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舟和方澤凱站在盛臣宥的身後,何舟說,“盛董,林律師剛剛打過電話,是盛逸熙提議召開的這次董事大會,不僅如此,現在董事擺動的很厲害,盛老先生那邊剛打電話叮囑您一定要謹慎,小心盛逸熙。”
盛臣宥點點頭,“恩,他在國外很多年,蓄勢待發,可謂是捲土重來,是巴不得要和我爸對着幹呢,這次的董事大會他是故意衝着我爸來的。”
“那盛董這次準備怎辦?”方澤凱問。
何舟想了想,跟着說,“盛逸熙手中掌握着盛世百分之十八的股份,已經是大股東了,最近十多年他都未曾在盛世露過面,很多董事都不知道他,現在他突然出現,董事們難免會有動搖,盛董,我們必須要小心。”
盛臣宥側身,用手拍了拍何舟的肩膀,“我知道他的意圖,無非是場家族內戰,暫時不影響公司,我們先靜觀其變,記住要先禮後兵,稍安勿躁!”
他微微的勾起了脣角,眼底的深意,是何舟和方澤凱都琢磨不透的,他放開了何舟,轉身往裡走,神色陰沉的忽然冷道,“至於盛逸熙,我會親自收拾他的。”
盛臣宥說這話時,狠狠地握着手裡的電話,剛纔,他在來公司的路上,盛逸熙給他發來短信,說,“這一次,公司和牧遙,我一樣都不會留給你。”
他的目光變得狠戾,想着秦牧遙和盛逸熙在盛家,牆上的監視器,他看見了一切。
……
“盛先生。”
通往會議室的走廊裡,穿着周身得體黑西裝上了年紀滿頭斑白的男人站在盛逸熙身側,恭敬的叫了一聲。
盛逸熙扭過身,禮貌的回了句,“張叔。”
張天發是盛逸熙的父親盛華年在世時的好友,在盛家鞍前馬後數十年,對公司忠心耿耿,他手上擁有盛世百分之三的股份,也是公司的股東之一。
盛逸熙看着張天發的臉色不太好,似乎有些歉疚和不安的樣子,頓時有些狐疑,立馬說,“張叔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和我說?”
張天發擡眸,眸光閃爍的看着他,“盛先生,這個……”
他欲言又止,目光不安的看了看左右,盛逸熙看出了端倪,又看到不遠處款款走來的盛臣宥,以及跟在他身後的那些人,瞭然了一切,“張叔是不是想和我說這些年盛世的內部變化很大啊?”
“是啊,自從六年前盛錦然董事長將公司完全交給盛董後,盛世的旗下又開了數個分公司,最大的應屬本市的eint集團了,它是盛董獨立控股的,雖然如此,但公司這些年的發展效益明顯比前幾年好了很多,公司內部很多老董事長手下的很多年紀大了,也就退休了。”
早就想到盛世華年集團內部會被盛臣宥大還血,只是他想不到的是,盛臣宥連自己父親的老部下們也會換掉。
想着這個,他不禁冷然一笑,這個盛臣宥,狠戾起來,還真是六親不認。
“關於eint集團的事情,我早就已經知道了。”盛逸熙面不改色的道。
張天發驚訝的撐大了眼眸,更加確定,此番盛逸熙前來召開股東大會,絕對的有備而來。
“那盛先生還需要我做些什麼?”張天發試探性的問。
盛逸熙搖搖頭,“張叔年紀大了,能來出席今天的董事會已經很給我面子了,您是我父親在世時的好友,爲盛家辛苦工作了大半輩子,您什麼都不用爲我做,我也會感激您的。”
他說的冠冕堂皇,可謂是給足了張天發的面子,張天發微笑也算心領神會。
會議室了裡。
盛逸熙在一片目光的注視下,緩緩邁步踏進了會議室,身後跟着十幾個下屬助理,穿着白色西裝的他,酷酷的好似從電影中走出來串場的大明星,帥氣的無與倫比,和坐在那邊周身冷沉,一副生人勿進的盛臣宥,氣質上就有着天壤不同,卻有着一樣專制霸道冷清的眼眸。
在場的所有股東,包括張天發在內,全部以盛臣宥馬首是瞻,從盛逸熙進入會議室,到董事會開始,那種超強的壓迫感,伴隨前所未有的緊張旋律。
盛臣宥則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般,冷靜的端着一杯咖啡,慢條斯理的轉動着咖啡中的湯匙,淡然的目光斜睨的落到了盛逸熙的臉上。
他冷冷的挑眉,清了清嗓子,會議室內瞬間變得鴉雀無聲,隨之,盛臣宥目光落向盛逸熙,道,“這次的董事會是盛董事出面提議召開的,有什麼事,盛董事就直說吧!”
盛逸熙看着他,笑了笑,遞給了林律師一個眼神。
林律師拿着文件起身,說,“盛世華年集團的執行ceo每隔五年進行一次選舉,今年正值第五年,我受盛董事委託,要求進行重新選舉,不知各位有什麼意見嗎?”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氣氛異常壓抑。
盛臣宥輕笑的勾脣,目光彷彿是在看一個跳樑小醜,漆黑的眼眸洞悉着他的一舉一動。
“如果沒有異議,那麼正式選舉定在下週五。”林律師再道。
話畢,盛臣宥突然放下咖啡杯,開口道,“不用等到下週五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選舉吧!”
全場一片譁然。
何舟和方澤凱看了看他,着急的心裡捏了把汗。
盛臣宥豁然起身,看着在場的各位董事,道,“總所周知,盛世華年集團是我爺爺在世時在原來公司的基礎上擴展規模重新創立的,是他老人家的畢生心血,是個典型的家族集團,公司的ceo必須是盛家人,這是鐵定的事實,而從輩分上盛董事又是我的小叔叔,理應有權繼承公司,現在盛董事也提議了,在座的各位董事,就請自行開始選舉吧!”
他能如此說,其實只是想讓盛逸熙明白,就算你姓盛,你是盛家的人,但公司是要將付出的,他過去消失的十多年,在座的各位董事全部知曉,他們不可能將公司交給一個毫無經驗,又從未對公司付出過任何貢獻的人手裡。
林律師開始準備進行選舉。
盛臣宥坐下冷笑,盛逸熙劍眉緊鎖,看着林律師統計選舉票數,他篤定的開了口,“盛董,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盛臣宥的笑容變得更冷,如果不讓盛逸熙徹底死心,他肯定還會妄圖興風作浪!
看着林律師統計完了結果,起身開始宣佈結果,盛逸熙狹長的鳳眸露出冷冽的弧度,森冷的笑容,幾乎刺進盛臣宥的心裡。
“盛臣宥。”他忽然喊他,脣邊掀出冷冷的笑,“你一定會後悔的。”
當聽到林律師宣佈的選舉結果,獲勝的人是盛逸熙時,盛臣宥臉上的表情倏然僵滯了起來,怎麼會變成這樣?
林律師遞上一張張投票,何舟和方澤凱仔細的審覈了一遍,最終的投票結果是4:6。
盛逸熙獲勝,當選爲盛世華年集團下一任的集團執行ceo。
盛臣宥一下怔住了,盛逸熙給他擺了一道。
不管是一週後選舉,還是當日選舉,盛世的股東,一大部分都被他收買了……
看着盛逸熙諷刺的冷笑,盛臣宥咬牙,握緊了拳頭。
盛逸熙涼薄的揚了揚嘴角,“現在結果出來了,我是盛世的ceo了,盛董的辦公室,是時候騰地方了吧?”
說完,他面容冷峻的離開了會議室。
今天對於盛逸熙來說,可謂是大獲全勝,只是還差那麼一點點,就能徹底打敗他了。
他大步凜然的往頂樓的辦公室走,目光猩冷,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十年前,他是怎樣被盛錦然逼的走投無路,甚至不惜放棄自己心愛的女人,狼狽的逃去國外。
那情景,和今天的勝利,卻絲毫不能洗刷他多年以來的恥辱!
他是盛家的私生子,是盛家全部光環榮耀背後最骯髒可恥的存在,因爲這樣,所以他的母親,被盛錦然活活殘殺至死。
因爲是野女人生的,他在盛家備受欺凌,在父親死後像一條狗一樣活着長大。
是私生子又怎樣?沒名沒分又能怎樣?盛家的全部產業,不照樣落到了他手裡?
坐在頂樓的辦公室老闆椅裡,盛逸熙仰頭大笑,那笑聲倍加瘮人。
聽的人毛骨悚然。
……
樓下的會議室,股東全部離開後,何舟和方澤凱一臉擔憂的看向盛臣宥,“盛董,盛逸熙也太陰險了,我們被盛逸熙擺了一道,現在怎辦?”
盛臣宥淡漠的點點頭,“他在盛家忍辱負重多年,瞭解盛家的一切,今天的結果,是他早就算計好了的。”
方澤凱說,“那我們要怎麼處置?總不能把公司就這麼讓給他了吧!”
“那些董事也夠可惡的,一羣叛徒!”何舟憤憤的道。
盛臣宥對這個結果倒並不是太在意,公司在他手上數年,不是盛逸熙說奪走就能奪走的,而他在意的,是盛逸熙短信裡的那句話,‘這一次,公司和牧遙,我一樣都不會留給你。’
他已經把公司的ceo奪去了,那麼剩下的豈不就是……
盛臣宥莫名的緊張起來,吩咐何舟說,“你代替我先去逐一拜訪一下盛世的各位股東,至於其他的,我們在另做考慮。”
正說着,盛臣宥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看着屏幕上沈流鬱的名字,目光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