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熊貓眼依然側臥在地,一副美女拍泳裝的姿勢,時不時的撩動着那一縷一縷參雜着塵土的發須。
乞丐原本無聊的四處張望,許是林奇葩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看見林奇葩的時候眼前突然一亮,然後一抹淫笑盪漾在嘴角。
林奇葩只覺得兩腮潮紅,不是害羞而是氣惱,因爲林奇葩從他的笑意中揣測出他腦海中正浮現出自己那天最窘迫的樣子。
林奇葩下意識的躲在月老身後,皺着眉頭嘴中唸唸有詞:“林奇葩,你上輩子造的什麼孽啊。”
月老絲毫沒有察覺出林奇葩的尷尬,他慢慢的靠近乞丐,乞丐見了馬上正起身子,眼睛依然盯着正呲牙咧嘴的林奇葩。
林奇葩拉着月老止商量步道:“不過去行不行?乾脆這個先PASS掉,讓第二個來吧。”
“這怎麼能行?第一個不走,第二個永遠來不了。”月老看着林奇葩通紅的臉笑道:“嘿嘿,丫頭,不好意思了?”
“我呸,只是……怎麼會是他啊。”林奇葩一臉無奈。
“他?”月老疑惑着看看乞丐然後哈哈大笑:“哈哈,你不會以爲你前世的夫君是這個乞丐吧?”
“什麼?難道不是?”林奇葩聽了猶如鬥敗的公雞突然全身打滿了雞血,也就是所謂的重生吧。
月老假嗔道:“那有那麼容易被你找到。”
“我……那你剛纔說他來了?”林奇葩握緊拳頭,她覺得自己被耍了。
月老趕忙憨笑道:“嘿嘿,我說的是它。”隨着月老手中一指,林奇葩看見月老正指着乞丐前面的一個奇怪的飯碗,裡面裝滿了五毛、一塊、偶爾還能見到十元的紙幣。
林奇葩疑惑道:“這東西怎麼那麼奇怪?”
“當然奇怪了,把你的帽子摘下來放零錢,你也會覺得奇怪。”被月老一提醒,林奇葩才發現地上飯碗的奇怪之處在於,它是鋼片做成的,而且底部有一隻長長的菱尖,被深深的插入了泥土中。以至於乞丐可以變換各種姿勢向路人討要零錢而不必害怕它會側倒。
憑着林奇葩在對初中課堂上那沾滿口水的歷史書中某一不起眼兒的紙頁一
角的印象,林奇葩馬上斷定它並不是一隻飯碗,而更像是一隻頭盔,尤其是那底端的紅纓繩穗半露出來,微風過處偶爾便會花枝亂顫。
林奇葩馬上意識到,月老如此在意這隻頭盔,那很可能說明這隻頭盔就是第一個夫君的。
林奇葩爲之一振,她走到乞丐面前指着頭盔問道:“這個是哪裡來的?”
乞丐突然把頭盔抱在懷中,撇嘴道:“幹嘛?看你人某人樣的,怎麼滴?還想搶我的錢?”
林奇葩看看路邊的行人,他們正奇怪的看着林奇葩。林奇葩自己感覺好像真的是覬覦乞丐頭盔裡的毛票似地,林奇葩馬上從手包裡掏出十元錢:“這個給你,你告訴我,這頭盔是哪裡來的?”
乞丐嘿嘿一笑,接過錢在空中搖着,道:“麥當勞套餐都十五元。”
“我暈,你還想吃麥當勞?”說着林奇葩又掏出十元:“夠了吧?”
乞丐一邊笑着一邊說:“告訴你也是可以的,這頭盔是一個人跟我換的。”
“換的?你拿什麼跟他換的?”林奇葩急問道。
“一件T恤。”乞丐撅撅嘴道:“那T恤我穿着太大了,他一眼就看上我的T恤了,還非得跟我換。我見他全身上下稀奇古怪,沒有一樣東西我能用得着,最後覺得這頭盔還能有點用處,所以就跟他換了。”
“什麼時候的事?他長得什麼樣兒?”林奇葩忙問道。
“其實吧,我飯量挺大的,一般一個套餐不夠。”乞丐貪婪的搓着手。
林奇葩無奈又扔給乞丐二十元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乞丐點點頭:“我是昨天看到他的。他大約有一米九那麼高,那T恤我穿着跟睡衣似地,但是穿在他身上那效果跟李小龍那黃黑校服差不多。這個男人鬍子拉碴一看就沒我愛乾淨,你說他是不是搞行爲藝術的?那頭髮又黑又長,不過想想又感覺不像是搞藝術的,因爲他不禿頂啊。”
看着乞丐疑惑的樣子,林奇葩忙問道:“行了,搞不搞藝術也不該是你研究的,你告訴我怎樣才能找到他?”
“找他?昨天他問我在這裡怎樣才能賺到吃的。我告訴他要不然就
跟我一樣馬路上一躺,擺只碗看美女,要不然就去那邊的碼頭搬東西。”乞丐指了指遠處的碼頭。
林奇葩拉着月老道:“走,去碼頭。”
兩人來到碼頭,看到很多拉活的坐在圍欄旁,見林奇葩四處尋找以爲是要卸貨,一股腦兒的蜂擁上去七嘴八舌的問:“美女,卸貨麼?”
林奇葩四處尋覓着乞丐口中的壯漢,可是她放眼望去卻發現都是清一色的小骨棒。
林奇葩拉住一個人問道:“你們這裡昨天有沒有一個身高一米九,頭髮很長的男人來過?”
衆人見林奇葩不是僱主,便也都散去了。
那人一聽,便翻着白眼兒道:“你說那個傻大個吧?昨天他把人扔海里了,要不是有幾個會水的兄弟把人救上來,恐怕他得蹲監去了。”
“什麼?扔海里?”林奇葩皺皺眉頭。
那人又說:“昨天有船靠岸,我們就上前卸貨,他太能幹了,把我們的活都搶着幹了,引得很多人看不慣。便召集了五六個人想要教訓他,誰知這傢伙一隻肩扛着重貨,只用一隻手就把他們那個老大扔海里了,據說扔了好幾十米遠,那人在空中都飛了好長時間。”
“後來呢?”林奇葩又問。
“後來民警來了,他跑了。”那人一攤手道。
“什麼?跑了?跑哪去了?”
“這我就不知道,不跟你說了,船來了。”只聽遠處汽笛聲響起,那人轉頭就要走。
林奇葩趕忙拉住那人問道:“你知道他叫什麼?”
“誰知道他叫什麼,我們拉活的連親孃都不認識還問人家名字?如果你想找他,他還挺顯眼的,穿了一件緊身T恤,一條米白色燈籠褲,還有一雙卓別林的鞋子,這年頭能有這打扮的不是搞藝術的就是神經病,不過他不像搞藝術的,因爲他不禿頂。”說完那人蹦跳着跑去了碼頭。
月老皺着眉頭摸着下巴像在苦思冥想一般發了話:“嘶,我發現一個問題。”
林奇葩趕忙問道:“什麼問題?”
月老道:“合着在他們眼裡,搞藝術的都得禿頂麼?”
林奇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