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進去吧。”
王媽擦了下眼睛的淚花，然後才拉着顧暖的手道：
“你爸還在美善醫館呢，他都不知道你今天回家來，我也是剛六點多才接到寧遠打來的電話，寧遠還交代沒見到你先別打電話給.......”
“爲什麼不打電話給我？”
王媽的話還沒說完，身後就傳來顧遠航急切的聲音。
顧暖趕緊回頭，就看到父親腳步踉蹌的走過來，她趕緊走上前去，伸手扶住了顧遠航。
“爸，你.......”
顧暖上下打量着顧遠航，然後才緊張的問：
“你身體好了嗎？前段時間不是......”
“我身體已經好很多了。”
顧遠航抓住顧暖的手，激動得手都在顫抖：
“顧暖，你能回來，爸真的開心，爸聽說你在那個變態俞力深手裡，爸就着急得.....”
“爸，我已經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顧暖趕緊反過來安慰着情緒激動的顧遠航。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顧遠航這才穩定了下情緒，然後又語無倫次的說：
“你回來了就好，以後可千萬不能有事了，再也不能有事了，咱家，就指望你了。”
“爸，你這不身體好好的嘛，你纔是我們家的頂樑柱呢。”顧暖趕緊說。
“好了好了，你們父女倆都不要再說了，趕緊進屋去吧，”
王媽在一邊催促着他們。
顧遠航和顧暖這才又笑了下，父女倆趕緊一起朝大廳裡走去。
大廳裡開着燈，顧暖走進去，擡眸，就看到大廳的正對面，掛着姜美玲的照片，而照片上，還搭着黑紗。
一瞬間，顧暖整個人完全楞住在當場，一丁點都反應不過來。
“顧暖，”
王媽在一邊小心翼翼的喊着她：
“顧暖。”
“這是怎麼回事？”
回過神來的顧暖，當即驚叫出聲：
“奶奶她不是在國外治病嗎？怎麼會？！”
沒有人回答她問題，大家都默默的站在那，誰也沒回答她的話。
顧暖睜大驚恐的眼睛望着旁邊的三個人，渾身都在顫抖，好半晌，才顫抖着嗓音問：
“奶奶.......奶奶什麼時候走的？”
“.......是去年六月初，”
好半晌，顧遠航的嗓音才低沉的響起。
“六月初？”
顧暖明顯的怔了一下，那不是她生了溫巖才兩個月的時間嗎？
溫巖失蹤後，她和聞人臻都留在春城，一直在找溫巖，也沒有回來。
那時候，她和聞人臻的關係已經到了冰點，聞人臻不相信她的話，而她也拿不出證據證明程芸兒是幕後黑手。
所以，那個時候，她和聞人臻除了找孩子，更多的時候是在置氣，是在吵架，是在打架。
當然，聞人臻倒是沒有打過她，而她則打了聞人臻不知道多少次，因爲她堅信，孩子就是程芸兒拐走的。
她原本以爲一直會留在春城找孩子，可六月初，聞人臻卻突然放棄找孩子，帶着她回濱城來了，然後還把她關在了臻園裡。
後來，王明慧去世後，她清醒了，也和聞人臻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
那時，她和聞人臻去同順醫院探望聞人俊林，提出去探望奶奶，聞人臻告訴她，奶奶送到國外去了。
可她卻從來都沒想到，聞人臻嘴裡的這個國外，居然是天國。
“咚.......”
顧暖直直的跪在了姜美玲的遺像前，望着姜美玲的笑臉，和姜美玲一起的那些時光，好似都還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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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記得前年去支教時，姜美玲是住在同順醫院的，雖然那時候她已經昏迷成植物人了，可她身體並沒有病危的跡象。
“奶奶，是因爲什麼走的？”
半晌，顧暖才又顫抖着問。
一個植物人，整天躺在病牀上，如果不是受到刺激，悄聲無息離開的可能性不大。
“去年你在春城生了孩子，聞人臻也把消息傳了回來，我們全家都非常高興，你爸第一時間就去醫院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你奶奶......”
或許是這個消息太過振奮人心了，躺在病牀上已經很久沒反應的姜美玲居然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了，這讓顧遠航和王媽都興奮不已。
當然，再次醒過來的姜美玲不能跟第一次醒過來比，她的情況依然還是不太樂觀，也不能出院，而每天清醒的時候也還是沒有昏迷的時間多。
原本顧遠航和王媽想到春城去看望剛生了孩子的顧暖，可因爲姜美玲甦醒過來了，王媽要守着姜美玲，所以最終春城之行沒能成行。
“那......奶奶甦醒過來後，熬到六月初就沒熬過去是嗎？”
顧暖望着王媽，顫抖着嗓音問。
“原本，孩子失蹤的消息我們也一直不知道的，”
王媽一臉歉意的看着顧暖說；
“那天，我去醫院看望姑媽，當時恰好姑媽是醒着的，我正跟姑媽說着話兒，然後來了兩個護士，給姑媽檢查身體。”
王媽說到這裡停頓了下，望着顧暖，顫抖着道：
“這兩個護士，一邊檢查身體一邊聊天，他們說聞人大少的孩子生下來才十幾天就在春城失蹤了......”
後面的，其實王媽不說顧暖也知道了。
倆護士聊天這話，當時的姜美玲自然也就聽到，而一直盼望着重孫的姜美玲，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打擊？
“六月初，聞人大少從春城趕回來了，他親自主持了姑媽的葬禮......”
姜美玲過世了，顧遠航受到了最大的打擊，當時也暈過去了，整個人幾乎無法支撐去處理姜美玲的後事。
而姜寧遠雖然住在顧家，可他的戶口也並沒有直接遷入到顧遠航的戶口本上，同時顧遠航也沒有正式舉辦儀式認姜寧遠這個乾兒子。
所以，姜美玲的葬禮，就由聞人臻這個孫女婿來操辦的。
“當時聞人臻說你還在春城找孩子，因爲孩子失蹤你傷心過度，也不敢把奶奶過世的消息告訴你，更加不敢帶你回濱城來，怕你知道了承受不住打擊，同時也讓我們保密。”
“聞人臻給奶奶端的靈牌品，是他親手擡的棺，所有的儀式，都是他親力親爲操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