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是死亡陰影的籠罩,一面是成功捷徑的誘惑,雲陽覺得,自己似乎沒有選擇了。只能是接受李襲奇的邀請,加入魔教。
然而,一眼撇到當先魔教教衆手中的松紋劍,雲陽腦海中彷彿看到了司徒玄,還有衆多哀牢派弟子在浴血奮戰。
“做人,總該有點底線吧。”雲陽突然輕聲說話。
而後,在李襲奇的詫異眼神中,雲陽深吸一口氣,手舉逐浪緩緩後退,對李襲奇的提議再不理睬。
見雲陽並無投降之意,李襲奇臉上終於露出陰狠表情。
“天堂有路你不走,那就只好送你下地獄了!”
說完此話,李襲奇如閃電般射向雲陽,雙手猛然揮出,一股比剛纔更強大得多的掌力撲面而來。
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頂得住。李襲奇顯然已經用出了無影絕命掌中真正的高招,這掌法的威力遠在雲陽練過的那些之上,雲陽完全想不到一掌之力可以恐怖如斯。不過,他還是用盡了全力來抵抗。
“蓬…”
李襲奇雙掌打在逐浪劍上,發出一聲巨響,飛沙走石。
雲陽雙手持劍,依然沒能完全化去掌勁。逐浪不由自主的反擊而回,劍脊重重的打在雲陽胸口。他不由得“哇”的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倒飛出去。
“啪嗒”跌落地面,雲陽發現自己已經落到了石門外的開闊地。向石門內望去,李襲奇僅僅是略微停頓,就再度舉步追來。
“我,怕是要死在這裡了。”雲陽無奈暗想。
此刻傷重倒地,想要勉力爬起都頗爲不易,更不可能再施展身法逃遁。更何況自己身法本就在李襲奇之下,否則也沒必要回身力拼。
一切,似乎就要結束。
“啵…”
氣流波動,某種奇怪的東西,從自己背後射向已經逼到眼前的李襲奇。李襲奇臉色鉅變,“蹬蹬蹬”連退數步。而後直視雲陽身後,如臨大敵。
雲陽心中一動,轉頭看去。只見不知何時,自己身後不足一丈地方,居然站着一個人,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
“醉太白!洞庭幫絕技醉太白!你是御林衛!”李襲奇失聲道。
“不錯。李堂主聲名在外,果然見識不凡。本人正是御林衛,執掌交州禁衛軍。”
來人一面回答,一面向前幾步躍出,擋在了雲陽和李襲奇之間。
御林衛?御林衛是什麼?
雲陽心中不解,坐在地上發呆。不過雖然不解,但他知道,來人是有非敵,自己或許有救了。
“朝廷歷來不干涉江湖紛爭。你這御林衛,不好好在寧江城待着,跑來此地多管閒事,是何道理?”李襲奇厲聲追問。
“江湖紛爭自然是不該干涉。不過你們魔教卻是不同,介於可干涉和不可干涉之間。畢竟,人人都知道,魔教乃前朝餘逆。爲阻止前朝死灰復燃,朝廷出面干預也並非不講道理。”來人笑眯眯的回答。
“一派胡言!強詞奪理!我天南宗乃是避退交州,絕非想要恢復什麼前朝。”李襲奇焦急辯白。
“我說你們是,你們就是,多說無益。現在你們只有兩條路,要麼退走,要麼和我動手。”來人傲然回答。
聽到二人對話,雲陽心中似有所悟。
這御林衛看來應該是朝廷武將,本不應該干涉江湖紛爭。但不知爲何卻力挺自己,不惜給李襲奇所在的天南宗扣上反賊的帽子。
“嘿嘿,聞說洞庭幫醉太白神鬼莫測,與我日月神教寒冰凝碧功並稱西南兩大奇術。我天南宗雖無人修得寒冰凝碧功,但李某人倒也很想見識見識這種神技。”略一沉吟,李襲奇並未讓步。
沒想到李襲奇居然敢於選擇和御林衛對抗,來人皺起了眉頭。長嘆一口氣,他掃視了雲陽一眼,無奈的開口。
“唉。爲了保你這小子,也只好會會聞名天下的無影絕命掌了。”
說完此話,來人從懷中摸出一根並不算長的金色短棍,對着李襲奇擺出了請的姿勢。
“素聞朝廷御林衛七殺棍威力強大,今日李某人倒要試上一試。”李襲奇毫不退讓的說。
死亡的陰影有所消退,雲陽急忙擺正坐姿開始運功調息。同時眼睛卻並沒有閉上,很希望能觀摩到即將開始的高手之戰。
“呼…”
李襲奇一掌拍出,狂風大作。
“啵…啵…”
來人右手持短棍,左手卻中指食指急彈,射出某種無形勁氣擊向李襲奇。
李襲奇見狀臉色再變,急忙變招閃避,似乎對這種無形勁氣頗爲忌憚。
而後,二人終於殺到一處,開始高速的短兵相接。
只看得幾眼,雲陽就完全無法再移開眼睛。兩人是真正的高手,展示的實力遠非自己所能想象。
李襲奇掌掌威力奇大,而且飽含層層後勁,如滾滾江水連綿不絕。雖然和李襲奇有過直接交手,也聽過司徒玄、宋承澤之流,講述李襲奇的恐怖。但此刻見到他真正的實力,雲陽依然十分後怕。
剛纔藉助石門的阻礙,再加上逐浪的長度優勢,雲陽一直將李襲奇逼在外圍。此刻想來,那真是萬分僥倖之事。如果改在這種開闊之地,以李襲奇掌力的強悍,配上鬼魅身法,自己估計三招都擋不住,就會被當場擊斃。
然而,與李襲奇對戰的御林衛,卻居然略佔上風。
他右手七殺棍上下飄忽,招數驚奇,使用的實乃一門高深的棍法。雖然似乎被無影絕命掌略微壓倒,但也能堪堪頂住。
更奇妙的是他左手發出的無形氣勁,令李襲奇頗爲忌憚。只要他射出此氣勁,李襲奇必然慌忙躲避。
隨着魔教衆人的陸續抵達,御林衛射出的氣勁,好幾次不慎命中觀戰的魔教武者。中招武者立刻全身僵硬而倒,舉手擡足都頗爲艱難。然而,這又並非點穴,完全無視人體的經絡位置。不管命中身體的哪個部位,都會造成同樣效果。
如此一來,魔教衆人紛紛後退,擔心受到誤傷。雲陽周圍,倒無人敢於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