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遙回過身,說,“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其實,她更不想讓盛逸熙攪和進來,明知道對他沒好處,自然也就不想他不利。
聽着她說的話,盛逸熙莫名的一陣惱火,攥着她的手不放,漆黑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什麼叫與我無關?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我愛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麼可能不管?”
“你怎麼管?這件事會牽連到盛錦然,有危險的是江蕙欣,我的養母,相信嗎?他們夫妻幾十年,到頭來害江姨昏迷不醒六年的人就是她的丈夫,他也是你的大哥,你在盛家的處境已經夠岌岌可危的了,我不想這件事再牽扯到你!”
秦牧遙快速的掩飾住自己的病態,瞬間精神飽滿的看着他,解釋了整件事,頓了兩秒,又說,“而且這件事你不插手,對你,對我都很好。”
“好什麼?哪裡好了?”盛逸熙被她弄的萬分抓狂,他雙手鉗住她的肩膀,急迫的又道,“是不是你聽到了我和他的談話內容,我得罪了他,你心疼了?所以纔開始這麼排斥反對我的?”
“我還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幼稚,竊聽你們談話是我不對,但我的目的並不是擔心你得罪他,正相反,你幫我勸他放手,我很高興,像我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確實不值得他愛,也不值得你付出,不管你說什麼,做什麼,在我這裡都是沒用的!”
她說的十分從容,臉上的表情也異常明朗,看在盛逸熙的眼中卻無比刺眼。
他搞不懂爲什麼她一覺醒來就要把他推拒於千里之外,還是說她又有了什麼打算,他濃眉緊鎖的看着她,許久,始終找不到答案。
“我不管你是自暴自棄,還是又想怎樣,反正一句話,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跟着你!”
他握着秦牧遙的手不放,反而更緊了,“你休想甩開我!”
“你……”秦牧遙無助的咬咬牙,她現在的身體情況,早就放棄了活下去的可能,她只想儘可能的完成遺願,然後找個沒人的地方,結束生命。
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願望,實現起來卻那麼難。
“你確定不管我做什麼都不離開是嗎?”她問。
盛逸熙毫不猶豫的點點頭,“絕對不離開。”
“如果我和盛臣宥再和好呢?”
盛臣宥皺緊雙眉,“只要有盛錦然在一天,你們之間怎麼可能和好!還有江蕙欣,他一直認爲是你傷了他母親,他是個孝子,你們之前的那不是和好,只是對過去曾經的一種緬懷和祭奠,難道你分不清嗎?”
秦牧遙掙脫了他的大掌,淡然的擡眸,“我說的是如果。”
“如果……”就算只是如果,盛逸熙也不喜歡這個假設,“那我也會回盛家,管它什麼叔侄,還是怎樣的,你和他在一起我不放心!”
這個結果秦牧遙已經想到了,他的回答只是證實了這一點。
繼而。
她又問,“如果我選陸放,和他在一起呢?”
“這個……”又是個不太好的預感和假設,盛逸熙的臉色逐漸凝重,他幾乎明白陸放這個人對秦牧遙的重要性,以及他在她心裡不可篡改的位置。
深呼吸,他道,“只要他能讓你幸福快樂,我離開。”
秦牧遙陷入了思緒中,定定的看了他一分多鐘,沒有說話。
再緩過來時,她微微的一笑,說,“謝謝你,能這麼爲我着想……”
她看到了盛逸熙眼中的關心,內心開始有了動搖,拉開了他的手,語氣平緩的說,“趙醫生說江姨有危險,我必須趕過去問清楚。”
“我陪你一起過去吧!”盛逸熙不問原有,只是轉身拿了外套和車鑰匙,然後拉着秦牧遙的手往外走,“我陪着你才能放心,不然再出事可怎麼辦?”
秦牧遙擡頭看了看他,知道盛逸熙的性子,也就不在執拗了。
從出了醫院,盛逸熙開車帶她去見趙權。
一路上她很清楚後面有多少車輪流跟蹤,都是陸放派來的,這次突發的綁架,已經激怒了他。
秦牧遙有些自責的仰了仰頭,沒想到在中國,她還是這麼讓陸放操心……
研究院的門口,趙權穿着白大褂拿着化驗報告從裡面出來。
因爲事情緊急,他也不想繞關子,直接開門見山的和秦牧遙說,“金小姐,血檢的結果和你預想的一樣,從您婆婆的血液中檢查到很多化學藥劑的xxxx的成分,這種藥在國籍上是明令禁止的違禁藥物,不管是中國還是h國,都絕對購買不到,長期服用此藥的人會出現精神萎靡,重者癱瘓,重度昏迷,症狀和植物人相似……”
“這麼說我婆婆就是被這種藥控制了,是嗎?”秦牧遙接話問。
趙權點頭,“這個是肯定的。”
“那我婆婆還有可能清醒過來嗎?”
“這個不確定,因爲您婆婆長期被迫服用此類藥物,大腦身體都已產生依賴性,想要中斷藥物恢復神智,有些難度。”
秦牧遙看着趙權,忽然問,“趙醫生可以嗎?”
趙權一下愣住了。
她又解釋說,“我離開中國六年多了,在這裡認識的人又可託付的不多,趙醫生是我的主治醫師,我信得過您,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將我婆婆交給您,請務必讓她恢復健康。”
說着,秦牧遙九十度鞠躬,誠懇的態度一目瞭然。
趙權推拒不過,只好答應,“但您婆婆在療養院,我們無法接近……”
“這個請趙醫生放心,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我會將我婆婆送去您指定的地點,您只管盡全力醫治她就可以了。”此刻,秦牧遙已經做好了進療養院搶人的準備。
盛臣宥是不可能給她機會解釋的,而且這件事她也解釋不清楚,倒不如直接硬取來的痛快。
趙權見秦牧遙主意已定,又不得不提醒說,“金小姐,因爲您婆婆之前長期被藥物操控,身體早已不同於常人,能否治好,我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這其中的風險,您能承擔嗎?”
秦牧遙聞言目光深陷,“如果不治療,我婆婆會怎樣?”
“最多還能活四年……”
而這四年也是處於植物人的狀態,在昏迷中度過。
如果治療,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她想了又想,最後臨上車離開前,對趙權說,“你說的我知道了,治療吧!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試一試,因爲不會有人願意生不如死的。”
就在秦牧遙和盛逸熙趕去療養院‘解救’江蕙欣的時候,市中心李仁琪的美容店,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正在工作室爲客人紋身的李仁琪突然聽到開門聲,緊接着一道厲聲從身後傳來——
“李仁琪。”
她轉過頭,順着聲音的方向望了過去。
對方穿着黑色的套裙,氣勢逼人。
她戴着大大的蛤蟆鏡,脖子上戴着鑽石項鍊,妖嬈的紅脣和大大的黑色遮陽帽,酷酷的好似從電視中走出來的角色。
一旁的服務員想要阻止,又一副不太敢的樣子,只是緊緊地跟着,“這位小姐,我們店長正在工作……”
來人冷着張臉,一把推開擋在眼前的服務員,用生澀的中國話說,“讓開,我和你們老闆是朋友。”
這聲音,這氣場,李仁琪認識的爲數不多的人裡面,只有一個人有這氣勢,柳慧美。
她來勢洶洶,李仁琪放下了手邊的工作交給其他的助理,然後起身和柳慧美借步去隔壁說話。
門一關上,李仁琪立馬聲音凌厲的對柳慧美道,“這不是柳大小姐嗎?不在首爾好好呆着,來這邊做什麼?而且我怎麼不記得我們是朋友的關係呢?”
“是嗎?那你說我們的關係是什麼?仇人?還是陌生人?”柳慧美慢條斯理的,身段妖嬈的坐在一邊的藤椅上,環顧整個房間,“裝修的還可以,蠻上檔次的,對於你這個殺人犯來說,在這邊,應該是順風順水了吧?”
‘殺人犯’這三個字從柳慧美的嘴裡說出來,李仁琪氣的暴跳如雷,指着她大吼,“你到底來幹嘛的?沒事就請出去,我這裡不歡迎你!”
“哎呦,至於那麼生氣嗎?我又從來沒得罪過你……”
“你是沒的罪過,但你得罪過心雅,仗着你是金龍九收養的乾女兒,百般的看不慣陸放和心雅,總是挑撥離間!”李仁琪反脣相譏的怒道。
柳慧美拿掉了蛤蟆鏡,一張漂亮的容顏上滿是不屑,淡漠的如履薄冰,“因爲我愛陸放,愛一個人是沒道理可言的。”
“你愛誰和我無關,請你馬上離開!”李仁琪強壓着怒火說。
“是和你無關,但和金心雅有關,你作爲她的好姐妹,同甘苦共患難的好獄友,我感覺有些話該和你說一下。”柳慧美一副早已看透了李仁琪的姿態,優雅的疊起了雙腿。
李仁琪冷冷一笑,“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們都是h國人,金心雅和陸放的這幾年,都發生了什麼你很清楚,但你只是以金心雅的角度去看待的,反之,我跟在陸放身邊十多年,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
柳慧美是金龍九十五年前在釜山孤兒院收養的,十幾年的時間裡,她一直跟在陸放身邊,但卻從未得到過他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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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遙和柳慧美,可以說是陸放生命中兩個舉足輕重的女人,而陸放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有過怎樣的經歷,下一章會寫到的。
陸放和男主盛臣宥都很重要,也是對女主意義非凡的男人,文文中寫到他也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