獨自站在山頂,這天是越來越冷,呼呼的打在臉上生疼。
他對着山谷大喊道,“清清,你在哪?快回來吧!……”他的聲音迴盪在耳畔。
找了一天依然沒有清清的下落。
第二日,天空剛泛起魚肚白,大風凜冽慕容錦身着黑色的戎裝,站在三千將士前面,他緊繃着的臉帶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風凜凜。
太陽漸漸升起,打在他的盔甲甲片上,發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仿若仙人。
搖旗吶喊,大碗喝了上路酒,慕容錦將那酒碗往地下狠狠一摔,示意此次一去一定要大勝而歸。
號角吹起來,大軍出發,捲起層層沙土模糊了眼前的視線。
慕容錦回望了一眼芙蓉城的城門,這裡有他的牽掛,只是,此次,他是非去不可。
他在心裡默默道,“清清,你一定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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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漫無目的的走了一夜,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在這個昌國是那樣的孤單。
夜,那樣冷,她的身體還帶着那虛弱的疼痛,漫無目的夜讓她有些彷徨。
是啊,她這才發覺離開昭王府,自己竟然沒有可以去的地方。
也罷,走一步算一步,這大好河山清清還未曾好好去瀏覽,終好過每天在那偌大的院子裡對着那些鶯鶯燕燕強的多。
這是清清第二次離開昭王府,上一次可以說是含着氣憤,而這一次倒更有一種想離開那個環境好好試着換個活法的想法。
清晨的時候,她走的也累了,在城郊的一個小飯莊裡隨便吃了些早點,這裡沒有昭王府的錦衣玉食,倒是讓人感到自在安逸。
她突然有點想念慕容錦了,這些日子,他的影子不知不覺已近潛移默化進了她的思維裡,清清端起那粗瓷的茶盞喝了一口茶,這茶渣甚大,自然沒有昭王府裡的鮮香。
隱隱的聽到遠處有號角的聲音,清清問店家道,“那是什麼聲音?”
店家回道,“今日昭王爺帶兵西征,那正是出征的號角啊!昭王爺英勇善戰這下次去一定打消那些囂張賊子的氣焰。”
店家是個中年男子,說到慕容錦的時候眼中也不禁流露出欽佩的神色來。
清清手中的茶盞猛的一抖,幾滴茶葉落在她銀白色的裙襬上,這麼快她就出徵了。
也許,此生都沒有再相見的機會了吧?
她突然想到這裡心驟然的痛了一下。
原來有些感情已經深埋於心中了,不是想忘卻就可以忘卻。
感情是拿起來容易,放下難啊!
她的心頓時亂的很,她那樣希望再見他一眼。
可是見了又能如何呢?他可能爲了他放下那一府的鶯鶯燕燕麼?
那是她的期許,但是,她知道在這個年代,他的身份背景下,那是他所不能給她的。
罷了,讓她任性一次吧,她嘴角掛起輕笑,三十歲的人了,還要再任性這一次。
既然不能完完全全的只有彼此,那麼她情願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