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事兒得先放一放,一來是我沒底氣,二來現在是法治社會,鬥人和鬥髒東西是有本質區別的,我可不想晚年獨唱鐵窗淚。
睡下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三點,一覺到第二天下午兩點多,要不是張堅強把我搖醒,估計就奔着第三天去了。一睜開眼,我就瞧見張堅強不太對勁,攥着拳頭,咬着牙,像是有什麼人得罪他了。
我一問,原來是周碧瑩回來了,而且還帶了男朋友。
雖然張堅強沒有明確表示過,但我們心裡門兒清,這小子早就對周碧瑩心懷不軌了。眼看着感情培養的越來越濃,結果半道殺出個情敵,也難怪他會生悶氣。
我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問他:“周碧瑩漂亮嗎?”
“當然了。”
“家裡有錢嗎?”
“有啊,好歹人家家裡也算是中產階級呢,你問這幹啥?”
我敗了張堅強一眼,沒好氣道:“在這個雌性不剩的年代,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長得漂亮,家裡又有錢,人家有啥理由非得是單身?再說了,你就一從山溝裡蹦出來的大老粗,要啥沒啥,就算是周碧瑩跟了你,人家父母也不能同意。所以,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我這些話雖然不中聽,但全都是掏心窩子的大實話,於其看好兄弟以後傷心,不如徹底讓他死心。
只可惜,忠言逆耳,張堅強啐了我一口:“不幫忙也就算了,淨說些風涼話。你就沒聽說過,只要鋤頭揮的好,再硬的牆角也得倒?”
“你這叫破壞人家感情,是不道德滴!”
“強扭的瓜不甜,但好歹解渴啊,都這會兒了,我纔不管那麼多呢。你要是我兄弟,你就得跟我同仇敵愾,把那小白臉擠兌走!你跟你媳婦兒不是生不了孩子嗎?等我跟周碧瑩成了,我倆多生幾個,勻你一個,咋樣?”
我連生死都置之度外了,延續香火這事兒更沒放在心上。再說了,現在都計劃生育了,孩子可不像以前一樣論斤稱,我可不犯這個傻。不過,說起來,張堅強這次可能是真動心了,雖然成功性不大,但作爲好兄弟,多多少少還是要場外支援一下。
在張堅強的帶領下,我倆氣勢洶洶的走到客廳,周碧瑩正在跟她小男朋友坐在沙發上聊天,一瞧見我,就趕緊介紹:“成坤,這就是我一直跟你提到的軍哥。”
周碧瑩這小男朋友和我是本家兒,也姓趙,現在還是個大學生,學的是酒店管理。人長得白白淨淨,帶着黑框眼鏡,很是斯文。見到我,趕緊起身衝我鞠躬:“軍哥好。”
說實話,一見到這趙成坤,我心裡就涼了半截兒。就張堅強這德行,乍一看像是混在中俄邊境線上的鬍子,扁擔倒了不認識是個一字,往趙成坤面前一站,完全沒有競爭力。我要是個女人,肯定也選擇趙成坤。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見這小
子這麼懂禮貌,我實在是不忍心擠兌他。張堅強在旁邊給我使眼色,我也假裝沒看見。
可沒聊幾句,我就覺得趙成坤這小子挺不上道。問我的問題,十句有八句都跟‘玄學’有關,而且還總是想用科學的方式解讀玄學。最關鍵的一點,這小子居然把我跟道士給弄混了,半開玩笑的叫我道長。
我心想,特孃的,老子是出馬仙,拜得是張玉修。你叫我道長,我要是應了,就是欺師滅祖,不應就是沒禮貌,這不是給我挖坑嗎?我當時就不爽了,笑眯眯的衝他說:“小坤,打算在青市住幾天啊?”
趙成坤見我面帶‘慈笑’,根本不會想到我已經打算給他下套了,還傻了吧唧的說,打算住十天半個月,主要是陪周碧瑩,要是我這不方便,可以出去住旅館。
我說:“這哪成啊,不看你的面子,還得看碧瑩的面子呢。不過我這實在是房間不富裕,要不這樣,我朋友的房子正好空着,你倆去那住。”
既不用住旅店,又能共度二人世界,趙成坤千恩萬謝的答應下來。倒是周碧瑩有些奇怪:“軍哥,你在青市還有朋友?以前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這你就不懂了吧,俗話說得好,四海之內存知己,寸步之間皆兄弟,作爲一個男人,連這點人際關係都沒有,我還混啥?”
就在我忽悠他倆的時候,張堅強突然拽着我胳膊往臥室走,把門一關,沒好氣道:“趙文軍,你丫不厚道!不是說幫我擠兌那小白臉嗎,怎麼還給她倆創造共處一室的機會?就算以後我倆成了,一想到她被那小白臉用過,我心裡就跟吃個蒼蠅似得。”
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說你傻,你就不聰明。我在青市,哪特麼有朋友。等會兒,你去樓下中介,把嘉禾花園那套房子租下來,讓他倆住。”
聽到‘嘉禾花園’四個字,張堅強先是一愣,隨即一拍大腿,咧嘴直笑:“老趙,還是你狠,我服了!”
嘉禾花園那套房子,三室一廳,裝修前衛,租金不光是按月交,而且一個月才五百塊錢。可就是這種幾乎白撿的房子,掛在中介快小半個月了,愣是租不出去。原因是,這房子以前死過人,誰住進去誰倒黴。而且據說,只要天一黑,裡面就怪事不斷,最出名的就是半夜三更總能聽到女人的哭聲。
這種房子,別說是五百,倒貼錢都沒人住。周碧瑩跟我混了也有一段時間了,大風大浪見過不少,不光膽子比普通人大,而且到現在‘都沒死’,說明她命也很硬,這陰宅對她影響不會很大。
相比之下,趙成坤,一個溫室裡的花骨朵,住一天就能把他嚇尿。而男人懦弱的一面,會特別引起女人的反感,這也算是間接幫張堅強一個忙。而且,住在陰宅裡,光顧着害怕去了,哪有興致辦‘那事兒’,所以也不擔心張堅強帶綠帽子。
我心想,趙成坤,你小子剛纔
不是一直想用科學解釋玄學嗎?今天晚上,我就讓你好好解釋解釋!
等張堅強把房子租好,我專程把他倆送過去。
像這種房子,陰氣很重,普通人一進門就能感覺到不適感。而且女人對這方面特別敏感,兩口子看房子的時候,要是女人覺得不舒服,那這房子能不買則不買。
同理,我擔心周碧瑩察覺到端倪,所以帶着甄甫玉一起前往,震一震這屋子裡的髒東西,讓它不敢造次。
等倆人確定把行李都放好了,我這才離開,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就不管我的事兒了。
往回走的路上,甄甫玉問我:“相公,你這麼做,不道德吧。”
我雙手抱着後腦勺,不以爲然道:“我幫兄弟幹事兒,管他道德不道德。”
我這人就這樣,在不涉及到身邊親人的時候,儘可能的大公無私,只要一涉及,我丫就一徹頭徹尾的小人!
就在我心裡盤算着,事後周碧瑩知道是我在使絆兒,我該怎麼解釋的時候,突然,有人在身後吆喝了我一嗓子。
“趙文軍?”
我轉身往後一看,是個年輕人,二十歲出頭,帶着鴨舌帽,穿的挺時尚,頗有幾分嘻哈少年的味道。
我看他眼生,但他看我的眼神卻像是至交老友。在我的注視下,徑直向我走來,在距離我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非常熱情的跟我握了一下手,然後開始自我介紹,說自己是某某某大師的高徒,聽說我跟林榮幹了一架,特別崇拜我,想跟我認識認識。
我連連擺手:“拉倒吧,我現在就是個災星,誰碰我誰倒黴。跟我走得近了,小心鄭元庭找你麻煩!”
小夥啐了一口:“鄭元庭算個毛?我纔不鳥他呢。再說了,你有卞老魔罩着,根本不用懼他。走走走,我請你吃個飯,咱倆交個朋友,以後我就跟你混了。”
男人交朋友是好事兒,能擴大人脈。但平白無故從大街上蹦出來一個,非要跟自己交朋友,這就不得不過過腦子了。畢竟人心隔肚皮,誰知道笑臉之下藏的是真心,還是刀子。
可我拒絕了半天,這小子愣是不買賬,死皮賴臉非得拉着我出去吃飯。而且還掏出一張VIP卡,我一瞧,竟然是青市最有名的幾家酒店之一,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資產階級。
最後,我還是抵擋不住‘吃白食’的誘惑,被他生拉硬拽上了一輛出租車,說是先去停車場提他自己的車,然後再帶我去酒店。
很快,出租車便駛進一個地下停車場,小夥付完車費,讓我等一會兒,說是車在最裡面。結果我等了小十分鐘,也不見他出來。就在我以爲被涮了,準備自行離開的時候,突然,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在耳邊傳來。
順着聲音看過去,我發現停車場身處走來五個青年,全都光着膀子,身上紋龍畫鳳,手裡還拎着砍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