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鬱紅着眼睛,看了一眼樓上的從房間裡出來的盛臣宥,他的目光清冷肅殺,不含有一絲的感情,冰冷的帶着陰寒的戾氣,沈流鬱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渾身一陣發顫,她知道自己在呆下去也不會有好結果。
她想了想,然後轉身朝玄關快走過去。
“等一下——”秦牧遙看着倉皇而逃的沈流鬱,突然開口叫住她。
沈流鬱的腳步凌亂,猛然頓住,神色略顯慌張,白皙的臉頰被打的紅紅的,上面清晰的印着五個指印。
秦牧遙走了過去,站在她面前,姿態很高的兩手環胸,氣焰囂張的道,“你該叫我什麼?”
“你……”沈流鬱氣的兩眼通紅,被她逼的有種要哭的衝動。
即便如此,秦牧遙也沒有放過她的想法,反之,繼續逼迫,“想不起來?還是不願意叫?要不要我在幫沈小姐一下?”
她說着,再次高高的揚起了手腕。
沈流鬱根本不是和她打架的對手,如果沒人幫着撐腰,根本打不過秦牧遙。
眼見她高舉的手腕,嚇得臉一下白了,聲音發顫的說,“你……你別欺人太甚!”
“說到欺人太甚,我怎比的過你呢?”秦牧遙冷笑着上前,在靠近沈流鬱耳邊的位置,淡笑說,“假借着度假跑去了h國,以去徐家做客爲由頭調查我和世勳的關係,再回來到臣宥耳邊嚼舌根子,巴不得我們吵架吧?真可惜,我們不僅沒有分開,反而關係越來越好的,你是不是很來氣?”
沈流鬱聽着秦牧遙的陰陽怪調,氣的渾身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秦牧遙很得意的看着她,這個時刻妄圖破壞他們婚姻的小人,這個在六年前蓄謀出現一次次逼的他們吵架的壞女人,以女朋友的身份在她丈夫身邊待了六年多的第三者,秦牧遙只要想想,就有種馬上把她活吞了的衝動!
“就是不知道這次你去徐家做客是以什麼樣的身份?沈家大小姐?呵呵,如果讓徐家的人知道沈小姐其實是個破壞別人婚姻的小.三,你覺得沈家和徐家的關係會變成什麼樣?”秦牧遙赤裸裸的威脅着。
言猶在耳,沈流鬱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氣憤的狠捏着手提包,“你有多大的本事?以爲徐家的人會聽你的嗎?”
秦牧遙祥和的笑了笑,“別的本事還真沒有,但讓徐家的人相信,搞垮徐沈兩家關係的能力,我還真綽綽有餘,沈小姐要不要試試?”
沈流鬱咬着牙,發狠的小聲咒罵,“你這個萬人騎的賤貨!臭婊.子,臣宥遲早有天不要你!我看你到時候怎麼灰溜溜的帶着你的瞎女兒滾出盛家!”
如果沈流鬱光開口罵她,秦牧遙根本不會計較,但她不該捎帶腳的把悠悠加上。
要知道悠悠就是秦牧遙的命,她的眼疾更是她心裡最大的致命點。
沈流鬱在秦牧遙耳邊,用只有她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咬牙切齒說,“活該你女兒眼瞎,就你這種賤貨也生不出什麼好貨來!因爲你太缺德,你媽是殺人犯,欠了人命,你爸又是個流.氓,下三濫的騷.貨,也只能生出眼瞎的小騷.貨!”
沈流鬱話音剛落,狠狠的一巴掌就甩到了她臉上,因爲力道之大,沈流鬱的身體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順勢跌倒在地,很湊巧的頭磕到了牆角,頓時破皮出了些血。
秦牧遙還想上前,再給她點顏色,但卻看到倒在地上的沈流鬱忽然笑了,那笑容邪魅妖嬈,帶着皎潔的得意,和勝利者的慶幸。
她楞楞的看着沈流鬱,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盛臣宥已經大步下了樓,頎長的身影過來攔住了她,並冷聲訓斥道,“牧遙,夠了!”
盛臣宥的聲音很冷,帶着責備的語氣,說了她一句後,便快步朝沈流鬱走了過去。
她看着他攙扶着沈流鬱起身,關切的問她頭上的傷口疼不疼,之後又大聲吩咐保姆拿熱毛巾過來……
此時此刻,秦牧遙終於知道沈流鬱剛纔微笑的含義了,她雖打傷了沈流鬱,出了氣解了恨,但實際上,她卻是輸了。
輸了自己的丈夫。
秦牧遙呆呆的像個傻子看着眼前加倍關心其他女人的盛臣宥,心變得好涼,涼透了底。
還站在這裡就真是傻子了,秦牧遙轉過身,快速的上樓離開了客廳。
……
沈流鬱看着盛臣宥,瞬間委屈的掉了眼淚,一下撲進了他懷裡,哭着叫了聲,“臣宥……”
盛臣宥明顯的脊背繃緊了下,冷冷的推開懷裡的沈流鬱,聲音涼薄的說,“牧遙不會無緣無故打人的,你肯定是說了什麼刺激她的話,這次就這樣了,以後我不希望類似的事情再發生。”
他異常的威嚴,像個老闆,在教育偷懶犯錯的下屬。
沈流鬱更委屈了,眼淚掉個不停,“你只會替她着想,總是替她說話,那我呢?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我如果沒考慮過剛纔就不會下來了……”盛臣宥單手插褲兜道。
如果他不下來制止秦牧遙,相反只是默默的看着,任憑她出手的話,沈流鬱的下場只會比這更狼狽,更悽慘。
沈流鬱無語,垂着頭鼓着嘴巴不說話。
盛臣宥無奈的嘆了口氣,視線掃過被她扔在地上的鮮花,皺眉又說,“謝謝今天你來看我,如果你是代表公司同事,我很高興,也十分歡迎,但如果你只是代表自己,那很抱歉,怕是要辜負沈副總的苦心了!”
他說的很明確,公私分明。
沈流鬱生氣的握緊雙手,六年了,他始終是這樣,將自己的裡裡外外都做到了無懈可擊,不讓任何異性對他有機可乘。
像千年不開花的鐵樹,只守着那一個女人,心無旁騖。
“你……你就不懂我的心嗎?明明我纔是最合適你的人啊!”她不甘心的又說。
盛臣宥淡然一笑,“你錯了,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最合適,只有最愛。”
停頓了下,盛臣宥也送沈流鬱出門,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往玄關走,他在後面,垂着頭,說,“其實牧遙說的很對,她是我妻子,是這個大宅子的女主人,流鬱,你該稱呼她盛太太的。”
一句流鬱,叫的要多深情有多深情,若不是沈流鬱及時的轉過頭,撞上了他清冷的不含一絲感情的眼眸,她真容易再次誤會。
但很顯然,盛臣宥沒有給她可能誤會的機會。
臨別時,他站在門口,揮手輕聲的對她說,“路上小心,別擔心我的病,我沒事。”
“嗯,按時吃藥,早日康復。”沈流鬱可憐兮兮的點着頭說。
樓上。
秦牧遙讓保姆帶悠悠回房間玩,自己抽身站在落地窗邊,敞着窗子,俯瞰着後院茂茂盛盛的葡萄園,空氣中漂浮着葡萄的清香,美好的畫面,但她心頭的憤意卻實實難消。
可惡的沈流鬱,居然一口一個瞎子的罵她女兒!當真以爲她會心慈手軟不敢對付她嗎?若不是不想牽連殃及整個沈家,她早就讓他們整個沈家滾出中國了!
盛臣宥推門進來的時候,房間裡很靜,她一個人站在牀邊,窗幔被風吹的亂舞。
他走到她身後,雙手環住了她纖細的腰,“生氣了?”
秦牧遙低頭盯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骨節分明白皙修長,左手的無名指上戴着一枚婚戒。
依然是熟悉的味道,卻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我真不知道她會來,我們不是已經和好了嗎?就不要再因爲這些事情吵架了,好不好?”他又說。
秦牧遙掙開他的手,優雅的轉過身,點頭,微笑,“好啊。”
出奇的懂事乖巧,讓盛臣宥倍感吃驚。
“牧遙,我和沈流鬱之間真的沒有任何關係,你也不用過分針對她,我們只要好好的,現在悠悠的眼睛纔是最重要的,我們要抓緊時間聯繫醫生爲孩子治療……”盛臣宥又說。
過分針對……
這四個字用在她身上,秦牧遙的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苦澀。
快速的掩去眼裡的悲傷,她再次點點頭,“嗯,我知道。”
過分的順從,其實也始終無言的抗拒。
盛臣宥看着她皺眉,這樣懂事聽話的秦牧遙,他不喜歡。
好像將自己所在重重的枷鎖裡,就連笑容,都帶着哀傷。
“牧遙,可不可以不這樣?”盛臣宥拉住她的手又說。
他的話觸動秦牧遙的心,她仰起頭,“我怎麼樣了?”
“能不能你心裡有什麼就說出來,不要總是我說什麼,你就點頭說好,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顯得一點都不正常!”他賭氣發火說。
秦牧遙咬脣,直直的瞪向他,“我不正常嗎?那就對了,沈流鬱在我離開的六年裡一直在你身邊,現在我回來了,她還虎視眈眈的覬覦着我的丈夫,甚至,甚至現在登堂入室的來和我示威,辱罵我的女兒,這是我故意針對她嗎?難道你讓我心平氣和對她微笑,然後說別客氣,你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我丈夫勾.勾.搭.搭,盛臣宥,我可沒你那麼大的心,我做不到!”
她終於說出了心裡話,突如其來的憤怒,一次性的爆發出來。
盛臣宥看着她,心情慢慢轉好,雖然她說的話難聽,但最起碼她已經在他面前卸下了僞裝。
“還是說,盛臣宥,你要是愛她的話,我可以成全你,我們馬上離婚,我帶着女兒離開,你和她在一起,皆大歡喜,也省的你總這樣辛苦的和她眉來眼去,暗生情愫!”秦牧遙笑着又說。
盛臣宥的眸光微微的閃爍,他看着她,突然,一把拉過了秦牧遙,顧不上她的抵抗和掙扎,只大力氣的將她推上了牀,然後覆了上去,咬住她的脣,狠狠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