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請問你這個‘好好的’指的是什麼?”盛臣宥冷聲問。
沈流鬱暮然的擡眸,“我……”
話一出口她又怔住了,盛臣宥是何許人也,他那麼高的智商又怎會不知道她一句‘好好的’所指的是什麼。
很明顯,他在明知故問。
讓她認清現實,在直接反駁,將她大腦中僅存的那麼一點點幻想都扼殺。
這就是盛臣宥,他溫柔的時候可以將一個女人寵上天,狠厲絕情時又不會帶有任何的感情。
沈流鬱看清楚了他的用意,深吸口氣,從側面避開了這個話題,“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但很抱歉,我們的婚事是伯父訂下的,如果你有意見,也不該對我說。”
她態度強硬,說着話站起身,“你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我們公司見。”
說着就往外走,盛臣宥盯着她的背影,輕笑的勾了下脣,看來這個女人學聰明瞭。
他慵懶的伸手拿過煙盒,點了支菸,煙霧繚繞的吐出些許的煙氣,同時開口說,“沈小姐博學多才,不應該不知道強扭的瓜不甜道理吧?”
這話說的很直白。
脫口的一瞬間,沈流鬱搭在門鎖上的手停了下來,卻沒急着轉身,回話說,“是知道,但盛董也應該明白無法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那種苦痛吧?”
盛臣宥沒說話,眯着狹長的鳳眼靠在牀上,吸着煙,煙霧慢慢的在他身邊繚繞,煙氣迷濛了他俊美無比的輪廓。
然後,沈流鬱聽到了他的聲音,在一陣煙霧後隨之響起,“既然我們都懂這些道理,就快點做個了斷吧!”
沈流鬱一愣,快速的轉過身,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什麼了斷?”
盛臣宥看着她,“記得你之前說過想移民去加拿大生活,我在那邊給你購置個房產,在以你的名義註冊公司,盛世會資助直至公司上市。”
沈流鬱一下懵了,“你,你這是在打發我嗎?”
“因爲,我和牧遙根本不可能離婚,不管你承不承認,她在盛家的身份,始終都無可取代。”他又說。
沈流鬱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可是,她是傷你母親的兇手啊!盛伯伯也不接受她……”
“那只是暫時的問題,也是我們盛家的問題,與你無關吧?”他冷淡的撇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的繼續說,“就算牧遙是兇手,那件事也過去了,就算我們離婚,我母親在牀上躺着的六年也不可能重來,我已經失去了母親,絕對不能在失去她。”
‘轟’的一聲沈流鬱感覺自己的大腦此刻猛地被炸開了,一桶冰涼的水狂襲了她的五臟六腑。
盛臣宥默默的,將燃了一大半的香菸在菸缸裡摁滅,“最重要的一點,我也離不開她。”
……
沈流鬱出來的時候,盛錦然已經先她一步離開了。
或許是秦牧遙給他的秦茹親愛的字條觸動了他,也或許是他們的這次談話內容讓他有了反思,反正不管怎樣,他是離開了,暫時的盛家又重新恢復了一片祥和的景象,秦牧遙也不禁鬆了一口氣。
她回到客廳的時候,保姆正在用吸塵器打掃地毯,她避開去坐在小吧檯的椅子上,看着魚缸裡的熱帶魚,在水裡游來游去的,自由又自在。
若是生命可以選擇,她真打算做條魚,可以二十四小時的待在水裡,自由,瀟灑,不用對任何人察言觀色更不用被感情煩心,也不用在仇怨的漩渦中掙扎……
想到了這裡,她看着那魚缸裡的魚兒,微微的笑了。
喝過了一杯酒,便看到沈流鬱從樓上下來,看得出來,她剛哭過了,精緻的妝容都哭花了。
秦牧遙心裡不住的嘆氣,明知道自討苦吃,又何必自告奮勇呢?安安心心的做她的沈大小姐不好嗎?
妄圖霸佔別人的老公,真以爲她是吃素的?
沈流鬱下了樓,保姆送她出去,經過客廳時掃了眼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喝酒的秦牧遙,怒意增添了幾分,卻也沒說什麼,識趣的快步離開。
她走之後,秦牧遙按照約定拿手機給陸放發了平安的短信,又上樓看了看盛逸熙,他還在睡着,呼吸均勻,藥效沒過,試了試體溫,已經不燒了,可喜可賀。
吩咐保姆盡心照顧,然後又去了趟女兒的房間,小丫頭正在練習鋼琴,一首貝多芬的歡樂頌,彈的要多好有多好,簡直就是音樂天才。
一曲結束,悠悠從鋼琴旁離開,撲到秦牧遙的懷裡,甜甜的叫了聲,“媽媽,我彈的好嗎?”
秦牧遙笑着親了親女兒,說,“特別棒!悠悠想不想有個專業的音樂老師教啊?”
悠悠連連點頭,“想,特別想,但徐舅舅說過幾天我就要去美國手術了,手術之後就我就能看見東西了,到時候不僅可以學音樂,還可以像媽媽一樣學舞蹈,學畫畫,學很多很多的東西……”
“是啊,悠悠和徐舅舅通電話了嗎?”她問。
悠悠點頭,“是啊,昨晚打的電話,徐舅舅說想我了呢!他還問媽媽好不好,媽媽有空帶我去見徐舅舅好不好?”
秦牧遙微笑的摸着女兒的頭,“當然好了,悠悠手術後媽媽就給你請音樂老師,好吧?”
“嗯嗯!悠悠想手術後第一個見到媽媽,媽媽可不可以陪我去美國呀?”悠悠兩手環着她的脖子,淘氣的在她懷裡翻騰。
秦牧遙摸着孩子的小手,點頭,“好啊,媽媽肯定陪你的……”
“那媽媽的身體呢?徐舅舅說讓我乖乖的,因爲媽媽身體也不好……”悠悠有些擔憂的說。
秦牧遙欣慰的一笑,撫過女兒臉頰上的碎髮,“媽媽的身體很好,什麼事都沒有。”
一想到自己的病情,秦牧遙忍不住的心酸,她緊緊的摟着悠悠,意味深長的說,“媽媽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陪在悠悠身邊的,我還想陪着悠悠長大,看着你穿上婚紗,走進禮堂……”
越想越覺得心酸,秦牧遙努力的吸了吸鼻子,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使勁的親了親女兒的小臉,“爲了你,媽媽一定會努力的!”
悠悠配合的點頭,“悠悠也不要媽媽離開……”
和女兒聊了很久,直到保姆端着點心進來,秦牧遙才把孩子交給保姆照看,自己抽身去看盛臣宥。
回到臥室的時候,發現牀上空空的,陽臺的門開着,落地窗的窗幔隨風飛舞。
她走了過去,看見盛臣宥站在陽臺上,單手拿着煙吸着,一側桌子上的菸缸裡已經堆滿了菸蒂。
秦牧遙拿了件他的外套,走過去披在他身上,語態平和的道,“病剛好一點,彆着涼。”
她並沒有勸他別抽菸了,因爲秦牧遙猜到了盛錦然此番前來的目的,還有沈流鬱,他心裡有事,抽菸只是種發泄。
盛臣宥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兩人十指相握,秦牧遙又說,“晚上想吃什麼?我讓廚房準備。”
他聞聲回過頭,緊緊的盯着她,那麼幽深的目光,看的久了,讓秦牧遙覺得有些奇怪。
突然,他大手一緊,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裡,扔掉了手上的香菸,緊緊地抱着她,緊到了秦牧遙都幾乎不能呼吸。
這樣的舉動,更讓秦牧遙奇怪了,就在她馬上要問時,他忽然又放開了她,壞笑的勾着脣,大手摟着她,輕咬着秦牧遙的耳垂,聲音模糊說,“想吃你!”
秦牧遙的耳垂十分敏感,被他咬的渾身一顫,猜想到了他又要做什麼,下意識的推開他,“別鬧,我還不想……”
她推開他,去整理臥室大牀,嘴上故意慪氣的說,“剛剛不是有老情人滿足你嘛,怎麼還想得到我?”
盛臣宥楞了下,隨之笑了笑,從陽臺出來,側身坐在落地窗邊上,翹着腿看她,“你說的是沈流鬱?”
“明知故問。”她不擡眸,繼續疊着手裡的毛毯。
“她怎麼能和我的寶貝老婆相比呢?而且……”盛臣宥頓了下,幽深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帶着超強的壓迫感,“我老婆的技術那麼好,我又怎麼捨得再去想別人?”
秦牧遙瞪了他一眼,疊好了毯子坐在牀邊,“盛先生還真是太擡舉我了,我可沒覺得自己有那麼好。”
她話裡話外都有些小情緒,盛臣宥看在眼裡,卻故意不說明。
“雖然還欠點火候,但已經夠好了,只要再好好調教一下,絕對技法一流!”他嬉笑說。
秦牧遙看他,“盛先生這麼瞭解,看來這幾年是沒少接觸女人吧!”
繞了一圈,盛臣宥還把自己繞進去了,他的眼神逐漸幽深起來,烏黑的一片,四周的氣氛也隨之冷凝了下來,緩了些許,他才說,“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好女人是一所學校,接觸再多的女人,也不抵一個秦牧遙啊,我的那些經驗技術,可都是在你身上練出來的呢!”
秦牧遙面紅耳赤,小聲嘀咕了句,“油嘴滑舌。”
說着,見他起身要過來,忙往外走去,“你幹什麼?這還是大白天呢,別鬧了。”
盛臣宥真的追了過來,兩個人繞着桌子跑,他微笑的對她實以誘惑,“都老夫老妻的了,還怕什麼?我又不能吃了你,過來啊……”
“你能不能正經點?你的病還沒痊癒呢!想再折騰出病嗎?”她找理由勸阻。
盛臣宥兩手撐着桌子,壞笑的看着秦牧遙,“我的病已經好了啊!”
話音拉長,盛臣宥突然單手支着桌子,縱身一躍,跨過了桌子,進而抓到了秦牧遙,一把抱起了她,聲音曖.昧的在她耳邊道,“你纔是我治病的最大的良藥,有你在,我好的可快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