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臣宥走了,同時,還帶走了他的一切東西。
也帶走了女管家蘇雲。
只給她留下一個空落落的房子,和冰冷冷的傢俱。
主臥室裡,她曾經用過的東西盡數都在,卻被孤零零的放在那裡,孤單落寞的,像是少了些什麼。
她躺在牀上,木然的雙眸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秦牧遙在想,到底爲什麼,他們之間會變成這樣。
是因爲沈流鬱,還是因爲陸放……
可能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爲那個人,那件事。
六年前的某日,秦牧遙在昏迷中醒來,看見婆婆江蕙欣昏倒在血泊之中,她的身上也全是血,紅紅的,沾了滿手,卻身上沒有任何外傷。
所有人都質疑是她打傷了江蕙欣,包括盛臣宥。
縱使她百般解釋,他的冷漠和蕭然的態度,讓她徹底寒了心。
那次的事件,江蕙欣是唯一能證明她清白的人,但江蕙欣卻因重傷成了植物人,昏迷至今。
她的說辭,成了毫無證據的空口謊言,身邊的人滿是質疑和不信,就連她最信任的丈夫,也一怒之下報了警,要將她生生的送進監獄。
故意傷人罪,三年以上的刑期。
如果不是對腹中胎兒的顧忌,在那個風口浪尖上,她真想以死證明清白。
可就是偏偏那麼巧合,她遠在韓國從未見過幾次面的親生父親,遭人陷害,命懸一線。
母親在世時收養的哥哥陸放,千里迢迢來找她。
一個是對她恨之入骨,狠心推入監獄的丈夫,一個是顧念親情,情深意重的哥哥。
就算是爲了腹中的孩子,秦牧遙也不得不選擇後者。
所以,六年前她逃走了。
在盛臣宥報警,警察逮捕她的前一刻,倉惶的逃掉了。
卻也終究沒能逃脫那場牢獄之災,和骨肉分離的撕心之痛。
時隔六年,面對狠心絕情的丈夫,爲了那個剛一出生就患有視力障礙,不得不被拋棄送人的孩子,她又回來了。
這就是命吧!
很殘忍,卻又不得不接受。
……
兩個月前,她跑遍了韓國大大小小的十幾家醫院,得到了晴天霹靂的一個事實。
肝癌,晚期。
唯一生還的可能,就是肝移植手術。
秦牧遙是rh陰性血,匹配的肝源,微乎其微。
也就是說,她被醫生徹底的判了死刑。
在餘下的一年多時間裡,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光明正大的拿回女兒的撫養權,給悠悠找回親生爸爸,正式的面對和盛臣宥的感情……
太多了。
多到了她自己都心煩意亂的地步。
秦牧遙坐起身,自嘲的笑了笑,心太煩,又吃了幾顆藥,換衣服,出去。
迷魂記酒吧的vip卡座裡。
盛臣宥坐在沙發上,大半個身子隱於光線的死角,閃爍的光線在他身上忽明忽暗,給他陰冷的輪廓更增添了幾分疏離的冰冷。
冷眸斜睨着樓下的一切,嘴角噙着若有若無的冷笑,雋秀的手指上夾着半截燃着的香菸,桌上的酒也喝了大半瓶。
菸缸裡靜靜地躺着七八個菸蒂,可以看得出,他今天的心情有多糟糕。
何舟和幾個兄弟坐在一邊實在按耐不住了,他挪屁股起身坐過來,說,“大哥,心情不好?”
聞言,其餘幾個人也紛紛側目,好奇的忙問,“大哥怎麼了?誰惹我們大哥?”
總所周知,盛臣宥沉穩內斂,性情誰也猜不準,摸不透。
他不會輕易動怒,也不會隨便動笑。
像今晚這樣一臉慍怒的,還真是少見。
不對。
六年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景。
那時候秦牧遙突然離開,她和陸放機場親密相擁的照片,登上了八卦娛樂新聞的頭版頭條。
‘綠帽子’風波席捲了滿城,一向心高氣傲,冷靜沉穩的盛臣宥,在那一刻被徹底打敗,他把自己關在了家裡,整整失魂落魄了三個月,一整夜一整夜的喝酒,喝到了酒精中毒,送醫院搶救的地步……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因爲新聞八卦造謠動怒,而真正刺痛他心,中傷他最深的——是秦牧遙的離開。
沒有半句留言,突然的,消失不見。
那是他心上一道難以癒合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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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六年前的誤會,會在後續的故事中慢慢展開,不可能一次性的揭開,因爲這其中有個巨大的陰謀,慢慢的親們就知道了。
還有,這是一個披着虐戀的寵文,怎麼說呢?秦牧遙七歲就到了盛家,和大她七歲的盛臣宥青梅竹馬長大,她是他寵了十幾年,疼了十幾年,也愛了十幾年的女人,雖然因爲一些原因,分開了六年,但說到底,盛總還是愛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