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中,端坐的三人足以奪去所有奼紫嫣紅的美好。
一十歲左右的少年,面朗如星,雖然稚氣未脫,卻是清秀俊美,那雙眼睛更是熠熠發光。
此時他眉頭緊蹙,緊緊的盯着眼前的棋盤,而他對面的男子卻是宛如清風皓月,衣袖微垂,便仿若傾瀉了一袖盛世繁華……
雲曦坐在一旁,眉目含笑,一旁的桌上放着茶具,但見一雙纖細柔嫩的素手在煮杯烹茶,棕紅色的茶具越發的襯得她的手瑩白如雪。
冷凌澈隨意的落子,看似在耐心教導,可是那眼神卻是早已飛到了雲曦的素手之上。
這畫面美好而安寧,讓人不忍打破,安寧幾人在一旁看着,都只覺得賞心悅目。
“先生,雲澤是不是太笨了?”雲澤有些懊惱的說道,不管他如何認真,在冷凌澈的手下都下不過二十子!
“窮則禁,禁則變,變則通,通則終,下棋之道,不外乎如此……”
冷凌澈說的輕巧,雲澤卻是聽得似懂非懂雲裡霧裡,便不由得感嘆道:“先生,您年歲也不大,怎麼懂得這麼多道理?”
冷凌澈揚脣一笑,雅絕如蘭,“太子尚且年幼,等你如我這般年紀,定是要比我厲害許多……”
“真的?”雲澤雙眼泛光,一臉的期冀。
一旁的雲曦聞此垂了垂眸子,心下有些傷感,卻是並未開口。
冷凌澈不僅驚豔才絕,他的經歷也更是會讓他比同齡之人更爲成熟,至於澤兒,她還是自私的希望他不會如此。
茶已斟好,素白的手、瑩白的杯、嫩綠的茶,恰是一道絕妙的風景。
冷凌澈和雲澤兩人細細品味,雲澤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笑着說道:“阿姐的茶最好喝了!”
“哦?哪裡好喝?”雲曦挑眉笑道。
雲澤笑的狡黠,“阿姐泡的茶甜甜的!”
雲曦失笑,不由得笑斥道:“我看是你的嘴甜,像抹了蜜一般!”
雲澤笑盈盈的聽着,撒嬌般的說道:“只要能讓阿姐聽得開心,便是讓澤兒泡在蜜罐子裡都行!”
姐弟兩人皆是不由淺笑,冷凌澈溫柔的望着兩人,一向清冷的心不由微微泛暖,這種親人間的溫暖他有多久沒感受到了?
雲澤似是想到了什麼,有些雀躍的說道:“阿姐,過兩天我們便要去佛光寺了,終於能離開這宮裡放鬆幾日了!”
冷凌澈眼波微轉,看着雲澤笑着開口道:“雖說你去佛光寺是要祈福,但是我還是希望太子殿下不要荒廢了學業,之前我給你出的那些軍法上的問題,你也可趁着這幾日好好想想。”
“先生,你這便告訴我嘛!那些問題我都已經想了許久了,是真是的做不出了,若是您一直不與我說,我會憋死的!”雲澤的求知慾很大,性子也很急,有不懂的就要馬上知道答案。
冷凌澈聞此只是淺笑搖頭,“一個問題好解,卻是難在舉一反三,我回答你問題時自是也要再出題考你,哪能這般的隨意,你還是多想想吧!”
雲澤苦了臉,冷凌澈復又說道:“最近沒有其他的學業,你多看看兵書,有不懂的便記下來,回來後我再講給太子聽!”
雲澤聞此卻更是憂愁,讓他把問題放上幾日簡直是在爲難他!
“阿姐,不如我們去求父皇,讓先生與我們一起去吧!”雲澤拉着雲曦的衣袖,哀聲央求道。
雲曦卻是顧慮很多,這次去並不會太平,她唯恐會牽連到他。
冷凌澈見此心中瞭然,便開口說道:“其實在下也很是在意太子的課業,最近正是講到兵陣部署,確實不易,而且……”
冷凌澈看了雲曦一眼,輕輕開口道:“而且,只怕佛光寺一行不會簡單,我留在城內也只怕會寢食難安……”
雲曦有些驚訝,擡頭看向冷凌澈,卻發現冷凌澈的眸中有着深深的擔憂,驀地讓她心中一動……
雲曦迅速的收回了視線,只開口問道:“冷公子也知道此行不易,那你……”
“公主,在下斗膽以爲我已是公主的友人,不知可是在下輕浮了?”
雲曦搖頭,開口道:“能得冷公子爲友是雲曦的福氣,冷公子赤誠相待,雲曦豈有不認之理?”
“既是如此,你我明知此行艱險,我如何能躲在長安城中無所作爲?
雖然我不過是一介質子,可是多一人便多一雙眼睛,公主看不到的地方,也許在下可以……”
雲澤並不是很清楚他們口中的艱險,卻是隻想讓冷凌澈跟着一起,便央求雲曦道:“阿姐,就讓先生與我們一起吧,先生在長安城也無趣啊,與我們出去走走也好!”
見冷凌澈和雲澤都堅持,雲曦便點了點頭,雲澤見雲曦點頭答應,立刻歡呼一聲,更加的興奮起來。
暗處的玄羽聞此搖頭冷笑,而玄宮雖然有些討厭玄羽,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在有些事情上玄羽比自己厲害,就比如在分析主子的情事上……
“我告訴你啊,主子這分明是擒賊先擒王,先將長公主最在意的太子給徹底搞定了!
之後便是聲東擊西,借刀殺人,利用太子的好奇心,達到自己想與長公主一起去佛光寺的目的!
最後再來一出美人計,讓長公主心軟,一下便能抓住長公主的芳心,這一出連環計真是厲害!”
玄羽滔滔不絕的說完才得意的看了一眼玄宮,不屑道:“聽懂了嗎?”
玄宮面色不變,只開口道:“你說的對不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亂用兵法三十六計很是不好!”
“切!沒學問,真可怕!這求愛與打仗一般,都是謀算人心,只要你用好了,都是一樣的!”
彼時玄宮很是不屑,卻是沒想到以後他們幾個都要腆着臉皮求教玄羽,不但讓他猖狂不已,更是賺的盆滿鉢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