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葉朝陽是個煞星,那葉朝陽的表姐那就是煞星中的佼佼者。她說呢,爲什麼她的眼皮老是跳得個不停,這手機電話響得她都想扔掉,但一看到手機背面那金燦的顏色,還是忍住了,說什麼都不能砸自己的東西。
“葉小姐,你電話響了。”同出電梯的同事看了葉朝陽一眼,提醒她的手機響了好幾聲了。
葉朝陽當然知道電話響了,通常電話響了不接的只有兩個原因,一是不想接,二是不能接。
明顯她就是第一種不想接好嗎,表姐是誰,秦綠衣,人長得美也就罷了,偏偏找的老公還是那麼會賺錢的一主兒,這些與葉朝陽其實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秦綠衣常常拿她當墊底的,盡情的嘲笑她。
就拿上回秦綠衣結婚來說吧,表姐夫長得人模狗樣的,人就說了,朝陽啊,覺得表姐夫好不好啊,她當時還傻傻地點頭。
哪曾想,秦綠衣張口就來,肯定好啊,長得又帥,又會賺錢。朝陽你一輩子是沒什麼希望找到這樣的了,但表姐是不會虧待你的。
不會虧待個毛線啊,什麼叫她這一輩子沒什麼希望,拜託,那種又娘又龜毛的男人,送上門她都不一定會要好嗎。她就是再不濟,也不能讓秦綠衣來對她哧之以鼻。
一個表姐嘲笑自己的妹妹,真不知道秦綠衣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說一個虎相一個龍相就要龍爭虎鬥?
她關機,眼不見心不煩,這些年她不理秦綠衣,但人秦綠衣就跟一狗皮膏藥似的,見她就貼,甩都甩不掉。
這是簡成昊的地盤,還是早走爲好,以她對秦綠衣的瞭解,那是一個高速的雷達,總能準確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可要不要這麼驚悚,葉朝陽這纔剛出東擎的大門,那一身雪白連衣短裙十分準時的朝着她揮動爪子,還生怕她看不見似的高喊,“朝陽朝陽,這裡。”
什麼叫揪心的牽扯,什麼叫人中的傳說,葉朝陽眯着眼,天不佑她,真是天不佑她,怎麼會給她創造出一個如此的表姐。
秦綠衣長得極美,即便葉朝陽拿着明尚往前的雜誌女郎與其比較,那都是毫不遜色的,而且,那身材,葉朝陽不情不願的承認,兩個秦綠衣的體重加起來都沒她重啊。爲什麼好處都被秦綠衣佔了,什麼糾結事兒都堆到她的身上。
“表姐。”葉朝陽苦着一張臉喊了一聲,今天出師不利,看來回家得要去上兩根高香,求求神明保佑。
秦綠衣年紀就比葉朝陽大了一個月,二十八九的人了,還順着一個整齊劉海的髮型,真是老黃瓜刷綠漆,裝嫩。
葉朝陽在心裡將最後那兩個字補齊全了,她最見不得就是,人見她跟秦綠衣走一塊老是問,朝陽那是你女兒吧,長得真漂亮。真是的,那是什麼眼神,秦綠衣比她先出孃胎好嗎!好嗎!!
“朝陽,你爲什麼不接人家的電話呢,表姐好傷心。”嘶,好冷。葉朝陽渾身一陣哆嗦,這是三伏天,她怎麼感覺跟落了冰渣子似的。
你爲什麼不接人家的電話呢?人家會很傷心的呢。葉朝陽好難受,正常人的思維的確不跟不正常的人在一個頻道上。
“親愛的表姐,您都三十歲了好嗎,能不能不要說出這些碎節操的話啊,我小心肝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她不是男人,對這種撒嬌的話敬謝不敏,再說了,一個三十歲的老女人裝清純,要多驚悚就有多驚悚。
“滾蛋……呃,霍霍,朝陽你個小沒良心的,怎麼能這麼說呢。”葉朝陽翻翻眼皮,她好想把秦綠衣的那張面具給撕裂,人前就是女神,人後就是女神經病。
她沒良心?她對秦綠衣不需要那玩意,“好吧,表姐大人什麼風把你給吹過來了?”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的就是秦綠衣,指不定又是表姐夫賺了什麼什麼錢,或者又給她買了什麼什麼樣的奢侈品。
秦綠衣捂着脣線輕巧巧的笑了出來,身上短裙上頭的花也跟着花枝亂顫,“當然是喜氣風啊,大姨前些天還讓我給你張羅着相親對象,這不,你表姐夫剛從英國回來,我就尋思着讓你姐夫給物色幾個。”
果然沒好事啊,相親,她現在是缺愛,但這個對象也不要讓秦綠衣來找啊,讓她一找,絕對是比表姐夫稍次得多,這樣一來,那她回回看到秦綠衣,不回回都得被她嘲諷看輕嗎,不靠譜,絕對不靠譜。
葉朝陽往後退了幾步,正在尋找逃跑的路線,“表姐,我還有事,回頭再說啊。”開玩笑,她老孃的話她都敢陽奉陰違,秦綠衣還能攔上她不成。
現在簡成昊已經讓她一團亂了,再加上一個秦綠衣,這樣下去她非瘋不可,秦綠衣踩着高跟鞋哪有葉朝陽奔跑迅速,轉了幾個彎,就不見了葉朝陽的蹤影,秦綠衣氣得在原地直跺腳。
這死丫頭,老公剛從英國帶回來的鑽表都沒讓葉朝陽看到,不行,說什麼那對象她都要先去物色一個。
正一手捏着香菸的簡成昊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將葉朝陽在樓下的一幕全部收在眼底,她也有對付不了的人啊。只不過,他的眼神從秦綠衣的身上劃過,太過於在乎外在的東西。
也只有葉朝陽那樣短根筋的女人,纔沒有發現那老是現出來讓她看的鑽表。這樣的女人,其實還不如葉朝陽呢,至少,葉朝陽活得真實,事事都是依靠着自己的雙手。就如同那一張手寫答卷一般。
信息化時代,計算機使用得太普遍,以至於讓人忘了最初的技能,筆跡宛如刀鋒,實在是太少見了。
也正因爲如此,簡成昊才破例用了葉朝陽,儘管葉朝陽的回答太過於平淡無常。千金難買實誠人,葉朝陽受得起。
呼,好不容易擺脫秦綠衣的葉朝陽撐着膝蓋吐了一口氣,再待下去,那沖天的香水氣只會把她給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