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又是一番美好的夜色。
窗外風甚是喧囂,吹動樹葉沙沙作響。
吳迪盤坐在牀上,點上了蠟燭,面上帶着絲絲的苦惱之色。
“不行啊……這樣根本不能脫離蘇家!”
“蘇家家大業大,蘇無軒這廝又是蘇家的大少爺,雖然只是一個掛名的,要想離開蘇家,也得有個理由不是……”
“此地我初來乍到,可以說是人生地不熟,有什麼路子可以脫離蘇家,完全不知道啊!”
吳迪面色有點難看,從兩個時辰前,他就一直坐在這裡思考問題了。蘇無軒去思考人生去了,也沒有回答他關於他身世的事情。空落的吳迪一人再次沉思。
“蘇大少爺,在麼?蘇源有事求見。”外面傳來吆喝聲,吳迪一聽名字,蘇源,好耳熟,這不是之前救下自己的老家奴的名字麼!
吳迪連忙站起,說:“老阿叔快快請進!”
來人是一個瘦高個,有些駝背,膚色偏黑,一臉忠厚老實的樣子,約莫中年左右的歲數。
“老奴蘇源,見過大少爺!”蘇源一見吳迪,便是迎面一拜。
“老阿叔快快請起,當日之恩小子沒齒難忘,又怎麼能讓你拜我呢!”吳迪嘻嘻一笑道。
“啊!當日……莫非是……”蘇源聞言,微微震驚,說:“難道少爺您當時沒有……您沒有昏迷?!”
吳迪不可置否的點點頭,說:“是的,當日有小人在旁,我若擅自亂動,也是難逃一死!”
蘇源聞言,連連點頭,說:“是了是了!大少爺吉人自有天相,夫人在天之靈也會保佑您的!”
“夫人?”吳迪微微一愣,難道是蘇無軒的媽媽?
“是啊,夫人可是一個大好人啊!哎,只怪這老天不長眼,讓夫人早早的離去了,可惜可惜啊!”
“老阿叔,這是怎麼一回事?”
蘇源面色詫異道:“怎麼,少爺,您難道還沒有知道真相?”
吳迪點頭,說:“是的……”
蘇源聞言,嘆了一口氣,說:“也難怪,當年少爺還很小,不知道也正常,如果您真想知道,老奴這下告知你,也是人之常情,也算是報答了當年老夫人的厚遇之恩吧。”
蘇源將蘇無軒老孃是誰,何時生了蘇無軒,以及關於蘇瀚的一些事情,都是告知了吳迪。
根據蘇源所說,他當年是跟在蘇無軒身邊的家奴,蘇無軒的孃親當年還不是夫人的時候,只是蘇家的一個婢女而已,然而蘇瀚的一次酒後亂性,這纔有了蘇無軒的誕生,兒子都生了下來,蘇瀚無奈,只好將蘇無軒的孃親收做了夫人,而蘇無軒有又是蘇瀚的第一個兒子,所以便是蘇家的大少爺!
難怪啊!難怪蘇無軒這麼多年裡,在蘇家的地位甚至不如一個下人,原來是因爲蘇無軒的老孃本來就是一個下人,在這麼一個家族觀念極強的地方,一個下人生的兒子,能被多受重視都是不大可能的了。
蘇源這麼一說,吳迪徹底明白了之前的種種是爲什麼了!
想來這些,或許連蘇無軒也是不大清楚吧。
蘇瀚說完,擦了擦通紅的眼睛,像是說到了動情之處。
“老阿叔,莫要傷心,起碼我現在還活着不是?”
“是是是!少爺您還活着,這就是老奴對老夫人最大的回報了!”蘇源連忙破涕爲笑道。
吳迪看蘇源如此,又道:“老阿叔,你深夜來訪,想來不僅僅只是來和小子敘舊的吧?”
蘇源聞言,臉上詫異,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吳迪嘻嘻一笑:“自然是猜的,老阿叔你要是有什麼話要對小子說,儘管說便是,莫要在意!”
“既然被少爺您看出來了,老奴也不遮遮掩掩了,不然還落得個不是了!”
“在老奴將事情全盤托出之前,還請少爺受老奴三拜!”
蘇源說着,便是撲通一下跪下,給吳迪磕了三個響頭,是咚咚作響,讓人心顫!
“老阿叔你……”
蘇源磕完頭,依舊跪着。
“老阿叔你這是在做什麼,小子可不敢受你如此大禮!快快請起啊!”
“少爺您若是答應老奴這個條件,老奴才起來!”蘇源堅定道。
看着架勢,吳迪要是不答應,蘇源是不會起來的了。吳迪撫了撫額頭,也拿蘇源沒有辦法,只好點點頭,說:“好吧,老阿叔,我答應你,你還是快快請起吧!”
蘇源聞言,面上露出笑容,“真的?”
“真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不愧是老夫人的兒子!”蘇源滿意道,便是站起身來,又是擦了擦眼淚。
“老阿叔有什麼事你就快說吧!”
蘇源這才娓娓道來:“老奴這輩子,沒有求過人,但是這一次,老奴是腆着老臉來求少爺您的,少爺您也是知道的,我們旁系,向來是弱於嫡系的,不過這也難怪,嫡系乃是我族純正血統,如此也是正常,可是這些年來,我旁系族人,一直備受嫡系打壓,若不是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老奴我是絕對不會這般來求人的!”
“哦?旁系怎麼了?”吳迪吃驚,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不妙的事情。
“我們旁系,很快就要被家族拋去充軍了!”
“充、充軍?”吳迪一臉驚訝,這又是怎麼回事?
“少爺您有所不知,自從蘇瀚掌權以來,對我旁系族人一直是苛刻至極,平日裡稍微有點不順心之事,非打即罵,甚至還專門制定了限制我旁系發展的旁系禁令,如此,本就羸弱的旁系這幾年在禁令之下,一直在走下坡路。”
“好在您的大伯,也就是我旁系的首領,蘇海,生了一個好女兒,自幼刻苦努力,練就了不俗的修爲,這才讓我們旁系有了一個好盼頭!”
“你說的死……蘇婉兒?”
“對,婉兒乃是我旁系的曙光,我們旁系一直盼望着她能給我們爭取福利,只可惜……”
“可惜什麼?”吳迪不由心中一緊。
“只可惜,一年一度的選婿大會,即將開啓,凡是城內滿婚配年齡的女子,都要參加,婉兒如今已是二十芳齡,達到了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