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臣宥住的是汽車旅館,可以拎包既住,非常方便。
計程車送他們到酒店門口,他拉着秦牧遙的手往裡走。
秦牧遙看着他打開門禁牌,然後輸入密碼鎖,528528。
門發出滴的聲音,提示密碼正確。
五月二十八。
秦牧遙的生日,原來他還記着。
滿滿的一陣暖意,盛臣宥拉着她的手進入,裡面還有一道門,他拿鑰匙打開了。
“秦牧遙,我告訴你,從今以後你要是敢離開我半步,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門一打開,他一把拉着秦牧遙抵在了牆壁上,明明狠戾的話卻說的異常柔情,泛紅的眼眶,硬生生的逼退眸光中的氤氳。
秦牧遙酒後頭暈暈的,而且胃裡空空的,一陣眩暈噁心,好想吐……
“還有,你和陌少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打他?”盛臣宥緊追不捨又問。
她胃裡一陣翻滾,痙,攣的疼痛讓她的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
秦牧遙全身無力,像一根軟軟的麪條,全靠他的身體勉強支撐,他的聲音在耳邊很清晰,卻完全沒有回答的力氣。
“牧遙,你怎麼了?”看着她蒼白的臉色,盛臣宥有些擔憂的問,剛一鬆手,她全身失去了重力支撐,瞬間癱軟下來。
盛臣宥急忙扶住她,擡手覆上她的額頭,鬆了口氣,幸好沒發燒,還想說點什麼,秦牧遙卻突然從他懷裡掙扎着逃開,衝進了衛生間。
吐了一陣子,胃裡除了酒還是酒,所以,也沒吐出什麼。
但都吐完了,秦牧遙整個人徹底沒了力氣,軟綿綿的攤在了地上,盛臣宥適時進來,抱起她去客廳。
“不是說不讓你喝那麼多酒的嗎?怎麼這麼不聽話?”他話語中盡是責備,但眼神卻出奇的溫柔。
秦牧遙靠在他的懷裡,歪着頭,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巴,委屈的仰起頭,“臣宥哥不理我,心情不好……”
“傻瓜,我怎麼可能不理你?”他搖頭嘆息,將秦牧遙輕輕的放在沙發上,又道,“有些事我需要點時間冷靜,但並不是不理你,也不是你利用此機會和別的男人曖昧的藉口,你要知道你現在的身份!只要我們還沒離婚,你就是我盛臣宥的妻子,你是盛太太!”
“呵呵,盛太太?”秦牧遙本身沒什麼力氣,但突然聽到了很搞笑的言論,忍不住的冷笑出聲。
她用兩手撐着沙發,勉強坐起身,哭笑不得的柔聲道,“是不是在你眼裡,我和任何一個除了你之外的男人接觸,都屬於搞曖昧?”
盛臣宥看着她,停頓了幾秒,然後深吸口氣,說,“我不想和你吵架,牧遙,你現在身體不舒服,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在討論,我先抱你去臥室休息。”
他說着就伸出了手,卻被秦牧遙一把撥開,她生氣的怒瞪鳳眸,她在酒吧所看見的一幕,瞬間浮現眼前,秦牧遙永遠不會忘記,他在嘈雜的人羣裡抱着沈流鬱時焦急擔憂的模樣,那是她多年不見的盛臣宥,曾經,他臉上的那份柔情,只爲她一個人浮現。
而現如今,他還是他,卻已經成了別的女人的男人。
五臟六腑像被生生的挖了出來。
秦牧遙不悅的蹙眉,道,“盛臣宥,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要求我對你忠貞?如果說我和別的男人曖昧不清話,那你和沈流鬱就是乾淨的嗎?你們不也照樣不清不楚的混在一起這麼多年嗎?”
一頓,還覺得不夠,又說,“在你一次次要求別人怎樣的時候,先看看你自己身上有沒有擦乾淨,不然,你還有什麼權利要求別人?你以爲全天下的人都歸你管嗎?還是你覺得我秦牧遙這輩子賣給你了?”
關於盛臣宥和沈流鬱的事情,她老早就想爆發了,尤其是盛臣宥同意和好後,還一次次的和沈流鬱糾纏不清的時候,秦牧遙就恨不得一下子挑明,也省的總這樣被他拖拉着,每天都有種備.胎的感覺。
秦牧遙的突然爆發,讓盛臣宥吃驚不小,他深邃的眸光一瞬不瞬的注視着她,心情有些複雜。
既高興又生氣。
高興的是,她很在意自己和沈流鬱的事情,這代表了什麼?如果說秦牧遙之前所說的那句‘我愛你,一直都愛’他還有些質疑的話,那麼這一刻裡,他信了,真的信了。
能讓一個女人因爲一個男人而生另一個女人的氣,原因只能有一種,她愛他,嫉妒,吃醋。
生氣的又是,明明她背叛出,軌在先,居然還反過來質問他,而且他與沈流鬱之間也沒她想的那樣,純屬無中生有。
更生氣她不相信他,盛臣宥不止一次的說過他愛她,無論是六年前還是現在,他的態度很鮮明,難道說,她看不出來?不可能!
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她不願意相信。
“你好意思和我說這些嗎?在你指責沈流鬱的時候,先想想是誰先背叛的!”盛臣宥有些生氣的起身,冷眸怒轉。
聞言,秦牧遙冷笑的聳動雙肩,有些失望的看着他,很想據理力爭,但身體不聽使喚,頭疼的要死,胃也跟着湊熱鬧,同一時間身體多處疼痛,迫使秦牧剛剛燃起的火焰,也瞬間停歇。
她臉色蒼白的嚇人,嘴脣也白白的,像病入膏肓了一般,有氣無力的道,“不行,我今天沒力氣和你說這個……”
盛臣宥的眼神一緊,看着她虛弱而蒼白的臉,頓時臉上的戾氣全無,很自然的坐在她身邊,聲音也柔了幾分,“要不要去醫院?”
她搖搖頭,強顏歡笑,“我沒事,就是酒喝多了點,睡一覺就好了……”
“那我給你衝點蜂蜜水吧!”他記得蜂蜜水能解酒,說着,盛臣宥便脫了外套去廚房。
玻璃質的櫥櫃上倒映出客廳沙發,她蜷縮在一角,緊皺的眉頭反映出她此刻身體的不適,精秀的五官也因爲難受而略微皺成了一團,臉色蒼白的如一團泡沫,像只受了傷的小兔子,縮在一邊,自己舔着傷口,自行療傷。
盛臣宥無奈的吐了口氣,握着杯子的手指緊縮,他自己都覺得好矛盾,每次想和她吵架慪氣,想質問她和盛逸熙的關係,想追問她六年前的事情……每一次剛剛開始,卻又不忍心繼續。
尤其是在看見她這般病態的時候,他更控制不住的去關心她。
可能愛一個人,就是一種病吧!
她病了,病在身上,他也病了,病在心。
……
秦牧遙在沙發上眯了會兒,還是有點不舒服,胃難受的要死,強撐着起身,想去冰箱裡拿瓶果汁緩緩,卻在開冰箱門時,無意中瞟到了上面的便利貼。
“和陌少合作開發地質公園的提案我已經準備好了,就放在你書桌上,看完給我電話,晚上我要加班,飯都做好了,放在冰箱,吃之前熱一下。”
簡單的一串話,沒有任何的署名,但秦牧遙下意識的能猜到是誰。
心猛地揪緊,眼神也暗淡了下來。
原來,他們真的住一起了……
便利貼被盛臣宥一把扯下,秦牧遙轉回身,看見盛臣宥把貼紙隨手扔進了垃圾桶裡,然後解釋說,“不要誤會,我是一個人住的。”
秦牧遙淡然一笑,捂着疼痛的小腹,重新回了沙發上,就算他們真住一起了,對她來說也不重要了。
只要,沈流鬱真的愛他,願意照顧他,爲他付出犧牲一切,他們在一起也未嘗不是很好的選擇。
反正她的時間也不多了……
看着她那淡然如常的反應,盛臣宥心裡有些難受,她連追問一句都不問,是真不在乎了嗎?
衝了些蜂蜜水端過來遞給她,“多少也喝一點,可能會好一些。”
她乖巧的點點頭,接過來喝了一口,味道還不錯,甜甜的。
“以後別喝酒了,聽話!”他叮囑說。
秦牧遙再次點頭,輕輕的“嗯。”了聲。
只是下一秒,她都沒反應過來,他的脣便落到了秦牧遙的嘴上。
長舌在她精緻的脣邊緩緩的勾勒,一點點的探入其中,瞬間,秦牧遙的心跳加速,一時居然忘了身上的疼痛,很配合的閉上了眼睛。
盛臣宥看着她閉上了眼睛,那種柔順乖巧的表情,心裡萌發一陣悸動,大手傳過她柔順的長髮,壓住她的後腦,儘可能的加深,吻的很深情,也很用心。
突然。
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一切。
盛臣宥皺了皺眉,放開了秦牧遙,從褲兜裡拿出了手機。
一瞬的功夫,秦牧遙看到了屏幕上的顯示,沈流鬱。
剛剛涌起的***快速褪去,理智佔據了大腦。
秦牧遙從沙發上起來,“我去臥室了,你忙吧!”
她快速的走進臥室,關上了房門,身子慢慢的癱軟下來,後背貼着門板,心裡不甘的叫囂着,疼痛覆蓋了全部的神經。
就在剛纔,她還差一點被他一個深情熱吻而感化,衝動的想要和他在一起,回到過去。
可事實呢?
他還是沒有和沈流鬱分開,而且這個女人隨時隨地都買影響左右着她!
秦牧遙坐在地板上開始認真的盤算,如果說她想和盛臣宥和好,哪怕只是三個月,也要首先解決掉沈流鬱。
這個橫插在他們之間數年名副其實的第三者!
她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傳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