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拖着靈闕出去,尚妝心裡着急,可此刻卻也沒有二話好說。她是沒想到,她有意替她解圍,靈闕卻說,她也不清楚這件事……
真傻啊,隨便編個理由騙騙皇帝也好啊。
這個時候,還管什麼欺君之罪啊。只因尚妝心裡知道,只要元聿燁醒來,他一定會護着靈闕。他們的關係,從那日在緒寧宮的時候,她便瞧出來了。
那是非同於主僕的一種關係。
而如今,靈闕卻是把話說死了,她尚妝不過是個外人,自然不好再說什麼。
只是,一想到面前的女子會被拖出去仗斃,她的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原本,這件事齊賢妃應該出面求情的。只是此刻,瞧見着急的兒子躺在牀上高燒昏迷,她一時間亂了方寸,竟然一句話都忘記了說,只是不住地哭泣着。
這與在宮裡不動聲色地算計着尚妝之時,判若兩人。
此刻的她,儼然只是一個祈禱着兒子病好的母親。
靈闕被拖了出去,猶豫皇帝在,是不能驚擾了聖駕的。拖走的下人都會被帶至很遠纔會行刑。
仗斃啊,想着,便會讓人忍不住顫抖。
那一刻,尚妝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再次開口道:“聖上,王爺最喜歡靈闕姑娘,倘若他醒來知道……”
皇帝冷冷地朝她看一眼,哼一聲打斷她的話:“燁兒待她如此,她都不能好好伺候主子,更……咳咳,更該死!”他盯着面前的女子,又道,“怎麼,你想救她?”
在他的印象裡,這個女子很會明哲保身,今日,是怎麼了?
尚妝嚇了一跳,忙搖頭:“奴婢不敢。”
緊握的手,並未鬆開。該努力的,她已經努力了,不是麼?
可是,爲何心裡還是會覺得難過呢?
苦笑一聲,也許只是,人的惻隱之心。
一旁的齊賢妃哭着開口:“聖上,您說怎麼辦啊?要是燁兒有個三長兩短,叫臣妾怎麼辦啊!”她就這麼一個兒子,她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真真是慌了神。
皇帝沒有看她,只朝仲太醫看了一眼。
仲太醫會意,上前道:“聖上,微沉需要先看看王爺的傷。”他興致牀邊,朝尚妝看了一眼。
尚妝吃了一驚,纔想起,此刻屋內的宮女,除了她,便只有絲衣了。而絲衣,正扶着哭得幾乎站不住的齊賢妃。她深吸了口氣走上前。
仲太醫小聲道:“雩尚義請小心解開王爺的衣服,老夫手粗,怕傷了王爺。”
他的話,說得尚妝一陣臉紅。只是,此刻也不是矯情的時候,一咬牙,掀起了被褥,小心地解開他的衣衫。
男子精壯的胸膛展露在她的眼簾,她只覺得雙手有些顫抖。不小心觸及他的肌/膚,頓感一種滾燙的感覺。她才猛地想起,他還發着燒。
仲太醫擰起了眉頭,他的身上,並沒有傷。朝尚妝看了一眼,他又道:“扶王爺起來。”
尚妝亦是知道了,怕是傷在背上。
彼時,也只好點頭。
俯身扶他的時候,才覺得出了男子的沉重。她咬咬牙,乾脆抱住他的身軀,不敢用力,那麼多雙眼睛看着。皇帝盛怒着,她不能一不小心丟了小命。
吃力地扶他起身,他的手卻突然一把抓住她的,那滾燙的感覺,從腕口,一下子竄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