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黛玲一個趔趄,胸口彷彿被什麼撞了一下,晃動了下身子她立刻又定住。轉過頭望着他,那站在火堆旁閻羅般的男人。
他說把她賞給那些衛兵?
他憑什麼這麼做?!
白黛玲的凝眸掃過那兩個兵卒,那如千年寒冰的冷色頓時將他們僵住。一雙黑瞳散發着威儀,讓人不敢小覷。
一個女子竟然有如此的氣魄!連個侍衛倒退了一步。
“你不要忘了,我是他送給你女人。”白黛玲轉身對着席慕容質問道。
她小手我拳垂在身側,倔強的沒有讓眼裡的淚流下來。
眼前的女人清高孤傲的模樣,讓他想起了第一看見她的那個時候。
記得那是在三年前的臘八節,他被邀請進去東旖國。
遊園游到一半,他停下腳步,朦朧中他彷彿看見黛玲花樹下站着一位白衣少女。黑髮如瀑的披在肩頭,手臂輕擡露出了半截藕臂。
優雅的樂聲響起。
背對着他們,她輕搖着的身子,纖細的腰身在樹下旋轉飛舞。
黛眉微簇,鳳目傳情,滿地的落花彷彿是她的舞伴,同她一起輕飛。捲起一陣花逸,帶出撲鼻的香氣。
舞畢,片片黛玲花落在她的髮髻、指尖、肩頭,然後隨風輕輕飄落。她調皮地輕輕捏起一朵黛玲花吹起,嘴角帶着不食人間煙火的笑。
這時,和他一同遊園的男子問道:“美嗎?”
他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始料未及的是,第二天她就被人送到了他的身邊。
那時他才知道,她叫白黛玲,是東旖國文學閣大學士的女兒。
既然是對手送的,他毫不客氣的收了這份厚禮。
洞房之夜,他要了她。燭光下她就和他看見的一樣,是個天生的美人兒。冰清玉骨,體態輕盈,身上散發着淡淡香氣。
來到北辰國三年,她從來不笑,宛如與世隔絕似得對任何人事都不聞不問。
她說,她不會把這裡的事泄露出去,她做到了,只是她的心在誰的身上,他也一清二楚。
席慕容把玩着手裡的銀質酒,“冰雪聰明如你,又怎會不清楚他一直在利用你?”
黛玲倒抽了一口涼氣。恍若被他說中了心事,她踉蹌了一步,臉色蒼白。
暖爐將宮殿裡薰的十分溫暖,白黛玲卻冷似寒冰。
“利不利用那是我的事!”
“也許你還不知道,我親愛的岳父大人,東旖國文學閣大學士已經在死在家中。聽說是以爲早些被罷免了官職,情緒激動憤憤不平才懸樑自盡。”
爹死了!他答應過她會好好照顧她爹爹的。
白黛玲臉色煞白,纖指捂面,存蓄在眼中的淚水頓時決堤。
他一定是在騙她!
“你胡說!”
“不信你的話可以自己去證實!”
爹死了,爹真的死了嗎?
雲,爲什麼你要騙我?你不是說好要照顧我爹的嗎?爲什麼你要不遵守承諾……
她擡頭望向天空,夜寂靜的安靜無聲,閃爍的星辰猶如女人的淚。
天旋地轉後,她喉嚨一甜頓時噴出了一大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