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182
慌亂害怕下，潘明唯慌不擇言，霸道的衝着莫愁喊道：
“我不准你碰他！”
“潘明唯，你別無理取鬧了。你是我什麼人？你憑什麼管我的事情？”
“……”
“潘明唯，我告訴你，如果阿放有什麼事情，我絕對不放過你！”
“阿放，你叫的還真是親熱。”他看着她們，冷嘲熱諷着。
莫愁冷冷的瞧了一眼，新仇舊恨一起襲來，她厭惡的看着潘明唯，“潘明唯，他現在是我男朋友。我男朋友身體不好，你下次如果在敢對他動手，我絕對讓你好看！”
華開澤驚詫的看着莫愁，一直猶豫不決的莫愁，沒想到居然在這一刻坦然承認了他們的關係。
“你說什麼？”
“我說：他，是我的男朋友。”莫愁又字正腔圓的對着潘明唯說了一遍，潘明唯在莫愁的話中表情徹底的垮掉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華開澤，目光最後定格在了莫愁的臉上，他的目光望着她，彷彿在問她：這是不是真的？
莫愁沒有理她，對華開澤說道：“我扶你上樓。”
潘明唯大步走過來，擋在他們的面前，他望着莫愁，語氣裡盡是哀求，“莫莫，我錯了好不好？你不要這個樣子。”
“潘明唯，你有完沒完？”
“莫莫，你不要生氣了，我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他抓住了她的手，卻別莫愁無情的甩開，莫愁眼神中的厭惡讓潘明唯痛紅了眸子。
他知道莫愁在意什麼，他也知道橫亙在兩個人之間的巨大鴻溝是什麼，他不是不想彌補，只是，他真的做不到。他的初戀女友是瑟琳娜，他還有一個兒子……這些都是事實。他不能沒有過瑟琳娜這個女朋友，他不能沒有過亞歷克斯這個兒子……
莫愁的要求對於他就是“無理取鬧”，因爲他根本就做不到。
莫愁將華開澤的一隻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繞開了擋在他們面前的男子，緩慢的上了樓。
地上的粥灑了一地，塑料袋裡的燒餅也在剛剛的掙扎中被踩上了幾個腳印，樓上的可可看着樓下的一幕，非常的跑下了樓。
“可可，你怎麼不穿外套？”
可可蹬蹬的跑下了樓，“可可，你去哪裡？”
“我去看我爹地！”
可可跑下了樓，就看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男人。他臉上的怒氣散去，剩下的便是悲傷，濃重的悲傷壓垮了他向來傲挺的身形，他頹然的站在那裡，紅了雙眸。
“爹地。”可可抱住了父親的腿，潘明唯摸了摸可可的頭，“可可，你媽咪有男朋友了。”
“我看到了。”
“可可，你媽咪不要我了。”潘明唯的聲音似乎要哭了，可可仰着頭，看着頭頂上潘明唯的臉，心中不忍，“你別難過了。爹地也會像媽咪一樣，找到心愛的女人的。”
潘明唯蹲下了身子，他盯着可可的臉，“可可，你那麼聰明，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可可輕輕的搖了搖頭……
亞歷克斯也下了樓，他沒敢向可可那樣子跑上前去。亞歷克斯本來就懂事，他知道父親和莫阿姨鬧到這個地步，是因爲他的緣故，他自責的忍不住落了淚，卻不敢哭出聲音來，怕惹父親討厭。
亞歷克斯站在不遠處，可可和潘明唯則蹲在那裡，三個人都沒有在說話。
……
莫愁拿出了家庭醫藥箱給華開澤處理傷口。
潘明唯的那一拳正好打在華開澤的眼角處，華開澤的整個眼睛都腫了起來，眼角處破皮流血，莫愁給華開澤消毒。她的神情認真專注，華開澤看到，忍不住開起了玩笑，
“不過是小傷而已，你能不能表情不要那麼凝重，好像我得了什麼絕症似的？”
“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我都三十了。”
“知道那麼大了，還亂說話。”
“你怎麼那麼迷信？”
“有些事情寧可信有，不可信其無。以後咒自己的話少說。”莫愁給華開澤的傷口消毒完畢，她用手擋住了華開澤那隻好眼睛，問道：“牆上的表是幾點了？”她測試着華開澤的視力是不是受到了影響。
華開澤看向了牆上掛着的圓鍾，視線有些模糊，看來剛剛那一拳影響他的視神經，“有些模糊，應該眼球局部充血壓迫了視神經。”見莫愁表情變得擔心了起來，華開澤安慰道：“不會影響視力，眼球局部的充血消退之後，視力自然就會恢復。”
“那我就放心了。”
華開澤看到她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你在擔心我？”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莫愁瞪了他一眼，“是我，我在擔心你。”
華開澤笑了起來，“剛剛說的話可算數？”
“我剛剛說了什麼？”莫愁只記得她被潘明唯那個混球給氣昏了頭，說了很多的話，華開澤要問哪一句，她倒是真的不記得了。
“你說我是你男朋友。”
“啊？”
華開澤盯着她躲閃的目光，“你說的可當真？”
莫愁亂了陣腳，她站起來，尋了個藉口，“可可剛剛沒有穿外套就跑出去了，我去看看她。”莫愁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
下了樓，莫愁在樓下只看到了可可一個人。潘明唯和亞歷克斯都不見了。莫愁走過去，“可可，冷不冷？還不回家？”莫愁將剛剛從家裡拿出來的一件外套給可可穿上。可可卻看着小區門口的方向，視線久久都不收回來。
“你看什麼呢？”
“爹地走了。”
莫愁動作一停，她的表情變得黯淡無光，眸子裡有經營的液體在打轉，她給可可穿好衣服，扣上釦子，“回家吧，外面冷，會感冒的。”
可可還是站着不動，“這一次，爹地再也不會來給我們做飯了。”
“他做飯那麼難吃，不來正好。”
“爹地讓我告訴你：他祝你幸福。”
莫愁眼眶中的淚水再也憋不住，滴滴滾落，最後淚珠兒串成了一串，她趁着可可不注意，擦掉了臉上的淚水，聲音帶着一絲哽咽的說道：“你也告訴他：我也祝他幸福。”
……
真的就像是可可說的，潘明唯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莫愁偶爾聽到他給可可打電話，他和可可會聊很多，兩父女卻很默契的不談論到她。
莫愁一直討厭潘明唯對自己的糾纏，現在他突然不出現了，莫愁心裡反而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莫愁在心裡暗暗的罵自己犯賤。
……
“你要接我去美國？”
“……”
“爲什麼？”
“……”
“想我了？……我有沒有想你啊？……呵呵，可可當然想你啊。”
“……”
“爹地，你爲什麼都不來看可可了？”
潘明唯說他很忙，可可知道不是因爲忙，是因爲母親的緣故。母親現在有新男朋友了，爹地傷心了，所以不來了。
“我去和媽咪說，我要去美國。拜拜，啵啵……”
眼碰別們。可可掛了電話，跑進了廚房，“媽咪，爹地說相接我去美國住幾天。”
莫愁皺起了眉頭，“你不上課了？”
“我可以自己看書啊。如果我不會，爹地會教我，爹地很聰明的。”
莫愁算了算，自從上次潘明唯離開，可可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過潘明唯了，“好吧。去你爹地那裡，乖乖的，知不知道。”
“我知道。”
可可吃着切好的西紅柿，沒有離開廚房的意思，“媽咪……”
“嗯？”
“你和華叔叔什麼時候結婚？”
莫愁和華開澤現在正處於戀愛階段。他們會接吻，會牽手，回去逛街看電影，做情侶之間會做的那些事情，莫愁不討厭華開澤，但是卻再也沒有了那種心動的感覺。
那種小說裡描寫的“天雷勾地火”、“眩暈”、“心跳加速、窒息”……的感覺，她沒有。
但是，華開澤帶給她的那種踏實和愜意是潘明唯給不了的。她不用擔心華開澤隨手冒出來一個前妻侵入他們的生活，他和其他女人生的兒子在她面前晃了晃去，她還要笑臉相迎。
除了身體不好，華開澤真的是一個無可挑剔的結婚對象。
人要知足，莫愁很知足。
如果真的能夠嫁給華開澤，也不錯。
“媽咪……”
“嗯？”
“我和你說話呢。”
莫愁看着可可小小的身子，小小的臉，“你剛剛說了什麼？”
“你什麼時候和華叔叔結婚？”
“還不知道呢。”
“可是，華叔叔上次告訴我，他要向你求婚。”
“媽咪還沒有答應呢。”
可可眸子裡的光黯淡了幾分，“華叔叔人很好，是真心喜歡你的，媽咪要是嫁給華叔叔，一定會幸福的。”
“嗯，你華叔叔人很好。”
可可看到母親眼中幸福的色彩，眸子裡的光徹底的消失了，“你都不問問我，爹地最近怎麼樣了嗎？”
“他？”莫愁眼神中多了一抹冷色，“你爹地是個香餑餑，那麼多的女人爭啊搶啊，你爹地過的一定好得不得了。”
“爹地他……”
“可可，幫媽咪把蒜剝了。”莫愁塞給她一頭蒜，將可可推出了廚房。
可可手中拿着一頭蒜，深深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