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涼穆通紅的眼眶有霧氣瀰漫,模糊了視線。
被抱住的池笙能感覺得到席涼穆的身子在微顫。
“阿涼,發生了什麼事,你跟我說說。”
說出來會好受的多——
是什麼事能讓越發優雅從容,心思隱藏極深的阿涼這麼的悲傷?
席涼穆抱着池笙好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眼裡的霧氣開始聚集成珠,聲音沙啞而低沉:“我妹妹——我妹妹真的不在這世上了。”
阿涼有妹妹?
這是池笙第一次從阿涼的嘴裡聽到關於‘妹妹’的事。
池笙沒有說話,也不敢詢問,怕揭了此時本就悲傷難受的阿涼的那些傷疤。
妹妹不在世的消息,對於阿涼是很難受的吧?
“她纔剛出生啊......我以爲慕家的人會有良知,不會真的害死她,只是將她淪落在外,不讓她分奪去了財產。可我高估了人性這東西不是慕家兄妹那兩個禽-獸能擁有的......”
“我妹妹那時纔剛出生,他們怎麼下得了手......”
“我的恨,我的仇.....慕家,席正業,我一定讓你們一分一毫全部還回來!”
“我妹妹,我媽,我外公,三條人命,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我剛讓人調查出來的結果......這些年,我一直這麼努力,只是想找回我妹妹,讓她能有個依靠。現在我所有的鬥志就這麼消散了......”
“我沒法接受......阿笙,我沒法接受我妹妹不在世的消息。我這麼些年所有努力的目標就這麼消失了。”
“阿笙,我恨,我也自責!如果我強大點,那是我媽就不會鬱鬱而終,我妹妹就不會死,我外公就不會死。”
這是第一次池笙隱約猜測到了席涼穆身上的故事,也是第一次聽到席涼穆提起自己的妹妹。
而深冬的這一夜,在許多年後,永遠都刻在池笙的腦海裡。
這一夜的席涼穆是脆弱悲傷的,也是讓池笙極爲心疼的。
這一夜的席涼穆,爲自己的妹妹親人,留下了自責的淚。
“阿涼。”
池笙摟抱住自己懷裡的腦袋,眼裡心裡都是心疼。
“壞人一定會有報應的。阿涼,你聽我說,別自責,別放棄人生的目標。你妹妹親人不在了,可是還有仇恨。阿涼你還有仇恨。”
“阿涼你要振作起來,將害死你親人的那些畜-生一一討債!”
“阿涼,你的至親們一定都希望你好好的,這樣纔是他們所樂意見到的。因爲他們愛你,捨不得你悲傷。”
難怪初見時的阿涼那般的冷漠,原來他的世界從來都沒有陽光。
他所有的至親全部被害死了——
這樣的人生經歷怎麼陽光開心的起來?
而現在爲了鼎盛的將來,他成了善於僞裝的人,越生氣笑得越發優雅。在優雅貴氣的外面下掩飾着一張冷漠無情的面具。
這就是阿涼——人生錘鍊出來的百折不撓的阿涼!
讓人心疼的阿涼!
是夜,冰冷的雪夜。
池笙摟抱住席涼穆的腦袋,兩人在客廳裡相偎相依相伴。
席涼穆身上很冷,那股憂傷的氣息久久不散,甚至愈發的凝重。
池笙抿了下脣,推開了一點席涼穆靠在懷裡的腦袋,捧着席涼穆的輪廓,聲音堅定而有力:“阿涼,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
正文 第1569章 只是這場親情,卻因爲那場沒能繼續的婚禮葬送了......
“把我當妹妹疼愛也好,把我當什麼都好,我做你最親近的親人。風雪裡我陪你扛過寒冷的夜,炎夏裡陪你走過烈日陽光,我會一直在,陪你走過所有的春夏秋冬,以親人的名義,一直陪在你的左右。”
席涼穆怔住,被池笙的一席話深深的震撼,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池笙已經捧着他的輪廓,吻上了他的薄脣。
吻,炙熱而真摯,帶着濃濃的情深和滾燙的溫度,一點一點在驅散他身體的寒冷之氣。
席涼穆通紅的眸子動了動,反了被動爲主動,霸道的加深了這個深吻。
夜,涼如水,客廳裡兩個吻到不能自持的人身體的溫度在攀升,理智一點一點在潰散。
衝動是徜徉在青春年少的人身體裡的因子,火花燃起,沒有想過退避。
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其自然,不能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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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來的時候,席涼穆睜開眼第一眼入眼的畫面就是池笙那張臉,想起昨晚的衝動,席涼穆抿了下脣。
或許是他的眸光太過灼熱,池笙微微睜開了雙眸。
相認相顧無言了良久,隨即對視一笑,溫馨在房間裡蔓延。
“阿笙,你會後悔嗎?”
“你會讓我後悔昨晚發生的事情嗎?”
“不會,我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也不會讓你感到後悔。阿笙,以後你就是我席涼穆的親人。”
後來這句話,這句承諾席涼穆一直記得。
只是這場親情,卻因爲那場沒能繼續的婚禮葬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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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兩人發生了關係後,池笙和席涼穆之間真正的成爲了家人。而池笙帶給席涼穆的,是家的溫暖。
不管在外面身心多疲憊,只要回到家裡,等待着他的永遠都是溫暖的燈光,香味四溢的飯菜,還有池笙的擁抱。
這些年因爲有池笙的陪伴,席涼穆才能一步步走下去,去撐下來。在得知自己妹妹死後,在消極中一步步堅強的成長,和風宸澈一起帶着鼎盛到達了鼎峰!
池笙見證了席涼穆背後的心酸和努力,以及走過風雪的堅韌,看着他從什麼都沒有,到建立鼎盛商業王國。她比誰都瞭解這個男人背後的心酸和付出,以及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歷練。
也是這樣,池笙的無聲陪伴,成了席涼穆心中不可替代的東西,真正的把池笙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兩人在互相扶持着早已由愛情昇華成了融入骨血裡的親情,一輩子無法割捨。
池笙八歲遇到席涼穆,跟着他的身邊,到十八歲,整整十年,這麼多的春夏秋天,眼裡心裡全都是裝着滿滿的席涼穆三個字。
而來年的春天,十八歲的池笙在家裡爲席涼穆做飯時,幾年沒有回來過的風宸澈回來了。
再見風宸澈,池笙只覺得他身上沉澱出來的冷漠和殺伐果斷的氣質更加的明顯。
這些年她也聽阿涼提起過風宸澈,自從約定過後,風宸澈是豁出了性命,憑着一股子不要命的衝勁,在歐洲地區在地下的產業鏈上從無名小卒以勢如破竹之勢擠上了排行榜的首位!
正文 第1570章 阿澈,聽說你帶了一個女人回莊園,玩真的?
在歐洲,誰都無法再輕視這個男人,他擁有的,和他的殘酷無情,無人敢爭其鋒芒,挫其銳氣!
這兩個男人的賭約呈現了雙贏的局面,在各自所攻破的領域裡都遙遙領先,成了霸主。
鼎盛檯面上的執行最高總裁是席涼穆,在這些年跟老奸巨猾的官場和商場的人交道中,席涼穆真正的做到了極怒時臉上都能散發着優雅的笑容,因此‘雅痞子’的稱號就這麼傳開了來。
兩個男人持着高腳杯對飲,臉上都帶着意氣風發和高貴冷傲的氣質。
“阿澈,我們都做到了。”
“嗯,五年之約雖然已經過去,但我們都做到了最好的地步。”
池笙在廚房裡爲兩人洗了水果端出來。
“你打算什麼時候復仇?阿涼,現在的你應該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阿涼要復仇——
池笙將水果放下,一時之間擡眸看向席涼穆時,眸光帶着擔憂。
席涼穆輕輕給了池笙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後轉向自己好兄弟,眼眸帶着冷意,“賬,他們一分都別想少!欠我至親的,我要他們雙倍奉還!”
席涼穆眼裡的冷意,猶如冬天的寒冰一樣瘮人。
也只有在自己兄弟和池笙面前他纔會褪去優雅的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實情緒。
“你會先拿慕家開刀還是席家?”風宸澈淡淡的開口問。
“慕家!那兩兄妹,我恨不得將他們挫骨揚灰!”
“嗯,我讓C城的人查一下慕家現在的情況彙報給你。你是打算親自回C城嗎?”
“再等等,等我將這邊的事情安排好,做好一切準備再回去!我要慕家那兩兄妹永不翻身!!”
池笙沒有說什麼,回到了廚房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飯菜給兩人。
飯桌上,池笙低頭吃飯,沉默不語。
卻聽見席涼穆低沉的聲音響起。
“阿澈,聽說你帶了一個女人回莊園,玩真的?”
風宸澈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常態的冷漠,“嗯,從喬森的酒吧帶回去的。”
“多大?”
“十七。”
席涼穆的眼皮斂了一下,“我記得你說過這輩子不需要女人,你說你不會動情。阿澈,你這次是動心.....”
話還沒有說完,風宸澈直接打斷,“沒有,當寵物養着,養在莊園裡。要是哪天倦了,讓她自己出去就行。”
席涼穆輕笑一下,“有句話叫請佛容易送佛難,阿澈,我目測你要栽。聽容五說,那個叫淺汐的,長得不是很出衆,勝在乾淨清純,你喜歡這種?”
“容五懂什麼,他目光短淺。”
風宸澈下意識的回道,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語速過快的話裡對淺汐的維護。
席涼穆笑,“嗯,容五目光短淺,所以看不出她的出衆是吧?”
風宸澈冷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兄弟,夾菜吃飯,不語。
嗯,這就是常言的‘不說話就是默認!’......
席涼穆優雅的笑了。他就敢賭,賭阿澈栽在那個領回去的女人手裡!
“阿澈,要是喜歡,就順其自然的隨着動心一次,你那顆冰冷的心誰捂得熱?我其實很期待你栽的模樣,我倒是看好那個叫淺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