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雲陽幾人並未去細想原因。發現大理武家衆人早已跑了個精光,雲陽覺得此地也沒有再逗留的必要。稍微收拾了一下,四人直接啓程,沿着昨日的來路返回。
一路走來,和朱樂天閒聊,雲陽倒有些意外收穫。
原來朱樂天也是大理人,還是大理朱家的少主。朱家、武家都是大理世家,並非中原遷來的勢力,而是當年交州西部古老王國的兩名武將後裔。
武家以指法聲震交州,而朱家卻是以身法聞名。兩家世代交好,數年前武家還提出相互交流武技,進而合併爲一個大勢力,與交州三大門派一爭高下。
然而,待到朱家家主朱修遠興高采烈趕赴武家,才發現這居然是武家的計策,只是爲了逼迫朱家臣服,並交出七階身法秘笈。朱修遠斷然拒絕,武家立刻派出早已埋伏的衆武者。在衆隨從的奮力救護下,朱修遠雖然隻身逃回,卻被武家打成重傷,一身修爲盡毀。
自此大理朱家衰落,東遷汶河下游,距離查家莊並不算很遠。大理一地,只留下武家一枝獨秀。
後來,朱修遠之子朱樂天長大。他天性逍遙,無意參與江湖爭鬥。雖然天賦很高,早已練成家傳七階身法,卻沒想過報仇雪恨。三年前查家莊一戰過後,附近一直傳說查家莊舊址有異寶,可治百病。苦於父親的傷一直無法好轉,朱樂天想到此碰碰運氣。不料一來就被武子墨看出了武學淵源,慘遭擒獲。
“你運氣倒是不錯,武子墨對你挺客氣。”雲陽笑道。
“那是假慈悲。他只是想從我身上探到朱家底細,掌握凌波微步的秘密而已。”朱樂天笑道。
凌波微步!
雲陽聽得一愣,暗想我怎麼沒想到。傳說中的大理絕學,除了六脈神劍,還有凌波微步的啊。想不到這個世界裡,凌波微步也是後天頂尖的身法。如果可以掌握,那自己的身法短板也可以補上來了。畢竟,現在系統裡最高的身法,只是還原自錢廣進的丐幫絕學逐犬踢。
“恩公若是不嫌棄,可到寒舍小住幾日,讓我一盡地主之誼。”雲陽尚未想到如何開口詢問,朱樂天已經先說出一番話來。
此話正中雲陽下懷,他立刻點頭同意。
一旁的赤華子和姚折木面面相覷,不明白雲陽爲何與這個年輕人如此投緣。在赤華子看來,既然已經集齊了四塊銅牌,自然應該找個地方單獨投宿,方便破解逍遙寶藏的秘密,避免節外生枝。
隨着朱樂天來到汶河邊,順着河岸上行十幾裡地,河對面一處莊園顯露出來。朱樂天向三人介紹,那裡就是重建的朱家莊所在。
大聲向對岸吆喝了幾句,一條渡船緩緩駛來。靠岸停船,四人次第上傳,很快渡過了對岸。
朱家莊比查家莊規模小了很多。如果不是朱樂天指引,雲陽三人就算路過此地,也只會以爲是一家尋常大戶。
來到正廳分賓主坐好,很快朱樂天的父母就趕了過來。家主朱修遠五十來歲,溫文爾雅,完全看不出曾經是一個高階武者。而朱夫人也是慈祥端莊,一家人看上去都是知書達理。
聽聞查家莊一直有武家高手埋伏,朱修遠臉上變色。又聽聞雲陽救了朱樂天,夫婦二人都急忙起身施禮,表示謝意。
雲陽伸手扶住朱修遠的雙臂,就想把他拉起來。不料剛一接觸,雲陽就有了一種似曾熟悉的感覺,忍不住“咦”了一聲。
“恩公有何不解之處?”一旁的朱樂天問道。
“敢問老先生,您當年可是被異種真氣侵入了體內,以致被迫散功自保嗎?”雲陽道。
這番話說得並不大聲,語氣也頗爲舒緩。但朱修遠卻聽得臉色大變,全身都忍不住抖動起來。
“神醫啊!恩公所言果然一語中的。”朱夫人也忍不住插嘴。
聽到這話,赤華子也明白過來。敢情朱修遠的毛病和自己當年一模一樣,也是被某種詭異真氣侵蝕了原生真氣,以至於不得不散功求生,自毀修爲。既然雲陽當日可以治好自己,自然也可以治好朱修遠。
場中氣氛一時微妙,幾個人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後還是年輕的朱樂天打破了沉默,率先發問。
“敢問恩公,家父這個傷還可以治好嗎?”
這話無疑也是朱家夫婦的心中所想,二人也不由得望向雲陽。
“可以,我就可以治。”雲陽果斷的回答,一面說,他一面把赤華子拉了過來。“我派大長老三年前也受了類似的傷。兩個月以前,我已經將他治好,如今他的功力早已悉數恢復。”
聽到此話,朱家三人都目光一轉,望向赤華子。赤華子深鞠一躬,點頭如實回答。
“不錯。貧道三年半前參與了查家莊血戰,慘敗而回。敵方異種真氣侵入體內,不斷蠶食貧道自身修爲,已有反客爲主之勢。危急時刻,貧道只好散功自救,方纔保住了這一條老命。本來早已對恢復修爲不抱希望,不料數月前掌門居然練成一門神功,輕易就化解了困擾貧道多年的異種真氣,貧道這才得以再世爲人!”
赤華子爲人老實,這番話說得異常誠懇。朱家三人將信將疑,一旁的姚折木卻先激動起來。
“姚某也聽聞過六合門赤掌門全力救援查家莊,以致功力盡失的傳聞,不料其中卻還有這樣的曲折。”
聽到姚折木這話,朱夫人臉色一變,也忍不住追問了起來。
“這位道長,就是當年六合門的赤掌門嗎?”
“正是。”赤華子點頭回答。
“快去!快去!喚鄭嬸來!”朱夫人轉頭向伺候的丫鬟說到。
丫鬟領命而去,很快帶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嫗。老嫗雖然身穿傭人服飾,但卻並無飽經風霜之態,顯然在朱家裡地位不低。她剛剛站定還未來得及說話,一邊的姚折木已經搶先開口。
“鄭嬸,你可還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