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初入南疆
78。初入南疆
早上收拾好東西一下樓,就看到笑的一臉風騷的韓明晰坐在大廳最顯眼的位置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葉璃的腦門不自覺地抽痛了起來。韓明晰彷彿絲毫沒有感覺到葉璃眼中的怒火,歡快的向她招手,“君唯,快過來吃早膳。”葉璃走過去,看着一整桌豐盛的早點挑眉笑道:“韓兄的早膳真是異常的豐盛。”韓明晰揮揮手,好不在意滿大堂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笑道:“君唯還是多吃一點吧。等進了南疆還想吃到這麼豐盛的早膳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葉璃也不客氣,招呼了跟在後面下來的暗三一起用膳。
韓明晰看着沉默的暗三挑眉問道:“還沒請教這位兄弟的大名呢。君唯身邊的護衛身手不凡啊。”一般情況下韓明晰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身爲天一閣主的親弟弟眼界自然也不低。雖然自己的輕功可以說得上數一數二,但是在武功方面確實欠了一些。至少新認識的這位朋友身邊的侍衛武功就應該比他好不少。
葉璃看了暗三一眼淡淡道:“卓靖。”
暗三有些驚訝的擡頭看了葉璃一眼。卓靖是他的真名,成爲王妃的暗衛以後一般就不會再用這個名字了,他沒想到王妃居然會知道。
韓明晰笑道:“原來是卓兄,以後就有勞卓兄了。”
暗三冷淡的道:“不敢,韓公子客氣了。”
一行三人剛吃好飯,暗三去結賬,昨天上前來搭訕的男子又抽了過來,身邊還跟着那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楚公子,你也打算啓程了麼?這位…公子就是你請的嚮導?”葉璃輕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兩人明顯都沒有搭話的意思,那男子竟然也半點都不覺得尷尬,自顧自的笑道:“既然公子的人也到齊了,不知是不是今日起程?如果是的話咱們不妨搭個伴。”韓明晰懶洋洋的撥弄着桌上的早點,道:“我們爲什麼要和你們搭伴?大家各走各的不是正好?”
男子笑道:“大家同去南疆,一路上有個照應也安全一些不是麼?據在下所知…咱們一出了碎雪關似乎就是絡依部的領地了,昨天兩位……”
葉璃擡眼,不解的看着男子道:“閣下既然知道我們得罪了絡依部的少主,爲何還執意與我們同行?”
男子撇嘴道:“絡依部又如何?南詔人雖然善毒,但是咱們也未必怕他。”
葉璃心中暗暗點頭,你們身邊有以使毒聞名的病書生當然不必怕南疆的毒。想了想點頭道:“既然如此,就麻煩閣下了。還沒請教閣下大名。”男子爽朗的笑道:“在下鄭奎,原本是個鏢頭,現在做個護院混口飯吃。這是我管家,那邊是我們家老爺。還有那一位…”自稱鄭奎的男人看了看靠在牆壁上閉目養神的病弱書生道:“聽說是老爺花大價錢請來的高手。不過…呵呵,我是沒看出來高在哪兒,倒是身體弱得很。”
葉璃點頭道:“原來如此,鄭護衛有禮了。既然如此,咱們這就啓程?”
見葉璃答應下來,鄭奎顯然十分高興,豪爽的笑道:“在下這就去告知我家老爺一聲。”側臉看着鄭奎和那管家走回去與那富商老爺商量了一番,那富商老爺似乎有些不滿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然後一行四人便各自回房收拾東西去了。目送四人的身影上樓,葉璃淡淡的掃了韓明晰一眼,韓明晰委屈的趴在桌面上望着葉璃,“君唯,我又做錯了什麼了?”
葉璃輕哼一聲斜了他一眼道:“韓公子,你敢再低調一點麼?”
“低調?”韓明晰不解,問道:“本公子又不是什麼名人爲什麼還要低調?”知道他是風月公子的人寥寥可數,不然他們早就被那些自稱正義之士給圍追堵截了。葉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是很低調沒錯,但是你長了一張很高調的臉。你猜病書生有沒有見過明月公子?你猜他知不知道明月公子就是天一閣主?”韓明晰眨了眨眼睛,一臉歉疚的望着葉璃,小聲道:“那個…我大哥和閻王閣主是朋友。所以…大概病書生是見過我的。看來他知道我們認出他來了。”
“很顯然是這樣。”葉璃面無表情的道。
“他們爲什麼要邀請我們一路?”韓明晰低聲問道,“如果是因爲我的身份的話,他應該會直接跟我打招呼纔對。畢竟我大哥跟閻王閣主關係可是很不錯的。”
葉璃搖頭道:“應該不是,你來之前他們就邀請過我一次,被我拒絕了。”
韓明晰摸着下巴道:“病書生千里迢迢跑到南疆來目的肯定不簡單,但是他爲什麼會跟那個什麼富商一起來呢?尋常的什麼富商可是請不動他的。至於做藥材生意…做藥材生意的人是不會再三四月親自往南疆跑的吧。”大楚和南疆往來最多的就是南疆的珍稀藥材,但是再看看永林城如今這個清冷的樣子就知道現在不是做藥材生意的時候。葉璃撐着額頭道:“你覺得敢和病書生那樣名氣的人都在一起的,會是普通的富商麼?”
韓明晰挑眉,“有什麼問題麼?”
葉璃沉默了片刻,“暫時還沒看出來。”不過既然被顫上了,就一定要搞清楚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刻意爲之。
一行人很快在客棧門口會合,然後出城上馬往碎雪關而去。讓葉璃有些意外的是那富商老爺看着一副腦滿腸肥的模樣,騎術居然還不錯。只是看上去實在讓人有些替他身下的那匹馬擔心。病書生自從上了馬就一路咳嗽,一副一不小心就要將心肺咳出來了的模樣。穿越碎雪關的時候,葉璃回頭正好看到站在城牆上容光煥發的慕容婷正興高采烈的對身邊的中年男子說些什麼。想必離開京城的拘束之後慕容婷生活的十分愉快。葉璃心中也爲好友感到高興,淡淡一笑回過頭跟上了前面的人。
“喝點水吧。”出了碎雪關一路急行,直到天色漸沉才停了下來。顯然他們今天錯過了宿頭。而且雖然南疆的野外非常危險,但是南疆的居民家裡或者客棧對中原人來說也未必安全到那裡去。
暗三熟練的進了樹林不一會兒就抱着一堆的柴火和一隻山雞出來了,然後開始生火併且處理野味。鄭奎也從不遠處的河邊抓來了幾條魚。葉璃看了一眼走在樹下咳得撕心裂肺的病書生,秀眉微皺遞了一些水過去。病書生顯然愣了一下,才伸出右手接過水壺對葉璃點了點頭低聲道:“多謝。”葉璃點點頭,重新坐回了原處。雖然病書生看起來病弱的只剩下半條命了,但是葉璃卻絕不會小瞧他半分。這樣的人還是離得越遠越好,特別是他還跟墨修堯有仇的情況下。
韓明晰無聊的靠在樹下看着暗三已經將處理好的野味架在了火上準備開始烤,對葉璃笑道:“君唯,卓兄可真不簡單。我還沒見過做這些這麼利落的人呢。就連那些經常露宿野外的江湖人士只怕也比不上。”坐在火堆邊上的暗三挑了挑眉沒說話。他可不會告訴韓明晰,去年半年時間他們四個兄弟在黑雲峰的崖下經歷了怎樣的訓練。其實他們兄弟到現在都沒想明白自家主子腦子裡怎麼會有那麼多奇特的主意還有訓練方法。特別是那個什麼野外生存的訓練,他們各自被丟進那片廣闊的彷彿看不到邊的森林裡與毒蟲鼠蟻爲伴整整一個月時間。隨身的兵器卻只有一把匕首和一把只有五支箭的弓弩。開始的時候他們完全不能理解這樣的訓練對於身負武功輕功內力的他們來說到底有什麼用。但是一個月後第一個從那片森林裡衣衫僂爛的出來的暗二卻一舉潦倒了暗一,暗四和自己。原本他們四個基本上是勢均力敵,就算稍有輸贏贏得那個也絕對是強弩之末。但是那一次暗二大展神威,連打倒了暗一,再打倒了自己,最後跟暗四同歸於盡。明明沒有學任何的別的武功,甚至連內力也沒有增長,暗二的變化讓他們震驚之餘又欣喜若狂。
等到暗三自己進去之後才知道暗二到底經歷了什麼。毒蛇,毒蟲,毒草,沼澤,野獸,剛開始的時候他連晚上都不敢閤眼,因爲有的時候睡的一般醒來就會發現自己被狼羣包圍了或者發現劇毒的毒蛇正吐着信子對自己虎視眈眈。每天還要自己尋找食物,並且採集王妃規定的東西。最倒黴的一次他被陷在沼澤裡三個時辰差點就以爲自己快要沒命了。但是等到一個月的最後幾天,他發現自己已經漸漸地適應了那樣糟糕的環境,即使不用武功他也能在森林裡自如的生存下去。甚至即使一天一夜不吃不睡也不會覺得太難受,這些絕對都是單純的武功做不到的。從他活着從森林裡走出來那天才知道其實他們進入森林之後王妃都瞧瞧在暗中跟着,暗三就真正的全心全意的臣服於這位年輕的王妃了。他們心裡都知道,主子絕對是歷任定國王妃中最了不起的那一位。唯一讓暗三惋惜的是原本王妃還計劃了不少東西要交給他們卻因爲王爺的病情而中斷了。
“韓公子說的不錯,卓兄弟這手法熟練地連走了幾十年鏢的老鏢師也沒法比。”鄭奎看看自己手裡烤的半生不熟的魚,再看看暗三手裡幾乎可以媲美酒樓裡烤雞的鮮香野味,嫉妒不已。他只是從河邊抓了幾條魚回來,這位不苟言笑的兄弟已經生好了火抓了山雞處理好並且烤上了。而且還抽空去樹林裡又撿了一些蘑菇回來準備熬湯。自家老爺正一臉不滿的盯着自己手裡的魚,滿是肥油的臉上寫滿了嫌棄。
葉璃笑容可掬的看着韓明晰道:“這一路行來都是卓靖照顧我的,他人又聰明自然學學就會了。”
韓明晰一臉不信,他也經常露宿野外,現在烤出來的東西還是黑乎乎一團自己都不敢吃。
暗三淡定的將野味分成三份分別遞給葉璃和韓明晰,彷彿沒有聽到主子的誇獎。他絕對不會告訴這個風流公子他家主子可以做的比他更好。看着眼前捧着野外一臉陶醉的風月公子,暗三突然多了一股奇異的優越感。
“卓公子精通毒術?”坐在一邊的病書生喝了幾口水似乎壓下了咳意擡頭看着暗三問道。暗三回頭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不懂。”
病書生挑眉,明顯是不信的神色道:“南疆多生毒物,就連樹林裡的菌類大半也有劇毒。但是我看採來的倒是都是無毒的。”
暗三撇了撇嘴角,淡淡道:“山林裡的蘑菇越是顏色鮮豔越是有毒,這種事情就連小孩子都知道吧。”病書生淡淡一笑,“是麼?如果是這樣卓公子還是不要隨便採摘東西來吃爲好,這世上可並不是所有的毒菇都顏色鮮豔的。”
“多謝提醒。”
那富商老爺顯然很不滿意自家護衛烤的魚,吃了幾口就扔了下來,指着鄭奎道:“你!去打幾隻野味來!”
鄭奎看了看已經暗下來的天色,有些猶豫。他們之所以選在樹林的外面紮營就是因爲晚上的樹林裡並不太安全。病書生坐起身淡淡的看着那富商道:“若是想讓他死你就讓他進去。”富商老爺似乎很有些畏懼病書生,見他如此說只得懨懨得住了口。
用過了晚膳,韓明晰似乎沒有了白天的精神,坐在離火堆最近的地方看着一塊石頭閉目養神去了。暗三收拾完行禮,起身躍上了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坐在樹杈上默默地聽着下面幾個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天。反倒是葉璃有些無聊,坐在火堆邊上一邊和鄭奎閒聊不時往火堆裡扔一根柴火進去。閒聊中,鄭奎告訴葉璃那位富商老爺姓樑是大楚西北的大藥商,家財萬貫這次來南疆是因爲聽說南疆有一株非常名貴的奇藥出世,而且將在六月在南詔都城公開競賣的。當然這其中還有也不乏那位樑老爺不甘寂寞的自己吹噓的。葉璃鄭奎他出自雲州某書香世家,這次專程帶着護衛出門遊歷的。至於韓明晰,則是在廣陵認識的朋友一時熱心陪着自己去南疆玩兒的。既然對方早就知道了韓明晰的身份,葉璃自然也不用替他隱瞞了,只說是在廣陵城清風明月樓認識的朋友。聽得清風明月樓幾個字,那樑老爺堆滿了肉的臉頓時容光煥發起來,拉着葉璃說起他曾經到清風明月樓的見聞來。
“楚公子是雲州人?”倒是一邊的病書生突然開口問道,“楚公子可知道雲州徐氏?”
葉璃挑眉笑道:“這位公子不是說笑麼?身爲大楚人士雲州徐氏誰人不知?雖然在下無緣往驪山書院求學,但是對徐氏的幾位先生確實仰慕已久了。”
“是麼?咳咳…說起來,楚公子既然仰慕雲州徐氏,想必也聽說過清塵公子之名?”
葉璃側首看過去,語氣中多了幾分欽慕,“清塵公子…徐大公子少年成名天下皆知。只恨在下雖然比徐公子當年還虛長半歲,卻還是一事無成,真是慚愧。”病書生擡頭看着他,目光裡帶着些試探,淡淡笑道:“是麼?說不定這次楚公子去南疆就能見到他呢。”
葉璃心中一驚,面色從容的帶出一絲驚喜道:“當真?清塵公子此時在南疆?”
病書生坐起身來道:“不錯,清塵公子此時確實在南疆。”
“那真是太好了,希望去了南詔都城可以見到清塵公子,也好向他請教一二。”葉璃低頭沉思漫不經心的低語着。沒有去理會病書生打量的目光,葉璃心中飛快的盤算着。徐清塵少年時便遊歷天下,素來行蹤莫測。葉璃可不相信他連自己的行蹤的隱藏不好。但是病書生身在西陵去能得到他在南疆的消息…而且看起來似乎還十分清楚他在哪裡,這讓葉璃不由得多了些不太好的預感。病書生此行到南疆到底是爲了什麼會不會和徐清塵有關?
深夜,野地上燃燒的火焰漸漸地消了一些。夜幕下的樹林一片沉靜只有不是傳來的蟲鳥鳴叫聲。倚在樹杈上睡着的暗三動了動身子輕咳了一聲,原本倚靠在火堆閉眼沉睡的葉璃慢慢睜開了眼睛,眸光清醒的沒有半絲睡意。漫不經心的轉了個身望向樹上,樹上的暗三微微點了下頭。葉璃又重新閉上了眼睛陷入沉睡之中。
空氣中突然傳來淡淡腥味,並且伴着某種古怪的沙沙聲隱隱還有一些聽不太清楚的曲聲。彷彿是什麼東西成羣結隊的從草地上爬過,暗三微微皺眉,想起一種讓他分外討厭的東西,坐起身來飄身落地。暗三剛落地剛纔還沉睡着的病書生立刻就睜開了一眼。看到暗三疑問的皺了皺眉,暗三並不看他,走到葉璃身邊低聲道:“公子,有動靜。”
葉璃睜開眼睛的同時,一邊的韓明晰和鄭奎也同時做起了身。韓明晰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問道:“怎麼了?”
暗三淡然道:“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東西?什麼東西?”
暗三沉聲道:“我猜…是蛇。”
“蛇。”
“蛇。”葉璃和病書生齊聲道,病書生看了葉璃一眼,葉璃站起身來道:“我聞到蛇腥味了。很多的蛇。”
韓明晰瞭然道:“我倒是忘了君唯擅長調製香料,對味道自然比較敏銳。”
鄭奎焦急的道:“現在先別說這些了,咱們怎麼辦?”韓明晰不在乎的道:“有什麼好怎麼辦的?走唄。”風月公子輕功無雙,無論在哪兒都不愁走不了。暗三皺眉道:“只怕走不了,你們聽…四面八方到處都是聲音。”在場的除了那位樑老爺和管家,其他的都是身懷武藝之人,自然聽得出暗三說的是真是假。韓明晰輕哼一聲飛快的掠上枝頭不到片刻就落回了地上,低咒一聲道:“南疆這破地方本公子來一次煩一次。到底哪兒來這麼多蛇?”
沒人理會他的抱怨,暗三已經迅速的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各種防毒蟲毒蛇的藥。病書生搖頭道:“太多了只怕沒用。”
沒有見過的人永遠無法想象那樣的景象有多麼可怕。夜色裡黑壓壓蛇羣從各個方向洶涌而來,“這是怎麼回事?!”樑老爺破聲尖叫起來,他身邊的管家早就嚇得面無人色軟到在地上了。
“閉嘴!”病書生叱道,皺着眉看着暗三道:“蛇羣太多了,用驅蛇藥只會讓他們更狂躁。”
韓明晰一臉厭惡的道:“君唯,我帶着你應該可以闖出去,卓兄自己應該也能出去吧。”暗三沉默的點了點頭,病書生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韓兄可以帶楚公子先走。”韓明晰並沒有真的就先走,因爲他清楚的從病書生的話裡聽出了威脅之意。如果他們真的先走的話,病書生絕對會在背後放暗箭。韓明晰輕功再高帶着一個人在空中飛也未必能躲得過閻王閣第三高手的毒。而病書生那邊就更不用想了,除了他自己以外,另外三個人誰都不像有能力自己出去的。
眼看蛇羣已經圍了過來,葉璃皺眉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吵?還是你們打算留在這裡喂蛇?”
蛇羣圍過來之後並沒有立刻撲上來,衆人很快看見幾個方向分別走來幾個穿着黑衣拿着短笛吹奏的男子遠遠地站在蛇羣后面,這些蛇顯然並不是無緣無故聚集在這裡而是被人驅使的。鄭奎低咒一聲,罵道:“這是南疆的馭蛇人!”
葉璃和暗三對望了一眼,如果蛇羣真的撲了上來他們大約可以第一時間脫離,但是那個胖的不行的富商老爺只怕是跑不了了。
一隊驅蛇人轉過身讓出一條路來,然後一個他們有些熟悉的身影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對着葉璃等人充滿惡意的笑了起來,“嘿嘿…本公子說過總有一天你們會落到本公子手裡的,這纔剛過了一天,怎麼樣啊?”
韓明晰挑眉笑道:“這不是那個自稱什麼絡依部少族長的傻子麼?”
昨天客棧裡那個忿恨而去的猥瑣青年今晚穿了一身滿是銀飾的華麗衣服,在月光下熠熠生光。看到月光下韓明晰羅衣飄逸慵懶惑人的模樣不由得愣了愣,道:“美人兒,你過來吧本公子放饒了你。沒有必要陪這些醜八怪送死。”韓明晰面色一僵,眼角抽搐,“你好意思說別人醜麼?”確實,在場的人包括站得遠遠的那些馭蛇人,無論哪一個看起來都比那青年好看的多。即使是那個臃腫的富商老爺,至少看上去沒那麼猥瑣。
聞言,那青年男子頓時大怒,瞪着韓明晰的眼睛裡滿是扭曲的兇光。葉璃輕咳一聲笑道:“韓兄,雖然對面那位公子非香非玉,你好歹也嘴下留情。你這樣讓人家的一片傾慕之心情何以堪?”韓明晰撇嘴道:“他那是傾慕麼?他是嫉妒吧?明明恨不得劃破本公子的臉。哼!本公子的絕世之容其實這等俗人可以肖想的?”當他浪跡花叢是白混的啊,會連傾慕還是嫉妒怨恨的分不清楚麼?
“不錯。”對面的青年嘿嘿笑道,“本公子抓到你一定要把你的臉皮活生生的剝下來。嘿嘿…你的臉本公子要了,所以你乖乖的走過來別讓本公子的寶貝兒們弄壞了你的臉。”衆人一陣沉默,半晌韓明晰才愛惜的摸摸自己的臉問道:“你該不會像把我的臉貼在你的臉上吧?”
青年得意的笑道:“沒錯,本公子可是想了好久纔想出這麼個辦法的。可惜一直都沒能找到一張合適的臉,本來看那個小白臉不錯,不過現在本公子覺得你的臉跟好一些了。”韓明晰俊美的容顏在月光下頓時變得有些猙獰起來,肖想他風月公子的臉,不可饒恕!
“這個…尺寸對不上吧?”葉璃皺眉,看了看那青年短小瘦弱的臉,再看看韓明晰完美的臉型,韓明晰的臉至少比那青年大三分之一啊。
“君唯!”韓明晰眉頭直跳,怨懟的等着葉璃。
那青年顯然也被葉璃這句話刺激到了,暴怒的咆哮起來,“本公子要你管!本公子要把你們一個個全部做成人皮面具。把他們抓起來,全部要活的。不對…那個胖子死了就算了!”馭蛇人臉上都有危難之色,想要殺死這羣人很容易,只要放蛇過去咬就行了,這成百上千的蛇羣總能咬的到。但是想要抓活的就沒有那麼容易了,這些人可都不是什麼手無縛雞的人。雖然馭蛇人們猶豫,但是主人的命令顯然不能置之不顧。只得重新吹起短笛驅使蛇羣。
轟轟!
幾股火苗突然竄起,急促的短笛聲中蛇羣並沒有一擁而上,而是在離他們還有四五丈的地方停了下來躊躇不前。剛纔趁着葉璃和韓明晰跟那位絡依部少主說話的時間,暗三已經暗中將他們帶的所有的驅蛇藥都灑到了他們四周各處。見蛇羣不停驅使,馭蛇人的短笛聲更加急促尖銳起來。蛇羣也躁動的更加厲害。葉璃挑眉看着韓明晰問道:“韓兄會吹曲子麼?”韓明晰無奈的苦笑道:“我可不會馭蛇。”
葉璃不在,“不用會,會吹曲子就行。最好用上內力。去那邊吹吧。”指了指身後的樹林,“最好是可以四處移動。”
雖然不解葉璃的意思,韓明晰也不在意聳肩道:“好吧,聽君唯的。”抽出隨聲攜帶的洞簫,韓明晰躍上旁邊的樹梢吹奏起曲子來。夾帶着內力的曲子聽見來其實並不怎麼舒服,至少對內力不深厚的葉璃來說不太舒服。韓明晰站在樹梢上一邊吹奏着一邊變幻方位,完全如履平地一般。看得葉璃也不由得心生羨慕起來。
漸漸地馭蛇人們驚恐的發現蛇羣似乎開始不聽指揮了,特別是最前面的蛇羣甚至有的開始往回爬了。連忙更加抓住的吹奏起短笛,但是這些馭蛇人對武功並不精通,內力也都是平平。論聲音和韓明晰根本沒得比。韓明晰的蕭音漸漸壓過了急促刺耳的笛聲。一邊的病書生似乎明白了什麼,同樣飛身而去掠上枝頭,隨手摘了一片樹葉放到村邊吹奏起來。蛇羣似乎終於受不住了靠近葉璃等人周圍的蛇羣開始往回退去,還有一些四散而去但是卻沒有蛇接近葉璃等人。
“怎麼回事?!”那青年人驚叫起來。幾個馭蛇人臉色也開始發白,紛紛往後退去,手上的短笛聲卻不敢稍停。但是還是有越來越多的蛇慢慢往四周散去。葉璃站在火堆邊淡淡冷笑,蛇怕雄黃怕討厭驅蛇藥和帶刺激性的東西怕火都是天性。而所謂的馭蛇,蛇的聽覺幾乎是沒有的,完全是靠着空氣中的波動感應四周,所謂的馭蛇笛音也不過是訓練蛇類習慣同一種波動罷了。一旦這種波動被打亂,蛇羣不在收到控制,比起他們討厭的蛇毒火光它們顯然更喜歡往別的地方爬。
“啊啊…不要!”一些蛇往回爬去,很快的游到了那青年的腳下。顯然那青年身上也有不少驅蛇藥,蛇並沒有上前咬他,但是他還是被嚇得不輕。暗三不解的問道:“南疆的人會怕蛇麼?”葉璃聳肩笑道:“總有那麼兩個例外不是麼?”
樑老爺一邊擦着臉上的漢一邊笑道:“真是多虧了楚公子出得注意,居然就這麼讓這些蛇羣退走了。”
葉璃微微皺眉,心裡還是有些焦急。這些蛇跑了她們倒是能夠解一時之急,但是這麼多的毒蛇要是真的逃脫了那過往的行人可就麻煩了。看了一眼對面慌亂的青年,葉璃清眸一沉,對暗三道:“殺了他!”
對於葉璃真正認真下的命令暗三從來不問理由,葉璃話音未落暗三手裡長劍一閃,整個人已經騰空而去如利箭一般射向那青年男子。那青年男子本就已經驚慌失措,此時見暗三的長劍直奔自己而來,更是下的呆若木雞連躲閃都忘記了,只能呆滯的看着箭尖奔自己而來——
“手下留情!”樹林邊一道洪亮的聲音倉促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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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章無任何科學包括理論實踐在內的任何依據,請勿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