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咕嘟……”
白梟仰起頭，起皮的乾燥嘴脣湊近水杯，大口大口的吞嚥着清水，直到黑色保溫杯裡一滴不剩。
“呼……”
他暢快地吐出一口熱氣，另一隻手抓着灰色訓練服衣領，前後扇動，想讓自己變得更涼快一點。
整個後背已被汗打溼，氣流一灌，效果出衆。
稍微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平復劇烈心跳。白梟貼着白瓷牆壁斜靠下來，一屁股坐在橡膠軟墊上。
水杯放在旁邊，他一邊休息，一邊看向前方。
這是一個室內訓練廳，空間很大，左右兩邊都有一片落地窗。正午陽光通過玻璃照射進來，在淺藍色膠質地毯上，形成了幾塊金色的梯形。這些高溫陽光照射的區域外，一名名身穿灰色訓練服的年輕人正在各自練習，打沙袋的、對練的、空擊的。
腳踩墊子的悶響，拳打沙包的砰砰聲，對練嘿哈的助威聲，構成了一幅熱火朝天的場景。就連空氣中瀰漫的汗味、體味、橡膠味，都有種熱血感。
“年輕的感覺，還算不錯……”
白梟深深吸了一口氣，肩膀放鬆。
這是他來到這個平行世界的第三天。經過三天的探究，白梟知道了，自己並非重生，而是穿越。
這具二十四歲的身體，不算強壯，但很健康。
“集合！”
突然，大廳中央，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
很快，諸多學員停止手上的動作，紛紛聚集了過去。白梟也放下水杯，和旁邊人一起跑去集合。
前方，一個身高大概一米八左右的男人，穿着套黑色教練服，筆直的站在那裡，體型相當健碩。
標準國字臉，濃眉大眼，寸發如針。
正是白鳥武館負責帶他們的教練，張洪濤。
“熱身結束，繼續講上一次的散打概念。”
他目光掃過衆多學員，侃侃而談起來。
他講的散打，是種結合了拳擊、腿法和摔法的格鬥術，其目標是在儘可能少的時間內製服對手。
散打在實戰有效，注重地面戰鬥和攻防技巧。
張洪濤今天要教的是基礎動作和實戰姿勢。
“首先是實戰姿勢，你們仔細看我動作。”
他一邊說着，一邊快速側身，用左肩膀對着衆人。兩腿前後開立，略比肩寬，右腳內扣，左腳尖端微內扣。雙手握拳，兩臂向左前伸，目視前方。
這是一個典型戰鬥姿勢，肩膀微晃，身體重心壓在右腳。隨時都可以腳掌發力，墊步暴起出拳。
白梟仔細看着，張洪濤則繼續演練講道。
“實戰姿勢之後。”
“就是基本拳法，基本腿法和基本步法。”
“基本拳法有，衝拳，貫拳，抄拳等……”
他每說一個拳法，就快速做出一個相應動作。
肩膀發力，拳頭猛甩出去，給人一種凌厲感。
“基礎腿法有，蹬腿、踹腿、鞭腿等。”
“基礎步法有，踮步、縱步、閃步等。”
張洪濤動作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好，演示結束，接下來是動作拆解。”
他很快就進入到教練的角色，將各種姿勢和出拳拆成一個個動作，一邊講述要領一邊講解作用。
半小時後，張洪濤收回拳腳。
開始只挑選其中一個動作，讓衆多學員模仿。
在場大概三十多人，全都開始一板一眼的練習起來。其中有悟性好的，第一次做就能達到七八成相似。也有悟性一般的，只能做個大概。悟性最差的約莫有三四個人，動作歪歪扭扭，根本對不上。
幸運的是，白梟並不在這三四人之中。
不過他也好不到哪裡去，倒數前十的樣子。
他前世運動天賦就不好，這一世的這具身體運動天賦也不是很好的樣子，兩相疊加，中等偏下。
最前方，張教練的目光掃過人羣，最終將視線定格在白梟左手邊兩三個位置，一米八左右的短髮青年身上。那是他的重點關注對象，前幾個階段的課程中，就已經展現出了不俗的身體天賦和悟性。
果不其然，這次教散打的基礎動作，郭豪的動作完成度又在七八成之上，很有後續培養的潛力。
“郭豪這人天賦很不錯，就是懶了點。”
“等散打課程結束。”
“也許可以把他提到精英班……”
張教練心中這樣想着，目光收回，快速掠過了郭豪所在的那行學員。包括動作有些歪扭的白梟。
一個多小時時間過去，訓練廳中。
“就先教這幾個動作，接下來自主練習。”
張教練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可以休息或者自行鍛鍊。很快，學員們散開，找一塊地方練了起來。
白梟注意到，張教練並沒有離開大廳，而是站在一處窗戶邊上。附近，正好是學員郭豪在練習。
他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來。
白梟轉頭找了一處角落，自顧自的開練起來。
這片區域裡，也有其他練習的學員，各自鍛鍊着各自的動作和步伐。不過很顯然，沒有教練在眼前監督，學員們的狀態都鬆弛不少，拳腳揮舞的不算有力，甚至帶着一絲敷衍，尤其是倒數的幾個。
然而，白梟算是個小例外。
他擺出的動作，揮舞的拳頭，挪動的腳步，雖算不上標準，但卻隱隱帶着一股盡心盡力的味兒。
一個人練習之時用不用心是一眼能看出來的。
“呼……哧……呼……哧……”
粗重的喘息聲從鼻腔中漏出，白梟能聽到自己心臟砰砰跳動的擂鼓聲響。越用心越容易累，他練了段時間散打動作後，整個人很快又汗流浹背了。
但，饒是如此，白梟依舊目光直視前方。
動作一絲不苟，鍛鍊頻率也沒有降低的趨勢。
遠處，窗邊，張教練目光從原地休息的郭豪身上挪開，再度掃了一遍訓練廳。視線掠過白梟那片區域的時候，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心中作出判斷。
“挺努力的，就是天賦一般。”
“要是郭豪能這麼努力，他的訓練效果肯定比現在還要好個兩三成。等下課，再好好跟他聊聊…”
“還有那個精英班的事也差不多得跟他講了……”
角落，白梟汗水揮灑，雙臂越來越沉重，雙腳越來越無力，骨骼似乎都隱隱傳來了細微的聲響。
眼睫毛和下巴處的汗水聚集，滴在墊子上。
他口中卻還在念念有詞。
“差一點……”
“還差一點……”
“就差一點！”
“撐不住了，呼！”
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白梟整個人頭暈眼花，連忙單手撐牆，稍微緩了緩。半晌過後，才擡起頭。
他能夠隱約看到。
視網膜前方，正有一片光屏快速淡去。
【職業：格鬥家（未激活）】
【條件：1.屬性平均10以上√，2.格鬥入門×】
“真是……”
“讓人心癢癢啊！”
白梟舔着乾燥起皮的嘴脣。
默默享受着，屬於失敗的苦澀味道。
ps.白梟（xiao），讀音和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