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宥,這裡不是留着給我們做新房的嗎?她如果搬回來住的話,那我們……”
沈流鬱柔柔弱弱的聲音隨之緩緩道出,慢聲細語的,說話時小手抓着他西裝的衣袖,露出一臉委屈的模樣。
這矯情的樣子,秦牧遙嗤鼻冷笑,真噁心。
尤其是在聽到那句‘做我們的新房’她故作鎮定的心猛然抽緊,像是有把電鑽,在她的心上鑽。
這裡是十年前,秦牧遙剛滿十六歲,以大韓民國公民的身份嫁給盛臣宥時,他親自購下的房產。
房產證上還有着她的名字,她和他朝夕相處生活了四年,現如今卻要做他和情.人的新房。
想來還是真可笑。
“流鬱,你先上車等我吧!”盛臣宥拍了拍她的手,雖然笑着,但那笑未及眼底,呈現的他棱角分明的俊臉更加的陰森。
沈流鬱對他多年的瞭解,這個時候的盛臣宥,往往是最恐怖的。
不敢招惹,她乖巧的點頭上車。
隨後,盛臣宥陰冷的眸子狠狠的撞上了秦牧遙,“你要搬回來住?”
重複的問話,讓秦牧遙閃爍的眼眸中有了些疑惑,但也只是一掃而過。
“嗯,搬回來。”她再次確定道。
“呵,你拿這裡當什麼?賓館還是旅店,是你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的?”他聲音凌厲的怒道。
他深邃的眼眸中冷漠的如履薄冰,焦躁的拿出香菸,點燃了一支,重重的吸了一口,“這裡已經沒有你的地方了,你走吧!”
秦牧遙的眼中有些溼潤,她微微的側過身,仰起頭,壓下了眼中的氤氳。
“我們還沒離婚吧!”她吸了吸鼻子,故作常態的嘆口氣,“不管你現在有多恨我,我們之間也還是夫妻關係,這裡,我曾住了四年多,有很多回憶……所以……”
她有些說不下去,眼淚在眼眶裡氾濫,怎麼剋制都剋制不住,很沒出息的就要奪眶而出。
秦牧遙勉強控制着,她不想在盛臣宥面前再次暴露自己的軟弱,畢竟,是她當年毅然決然的離開了他。
曾經,她是盛臣宥最愛的女人,他把她寵上了天,只要秦牧遙一句話,他可以傾盡所有,也可以赴湯蹈火。
爲了她,他雷厲風行,付出一切也可不計任何的後果。
如此寵溺疼愛,卻還是在她一次次任性的吵鬧下,漸漸拋棄了她。
“只要我還是你盛臣宥的妻子,只要這裡房產證上還有我的名字,我就有理由住在這裡!”
秦牧遙咬着舌頭硬是逼回了眼淚,肅殺的仰頭說。
一道狠戾在盛臣宥的眼裡劃過,慢慢的,從褲兜裡拿出鑰匙,遞給她。
秦牧遙伸手去拿。
盛臣宥盯着秦牧遙發紅的眼眶,以及眼眸中的水暈,黑眸中掠過一絲複雜的滋味。
心也彷彿在這一瞬被揪扯了起來。
盛世華年集團,頂樓的總裁室。
例會一結束,沈流鬱顧不得回她副總的辦公室,就直接繞到了總裁室。
推門進來,踩着高跟鞋大步走到盛臣宥的辦公桌旁,側身用臀部依着桌子,聲音嬌滴的道,“臣宥,晚上我也搬過去住吧!”
正在工作的盛臣宥目光緩緩從電腦顯示器移到了沈流鬱的臉上。
他冷漠的神情令她心口不住發緊。
沈流鬱提了口氣,又說,“秦牧遙消失了六年,你爲了刺激她,三年前公開了和我交往,現在外人都以爲我們是情侶呢,談戀愛同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你卻……始終不肯和我逾越那層關係,但現在她又回來了,就算是做給她看的,我們也得住在一起呀!”
盛臣宥劍眉微蹙,眼底劃過的銳利讓她不禁心顫!
沈流鬱很瞭解盛臣宥,對他來說,秦牧遙是刺透心裡,貫穿筋骨,根深進血脈裡的女人,像埋在他心上的一根針,縱使分隔六年,也能輕易的撥動他的情緒,牽動着他的心。
從商這麼多年,加上從小盛家對他的培養和教育,盛臣宥是個沉穩,冷靜,又內斂的男人。
在商場上,他繼承了盛家的家族企業,盛世華年集團,並在此基礎上又創建了eint集團,及下屬的衆多分公司,他處變不驚的涵養,自謙矜持的性格,更是出了名的。
這麼多年,就算眼前發生爆炸,搶劫襲擊……各種事情,他都能冷靜處之。
沒人能看穿他內心,也沒人能猜出他的心思,他的諱莫如深,實在太高深莫測。
卻只有,秦牧遙。
這個女人能輕易撥動他的心絃,撩撥着他的情緒,讓他患得患失,易怒易笑。
所以,此刻的沈流鬱賭博上了一切,孤注一擲的搖晃着盛臣宥的胳膊,“你忘了六年前,秦牧遙是怎麼和陸放離開的,是她背叛在先,現在又突然回來,你可不能讓她笑話了……”
她故意扯出了六年前的事情,以此刺激盛臣宥。
這招夠險,但也夠準。
盛臣宥冷沉的臉上浮出些許晦暗不明的幽深,他似笑非笑的點了下頭,“那好吧,晚上我們一起回去。”
“嗯!好啊!”沈流鬱滿心歡喜的點點頭,脣邊露出皎潔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