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也是一臉的緊張,把話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奶孃湊到了李氏的耳邊,小聲道:“只要王妃不在了,你們不就能在晉王府享受榮華富貴了?”
李氏睜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奶孃:“嬤嬤,你的意思是,殺了王妃?”
“李主子若是想被人送回去,失了榮華富貴,這話權當我沒有說過就是了。”奶孃以退爲進的說道。
李氏的手因爲緊張而絞着,額頭上都沁出了汗水,不過眼神裡明顯的閃過一絲的動搖。
“李主子可要好好想想,可別說我沒有提醒過你。”奶孃適時地說道。
李氏絞着手,低着頭,半晌,她道:“王妃身邊被護的滴水不漏,別說是暗害了,能靠近她也算是一件不容易之事。”
奶孃嘴角勾了勾,她知道魚兒上鉤了。
“李主子要是還想待在晉王府,我倒是有一計可以幫你,就看你想不想聽了。”奶孃故作沉吟了下,說道。
李氏急道:“嬤嬤,你請說。”
奶孃湊到了李氏的耳邊,小聲道:“我不久前得了一種藥,只要塗在身上,跟別人接觸久的話,那個接觸的人會慢慢地中毒,不過本體是不會受到傷害的,你覺得如何了?”
李氏的雙手絞的更緊了,嘴脣也上下打架着。
“奶孃,要是被人查出來,我會不會……”
“李主子要是害怕的話,這話權當我沒有聽過,不過我前幾日聽郡主說,王爺爲了不讓王妃受委屈,有可能要遣散你們了,你可要做好榮華富貴悉數散去的準備了。”
李氏的手絞的更緊了。
奶孃也知道把人逼得太緊,只會適得其反,所以她道:“李主子,你好好想想,我先走了。”
說完,奶孃人就走了。
獨留下李氏一人,剛剛還一臉緊張膽怯的李氏,擦乾了眼淚,臉上哪裡還見一絲絲的緊張了。
落依苑內。
夏依依慵懶的斜躺在軟榻上,低聲道:“你說,郡主身邊的奶孃讓你在身上塗藥來暗害本王妃?”
“是的,王妃。”一道女聲響起,定睛看去,不是李氏還能是誰。
夏依依撩眸看了李氏一眼,見她容貌清秀,身量婀娜,是個美人胚子,我見猶憐。
如果不是她來此告狀了,也許她還不會注意了她,這個李氏往常少言寡語的,她甚少和她接觸,這次她突然來訪,她纔想起原來拓跋璟的女人裡還有這麼一個嬌媚可人的女人。
看來這個李氏並不是一個傻瓜,知道誰纔是真正的大腿了。
“你跑過來告狀,就不怕本王妃一個生氣把你送出府去?”夏依依語氣淡然的說道。
李氏垂着頭,恭敬道:“賤妾不過是一名微不足道的侍妾了,王妃是女主人,若是看不過賤妾直接發賣了就是了,賤妾也不敢有了任何怨言。”
夏依依笑道:“你是個聰明的,知道得罪郡主比得罪本王妃的好。”
李氏垂着頭,低聲道:“賤妾不過是想找個靠山而已,賤妾進晉王府也有四年的時間了,這輩子想得晉王的寵愛那是癡心妄想的事,賤妾就盼着後半輩子衣食無愁,安全無虞的活到老就好了。”
“你真的是這麼想?而不是想取代本王妃而代之?”
李氏臉色變了變,雙膝一彎,忙跪了下來,懇聲道:“賤妾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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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依把玩着手中的玉佩,道:“不敢自然是最好的,本王妃也不是容不下人的人,也理解你們爲人侍妾的難處,只要你們安分守己的,本王妃可以花點錢養着你們。”
李氏聞之一喜,她知道夏依依這是在跟她做保證了。
“謝王妃。”
李氏想了想,又道:“賤妾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什麼該做,什麼不該,賤妾心裡都清楚着。”
夏依依很滿意李氏的識時務,笑道:“你能這麼想自然是最好的,本王妃和王爺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只要你們不犯了大錯,晉王府少不了你們的一席之地。”
“多謝王妃能容得下賤妾這樣的可憐人。”
“你先下去吧。”
“是,王妃。”
李氏正要離開的時候,夏依依又開口把人給叫住了。
“慢着!”
李氏彎身退了回來,恭敬的說道:“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郡主身邊的人要是去找你,你一併應下就是了,她要是給你藥,你拿了送到本王妃這裡來。”
“……是。”李氏遲疑了下,應道。
見夏依依沒有其他吩咐了,李氏道:“王妃要是沒有別的吩咐,賤妾先行告退了。”
夏依依點點頭。
等李氏離開之後,希香有些憤憤的說道:“王妃,郡主是越來越過分了,你對她一再容忍,她卻想要了你的命,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夏依依眼神轉冷,冷聲道:“有句話說得好,不作不死,拓跋清雅遲早被自己作死的。”
希香看着她,有些不解這話是何意。
“王妃,你現在打算如何?”希香道。
“希香,你覺得本王妃對郡主如何?”夏依依不答反問。
“回王妃,奴婢覺得您對郡主已經算是人盡義盡了。”希香如實道。
“既然如此,她爲何恨本王妃,恨到想要本王妃的命?”這是夏依依一直想不通的事。她和拓跋清雅不過是小打小鬧,無論如何,也不讓她怨恨到一而再的想要取了她的命了。
“……”
希香也理不清這個理。
“王妃,這事還是告訴王爺吧?”希香提議道。
夏依依擺了擺手,道:“這事本王妃能處理好,拓跋清雅一直仗着她父親對王爺的恩情一直予取予求,本王妃要讓她明白,一個人的予取予求不是取之不盡的。”
希香垂着頭,道:“王妃聰慧,奴婢佩服不已。”
夏依依只是笑笑。
過了兩天,李氏把從拓跋清雅那裡得來的藥送給了夏依依,夏依依只是命人賞了李氏一塊玉佩就讓人離開了。
“王妃,大夫奴婢已經給您請來了,是現在要用嗎?”希香再旁說道。
夏依依點點頭,道:“領他進來吧。”
“是,王妃。”
希香出去,領了一名精瘦的中年男人進來,他身上還挎了一個藥箱。
“草民參見王妃,恭祝王爺容顏永駐,一輩子青春不老。”那大夫不卑不亢的行了禮。
夏依依擡了擡手,道:“起來吧。”
“謝王妃娘娘。”
夏依依睇了個眼色給希香,希香會意,端上了那瓶藥,道:“林大夫,我聽說你是京城裡頭最好的大夫了,這瓶藥麻煩你替我看看。”
林大夫接過藥,打開蓋子聞了聞,臉色微變,抱拳道:“回王妃,這是一瓶絕育藥,只要女人沾了,不出三個月就一定懷不了孩子了。”
夏依依的臉立即沉了下來,她以爲拓跋清雅是想要了她的命,沒想到是想要她懷不了孩子,果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啊。
拓跋清雅,這次我不讓你徹底的離開晉王府,我就不姓夏。
夏依依斂了臉上的陰沉,道:“林大夫,你確定了?”
“回王妃,草民行醫也有二三十年的時間了,醫術雖比不上皇宮裡的御醫,不過藥材還是分得清的。”
林大夫抱拳道。他行醫數十年,也給過高門大戶的人看過病,也明白這裡面的陰險,下藥、下毒是卑劣和陰險的手段,可偏偏也是最快捷的速度,所以後院纔會有那麼多女人流產、不孕,甚至是難產而死。
後院的女人的手上多多少少都有好幾條的人命,只是他聽說晉王就晉王妃一個女人,捧在手心裡疼的如珠似寶,誰敢給她下藥?
林大夫百思不得其解。
“林大夫,本王妃今日因爲頭痛才讓人去把你請了過來,明白嗎?”夏依依看了他一眼,說道。
林大夫知道這是要他封口。
“是,王妃。王妃身體沒有大礙,只是夜裡踢了被子,不小心着了涼,一會草民寫個方子抓點藥吃,不出一日就會好的。”林大夫非常上道的說道。
夏依依滿意的點點頭。
“希香,你親自送林大夫出去。”
“是,王妃。”
希香把人送出去,折身回來之後,湊到夏依依面前,道:“王妃,你打算如何做?”
“把這瓶藥送回李氏那裡去,讓她親自去跟王爺說,本王妃不想親自告訴了王爺。”夏依依把藥遞上去,說道。
希香接過藥,小聲道:“王妃不是說不要告訴王爺嗎?”
“本王妃改變主意了,既然郡主仗着王爺因爲愧疚而允許她予取予求,本王妃就毀了王爺對她的疼愛,本王妃倒要看看她如何蹦躂的起來了。”夏依依珠眸眯了眯,有些危險的說道。
希香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懇聲道:“王妃息怒,犯不着爲了郡主而氣壞了身體。”
夏依依這次確確實實是生氣了,要她的命,可以,可要剝奪她作爲母親的權利,那就不可以了。
從上輩子開始,她就在渴望着能有屬於自己的一個家,然後生兩個健康的胖娃娃,一兒一女,剛好湊成了一個“好”字,所以她不能容忍有人如此陰毒的想要剝奪了她作爲母親的權利。
“看來是本王妃一直不作爲,一個兩個的都把本王妃當成了可以揉圓捏扁的軟柿子了。”
希香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王妃,不喜郡主,尋個藉口把人打發出去就是了,犯不着爲了她生悶氣。”希香道。
“你把藥送過去吧,一切由王爺來決定,若王爺因心底的愧疚而繼續縱容郡主的話,那本王妃也無話可說。”
希香的嘴脣動了動,也不知道如何寬慰,最後也只能走了。
不過夏依依沒有賭錯拓跋璟對她的愛,當李氏把藥交到拓跋璟手上,說是拓跋清雅給她,威脅她給夏依依下藥的時候,拓跋璟一個勃然大怒,命人把拓跋清雅帶到了他面前。
“跪下!”拓跋璟冷峻的看着她,道。
拓跋清雅不明所以,不過俱於拓跋璟的威嚴還是跪下了。
“九皇叔,是不是清雅做錯什麼惹你生氣了?”拓跋清雅臻首輕擡,非常委屈的說道。
拓跋璟直接朝她扔了那瓶藥,冷聲道:“這個你應該認識吧?”
拓跋清雅看着在地上滾了兩圈的藥瓶,臉色登時一遍。
她的手下意識的抓了抓自己的裙襬,深吸了口氣,勉強的恢復了正常。
“九皇叔,這是什麼?”拓跋清雅非常無辜的問道。
拓跋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句廢話都無,直接道:“來人,把李氏帶上來。”
拓跋清雅心神一蕩,捏着裙襬的手更加的用力了。
李氏被帶來之後,規矩的行了禮,道:“賤妾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你來告訴郡主,這瓶藥到底是誰給你的?”拓跋璟開門見山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