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說什麼?”盛錦然陰冷的臉上皺緊雙眉,有種秘密在揭穿前的緊張,情緒也跟着不淡定了起來。
盛臣宥看着他,說,“六年前打傷我母親的人到底是誰?”
這件事是之後一切的導火索,如果說六年前秦牧遙是被冤枉的,那麼真兇又是誰?
“你這是懷疑我了?”盛錦然大怒,“當時在場的只有三個人,我和你母親夫妻幾十年,我可能傷害她嗎?你是真被那個女人迷昏了頭,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相信了!”
“我是對事不對人,就算你是我父親,可你和我媽感情始終不和,這總是事實吧!”盛臣宥說。
“對,我們感情確實不太好,但這也我也不會打傷她啊!你怎麼可以這樣懷疑我!”盛錦然心虛的爲自己辯解,同時裝模作樣的大發雷霆,咆哮的怒吼,“我們是親父子,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
他的話讓盛臣宥產生了動搖,可這種動搖只是一瞬間的,很快稍縱即逝的冷漠陰冷嚇人,“以前清楚,但現在不清楚了,我甚至都看不出來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了……”
“你……”
盛錦然氣的咬牙,走過去扇了兒子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耳邊徘徊,盛臣宥的俊臉上瞬間浮現了清晰的五個指印,墨染的眸光深陷。
盛錦然厲聲訓斥道,“你說的那是什麼瘋話!是不是不管那個女人說什麼你都覺得是對的?爲了那個女人,你連親生父親都可以懷疑,你真是瘋了!”
瘋了?
秦牧遙說他瘋了,盛錦然也說他瘋了。
看來他是真的瘋了。
在最愛的女人和親生父親之間,被活活逼瘋了。
無論是對父親的不信任,還是對愛人的質疑,他都不想,但有些事,有些東西,並不是一句不願意就可以改變。
“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堂堂的盛世華年集團讓你弄丟了ceo的位置,還不知道挽回,就知道顧着兒女私情,一個地痞流氓的女兒,沒了她你能死嗎?不能的話,就馬上給我打起精神來!”盛錦然怒斥說。
盛臣宥垂着頭,自嘲的冷笑,打起精神是嗎?他也想的,但秦牧遙就好像插在她心上的一根刺,現在她走了,這根刺也跟着消失了,他不適應,他抓狂,他更難過。
這種心情,別人能理解嗎?
“趁着現在盛逸熙手邊的mc正出事,你趕緊抓緊時間拉回那些董事的心,讓他們罷免盛逸熙,集團ceo必須要掌握在你的手裡纔可以,那是你爺爺必勝的心血,也是我們盛家先人們的產業,不能毀在了你的手上,懂不懂?”盛錦然又說。
盛臣宥冷然的擡眸,不屑的勾了下脣,“盛逸熙也姓盛,他也是盛家的人,集團ceo不管是誰,集團還是我們盛家的……”
“不一樣!絕對不能讓集團落在盛逸熙那個野種的手上!”盛錦然寧可親手毀了它,也不能讓盛世華年交給盛逸熙。
“野種?”聽着這兩個字,盛臣宥覺得那麼刺耳,“別忘了,盛逸熙也是爺爺的兒子,他還是你的弟弟呢!雖然同父異母……”
盛錦然濃眉緊皺,看得出來,今天的盛臣宥完全不在狀態,句句話帶着怒氣,根本無法平心靜氣的談,多說也無益。
“他只是個多餘的,是外面野女人生的,那種人不配擁有我們盛家的產業,臣宥,只有你,你是我一手培養長大的,你纔是盛世華年集團唯一的繼承人,你要竭盡所能的把公司掌握在手裡,我的話就說到這裡,其他的事情,等你酒醒了再說。”
盛錦然語重心長的說着,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離開了公寓。
看着盛錦然離開的背影,一句話在盛臣宥嘴邊,終究還是哽住了。
他很想問,悠悠dna化驗時有沒有做過手腳。
但這話他真問不出口,他崇拜信任了三十幾年的父親,沒理由,也不可能在這種問題上做手腳的。
最本質的,也是盛臣宥不願意相信。
……
盛逸熙帶秦牧遙來了mc公司,她要加入的合同也要被李桐擬好了,她一簽字就馬上生效。
莫奈溪覺得光讓秦牧遙成爲mc旗下的藝人還不夠,又轉移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到她名下,還將集團名譽副董事的位置讓給了她,作爲他們的新婚賀禮。
雖然受之有愧,但秦牧遙還是接受了,之後和盛逸熙在公司裡轉悠了很久,每一間辦公室,每一位員工都見了,除了那些一些在外趕着拍戲搞節目的藝人外,就連江依若她都見了。
已經是第二次見到江依若,秦牧遙訕笑的看着她,此時她的身份是老闆娘,也是集團新任副董事,在莫奈溪和盛逸熙等集團高層的陪伴下,風光無限,大有衆星捧月的氣勢。
“阿若,好久不見。”秦牧遙微笑的和她握手,其實她們幾日前才見過。
江依若聽得出她的話外之音,也欣慰秦牧遙能幫她遮掩告發一事,佯裝自然的笑了笑,“表……”
一個‘嫂’沒出口,江依若感覺自己失語了,連忙改口,“抱歉,我……”
“沒關係的,記着現在該叫我秦副董,而不是表嫂,畢竟我和盛臣宥董事長已經離婚了。”秦牧遙從容的微笑,解釋的雲淡風輕,似乎對於這件發生在自己身上爆炸性的消息,毫不在乎般。
她掩飾的很好,內心潰爛腐痛的傷口,又怎會輕易的外漏讓他人知曉。
江依若恍然的點點頭,改口稱呼她秦副董。
氣氛有些尷尬,現場的都等着看秦牧遙的笑話,用一種鄙夷的目光不屑的盯着她,盛逸熙及時的站了出來,親密的伸手摟過她的腰,說,“很快就是董事長夫人了,因爲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所有人譁然震驚。
莫奈溪淡然的看看其他人,首先鼓掌說,“恭喜盛董事長和秦副董,提前祝願你們夫妻恩愛,百年好合。”
秦牧遙低頭淺笑,那笑容未及眼底,顯得冷漠無比。
其他人包括江依若在內,也紛紛送上祝福。
過後,盛逸熙和其他公司高層在會議室開會,秦牧遙好不容易抽身,一個人在公司裡閒逛,偶然途徑一間辦公室,裡面職員的閒聊,竄進了秦牧遙耳中。
“聽說新來的那個秦副董剛離婚,就是財經雜誌報道中那個給自己老公戴了六七年綠帽子,生了私生子又打傷公婆的女主角呢!”
“又是一狠角色阿!”
“就是一個水.姓.楊.花的女人,剛和前夫離婚,又勾搭上了咱們董事長,嘖嘖,這樣的女人,除了有點姿色,就是那方面功夫好,不然怎麼可能征服得了咱們董事長?”
“是唄聽莫總說他們的婚期就快訂了,董事長那麼風流,居然要結婚了,這女人不簡單啊!”
“可不嘛,她前夫姓盛,咱們董事長也姓盛,聽說他們還是叔侄的關係,她是上了侄子的牀,又再上叔叔的,哎呀……”
職員們說了很多,秦牧遙在門外聽盡數聽到,說不上什麼心情,不可能一點都不在乎,卻爲沒到生氣的衝進去發火的地步。
她已經不是那種動不動就隨便發火生氣的小孩子了,成熟穩重,做不大太具體,但起碼得八九分還是可以的。
她在辦公室門前停留,莫奈溪她身後走過來,徑直擦過秦牧遙的肩膀,氣勢洶洶的架勢,大有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模樣。
秦牧遙知道她是聽到那些職員們說的話了,下意識的忙伸手拉住了她,說,“溪姐,別生氣,別生氣,我們上樓吧!”
她拉着莫奈溪上了樓,秘書煮了咖啡送進來,莫奈溪的氣還沒消,走到辦公桌前打電話給人事部,通知解僱那幾個女職員。
秦牧遙忙勸,“溪姐,閒言碎語是免不了的,她們說的也沒錯,您沒必要這樣。”
“就算有閒言碎語,但我也不希望在公司聽到這些言論,你是公司的副董事,我不希望因爲這些嚼舌根子的員工在下面亂傳亂說!”莫奈溪的態度很決絕,只可惜了這幾個志職員,要丟工作了。
隨後,莫奈溪和秦牧遙坐在沙發上喝咖啡,她又說,“牧遙,你這個人就是脾氣太好了,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該忍的,你越容忍,他們就會越放肆。”
秦牧遙點頭笑笑,“溪姐說的在理,我只是不想因爲我的緣故,耽誤了別人。”
“沒事,你是公司的副董事,維護你的聲譽,就等於是維護公司的聲譽。”莫奈溪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語氣緩了緩說,“你真的想好了?我指的是你們結婚的事情。”
“額……”
秦牧遙垂着頭,咖啡有些苦,加了兩塊方糖,用湯池在杯中攪拌。
“你是真的打算好了要和逸熙結婚,還是想敷衍他,找個拖延時間的藉口?”莫奈溪直接問。
秦牧遙尷尬的停下了手中的湯池,聽到莫奈溪又說,“別怪我這個人說話直接,我只是不想逸熙受到傷害,這麼多年的相處,他就像我弟弟,這麼多年他雖然身邊女人不斷,花邊新聞纏身,但心裡卻容不下任何一個女人,除了你,聽說你同意和他結婚了,他高興的像個小孩子……”
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嘛,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期待已久的希望來到時,人會不由自主的興奮,忘乎所以的高興,而得知一切落空時,那種前所未有的失望,也會傷人最深。
莫奈溪不希望盛逸熙空歡喜一場,更不希望他受到任何傷害。
秦牧遙長嘆一聲,擡起頭,看着莫奈溪,說,“溪姐,還記得上次見面時我和你說的那個交易嗎?”
“記得啊,怎麼?那還算?”莫奈溪詫然。
“什麼交易?”盛逸熙推開門,笑着走進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