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要保住這個孩子的話,就不能用藥物,不能治療,也許時太太能撐到孩子生下來,也許撐不到。時先生,請您自己抉擇,我們院方是建議您立即手術。”
醫生說完朝着兩人微微點頭,出了病房。
時季光走到病牀前,雙手撫上慕安染的眉眼間,聲音沙啞而沉重,“你知不知道,你給我出了一個最難的抉擇題。”
席涼穆的眼眶也有些發紅,看着時季光沉聲問道:“時季光,安染那麼愛笑,笑起來眉眼彎彎,整個眼角都在笑,如果.....如果真的失明,我真的不敢想對她的打擊會有多大。”
時季光的手指有些冰涼,還停留在慕安染的眉眼間流連,眸光深了深,“有我做她一輩子的柺杖,做她的雙眼。”
席涼穆頓了一下,搖頭,“你或許不知道,你高高在上的時家太子爺身份,是對安染心理上的一種沉重負擔,現在的安染她能毫不退怯的與你並肩,是因爲她沒有缺憾。而如果,她眼睛瞎了,時日無多,你讓她怎麼去面對這樣的你?你的優秀與強大,給了她無形的壓力。換句話說,如果你現在是瞎子,是瘸子,你能毫無心理負擔的覺得自己配得上安染嗎?”
時季光回身看着席涼穆,眸底帶着堅定的星光,“這件事情我已經想好了,席涼穆,我想讓你幫我做一場局。”
“什麼局?”席涼穆蹙眉。
“年少時都是她在付出,在追我,而這一次,我會用無聲的陪伴和守護對她做最長情的告白。”時季光看着席涼穆,聲音低沉,“不能以夫妻的名義,那我就換一種方式去愛她,不是隻有時季光這個身份可以愛她,只要我還活着,這顆心還在跳躍,慕安染三個字就刻在我心尖上,忘不掉,放不下。”
“你想我怎麼做?”
“用她以爲的我不知道她懷孕,做一場局中局!孩子和她,我都會一直陪伴,不離不棄,再大的風雨,我會始終陪在她身邊。席涼穆,我要你這樣幫我......”
席涼穆聽完時季光的話,有些失神的不確定問道:“你真的願意爲了安染這樣做?”
時季光點頭,眸光看着病牀上的人,深了深,“是,我願意。曾經的我們都在用盡力氣愛對方,以爲的爲對方好,造就了一系列的誤會和分離,我們對彼此的愛都太過深沉。而這一次,她若選擇爲了我好而放手,那麼,至少我願意在她失去光明的時候,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守護着她。”
“安染選擇你,是這輩子最正確的選擇。”席涼穆低聲說完,臉色沉重的走出病房。
席涼穆出去,時季光走到病牀前,伸手撫上慕安染蒼白的臉頰,聲音帶着一絲沙啞:“你要賭,咱們就賭到底,不用害怕,我會一直在。在你看不見的背後,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一直陪着你。前路再難,再漆黑,我會始終在。”
“錯失的八年時光,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我們再也不要重蹈覆轍,餘生只有幾十年,每一分每一秒咱們都要在一起,好好珍惜時光。”
時季光說着,手指覆上慕安染的腹部,隔着被子,眸光變得十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