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溪也並沒有去吵他,而是看着矇矇亮的天自覺的關上了窗戶,走去了八寶圓桌前爲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的手裡拿着白瓷杯子,卻是想起了這幾日自己被拐的細節。可是那蔣老大已經死了,說明林氏還是個聰明的,知道將尾巴掃淨,要想報仇,恐怕也不會那麼容易,只是便宜了這麼一個自私極惡之人,想想也是不值,白白落了一身的傷痛。
想着,蘇錦溪不覺後背又疼了起來,抿着嘴忍耐着,放下了手裡的杯子,然後走去了牀邊,拿着藥自己又擦了起來,雖然很多傷印她都看不到,卻只能憑着疼痛敢去摸索。不知爲何,想起了昨日景傲爲自己上藥的情景,心中也是疑惑,爲何他爲自己上藥的時候,自己不覺得有這麼疼呢?
嘟着嘴,又想起了自己被他看光了的情景,尷尬羞愧之意馬上浮上了臉頰,努力的搖着頭讓自己不要再想!
終於,她摸索着擦完了藥,隨手拿起了昨日的那件綵衣穿上。
她來到梳妝檯前,看着自己那顯得有些凌亂的髮髻,便自行取了珠釵放下了一頭青絲。
烏黑的髮絲從肩頭落下,她拿出梳子將頭髮梳落整齊,卻是還沒有等來婢女。
看着鏡子裡額頭上的疤痕露出,她卻是忍不住的摸了摸,這幾日那些人不是沒有發現她的疤痕,可是髮髻得體,蓋住了一樣很美,所以也就沒有在意。
也是,她在那些人的眼裡,不過是搖錢樹罷了,他們是不會在意這樹是否被劃花了,只在意那枝頭上,不要少了錢財就是。
想到這裡,蘇錦溪不禁覺得好笑,都是過去的事情,想來何用?
左右等不來人,便自己拿起了銅盆,想着去院子裡找找,打些水來洗臉。
只見她拿着盆子打開了門,卻着實驚動了還在舞着劍的景傲。
旋轉,風起,地上落葉隨即飄起,可是他卻沒有再出劍,而是着急收回,了了收劍。
蘇錦溪原本打算繞着他走,畢竟那刀劍是不長眼的,可是此刻他收回了劍,倒是讓她方便了。
只見她拿着銅盆抵在腰間,披散着頭髮就出來了,還在下着臺階,那景傲便問道:“你醒了?”
他的聲音沉穩,富有磁性,竟有餘音繞樑之感。
蘇錦溪聽着,突然想起了從前聽的一個廣播,男主持的聲音就是如此,像富有魔力一般,深深把人吸引,以至於她後來的每天晚上,都要聽着他的廣播才能睡着。
她對着景傲點了下頭,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雖是如此,景傲的目光卻還是落在了她額頭上的傷上。
握着劍的手越攥越緊,心中卻是有着滴血一般的感覺。
她說從那一撞起她就想通了,她故意讓自己看她的傷疤,是再告訴自己,她不會忘記嗎?不會忘記,那傷害是自己帶給她的。
蘇錦溪並沒有跟他多說,而是朝着院子裡的那口井而去,緩緩走過他的身邊,卻是冷漠的令人寒心。
景傲看着她從自己的身邊走過,想攔,卻是不知該如何去攔。
他多想跟她多說幾句,談一談這變冷的天氣,還有這秋天的落葉,只是,她就是不肯給自己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