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輝在手術檯上如此激動的流淚大叫,旁邊看着的老婦人更是忍不住直接流下淚來。
當然,這是欣喜的淚水,這是高興的淚水。
“醒醒!”郭泰來平淡的聲音直接打破了這份喜悅:“這只是證明了你的視網膜和視神經是好的而已,並不是證明你能夠看到了。想真的看到,去找視網膜移植去。”
一句話讓歡快的氣氛淡然無存,程總十分無語的衝着旁邊隨時準備輔助工作的小玉問道:“你們郭總一直是這樣煞風景的嗎?”
“我們郭總只是讓病人對自己的狀況有清醒的認識。”小玉怎麼可能說郭泰來的壞話,立刻回答道:“過分悲觀或者過分樂觀,對於病人來說其實都不是好事。”
小玉的話好有道理,程總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接下來自然是祛除那些傷疤,重建皮膚組織。但郭泰來在操作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貌似還是低估了燒傷恢復的整體難度。
之前的幾次,給楚菲祛疤痕也好,給天后祛疤痕也罷,都只是面積很小的部分。加起來總共都不會超過一百平方釐米。可現在,說是一百平方釐米,那就是結結實實的一百平方釐米,一點都不摻假。
這個面積且不說,楚菲和天后的皮膚並沒有被大面積破壞,正常表皮下的幹細胞很多,分裂重新生長也快。可是小輝不一樣,大面積的燒傷甚至將某些部位的表皮破壞的乾乾淨淨,連一個幹細胞都找不到了。
如果是郭泰來之前不追牛,讓小輝他們選擇修復的區域順序的話,郭泰來還可以選擇從腿部那些有健康幹細胞的地方開始操作,這樣的話,一點點的循序漸進,也能夠長滿全身。可是,郭泰來之前吹牛太狠了,以至於現在不得不面對他要修復的部分幹細胞幾乎很難找到的事實。
小輝肯定第一選擇是祛除臉上的疤痕,這樣至少能見人了。可是郭泰來卻犯了難,在頭上臉上找幾個正常的幹細胞顯然是不夠的,沒辦法,只能從其他部分截取一部分皮膚。
從大量的皮膚幹細胞分裂複製一部分細胞是很容易的,但是從幾個幹細胞要分裂付支出大量的正常皮膚細胞是非常難的。
郭泰來只能想別的辦法,從身體更深入的地方尋找幹細胞,然後試圖刺激培養。當一系列的操作之後,郭泰來發現,體內細胞轉換成皮膚幹細胞來分裂生長是可行的,但是需要的能量卻大幅度的提升。
第一個兩小時結束的時候,老夫婦和小輝看到的是小輝臉上的那些可怖疤痕已經掀起來一片。可程總和小玉蘭姐看到的卻是郭泰來的臉色難看的嚇人,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的疲憊。
“小玉,準備一批巧克力和葡萄糖。。”休息之前,郭泰來讓小玉趕緊弄些高能量的食品過來,自己吃點東西再休息。
如果是一個如郭泰來這樣胖的病人,郭泰來完全可以借用對方體內的脂肪進行消耗,但現在小輝自己瘦的皮包骨頭,肯定沒多少能量供郭泰來揮霍,只能靠郭泰來硬撐了。
拉一個胖子過來給自己消耗?郭泰來沒作死到隨意暴露自己底牌的地步,辛苦一點就辛苦一點,但卻決不能讓人意識到不對。
一天下來郭泰來整整做了六次十二個小時。小輝的腦袋,臉面,脖子上的疤痕已經全部都祛除乾淨。不過因爲毛囊都已經被破壞,所以小輝的頭髮眉毛鬍子,一概沒有,腦袋看起來就像一個光溜溜的滷蛋。左眼的部分眼皮也修復完成,但只能閉着。新長出的皮膚都很嫩,摸起來十分的嫩滑。
光是從這個光溜溜的腦袋看,小輝還算是一個長相很清秀的人,應該燒傷之前還算是個小帥哥。可惜了!
除了腦袋脖子之外,小輝他們選擇的第二個部位是雙手。雙手因爲燒傷嚴重,恢復的時候產生了黏連,導致有幾根手指的根部是粘在一起的。郭泰來重新建立外部皮膚,將這些黏連的手指分了開來。好消息是雙手的肌肉運動還正常,通過一段時間的鍛鍊之後,還能恢復原有的功能。
基本上,衣服遮着的話,小輝已經能夠外出見人了。當然,可能需要畫點眉毛,在也沒必要捂得那麼嚴實。不怕光頭的話,甚至連帽子都不用戴就可以出門。手也看起來很正常,不用戴着手套遮着那些可怕的疤痕。
光是修復這兩個部分就讓郭泰來筋疲力竭了。今天準備的不充分,導致最後一次做完之後,郭泰來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正常人而不是一個兩百多斤的胖子。
郭泰來的變化也讓衆人都嚇了一跳,體重計上一稱,足足掉了三十多斤肉。程總和老夫婦都激動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郭泰來了,別的不說,光是掉的這些肉就能看出來,這幾乎就是郭泰來用自己的命在給小輝修補疤痕。怪不得要這麼貴,就這些肉,掉的也值得那個價錢啊!
小輝沒多說什麼,但他在鏡子裡看到第一次的效果,親手摸到新長出來的嬌嫩皮膚之後,就再沒有說過那些不中聽的話,郭泰來讓他做什麼姿勢就做什麼姿勢,十分的聽話,完全配合。
下次什麼時候繼續,郭泰來沒說準話,只說自己先補一補再說,讓小輝等通知。郭泰來這個狀態大家都看在眼裡,誰都沒催促,只是點頭。明顯的療效已經看到了,小輝他們已經對前途充滿了希望。離開的時候,連那兩個之前被趕出去的壯漢看到了小輝的狀況都臉色變了不少,對郭泰來也沒那麼敵視。
晚上狂吃一頓,郭泰來幾乎是掙扎着爬回了家,爬上牀就睡,累的再也顧不得其他。
“胖子,我回來了!”第二天,郭泰來正在家裡睡的昏天黑地的時候,趙晏晏興沖沖的趕回了家裡,想要給郭泰來一個驚喜,可卻被減了幾十斤的郭泰來的樣子給嚇了一大跳:“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