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盛臣宥一臉抱歉的看着她,說,“牧遙,抱歉,公司出了這事,可能影響到明天一個很重要的會,所以我要趕回去處理下,你先休息睡會,早上我讓人送早餐過來,在這裡等我!”
秦牧遙恍惚的看着他,長長的睫毛上帶着少許的水氣。
所有的思緒都停住了。
已經後半夜了,他爲了她,那所謂的工作理由,不顧一切的趕過去,他們早就從工作關係,昇華到了情侶,甚至還是彼此不可分割的親密夥伴。
他們的親密程度,早可以媲美他們了。
沈流鬱盛臣宥,他們的關係,不再是秦牧遙希望分開就能分開的了。
已經六年了。
從六年前那次爭吵,他親口對她說,“流鬱溫柔,漂亮,賢惠,又有能力,知道分寸,牧遙,她比你更適合做盛太太,你還要我怎麼選?”
他當初的一句話,秦牧遙現如今仍徘徊耳畔,可謂是餘音繞樑,六年不絕。
盛臣宥還說過,“永遠不要找流鬱的麻煩,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多麼殘酷冰冷,說那話時,早就忘記了她曾是他摯愛了十多年的女人。
秦牧遙吞下所有的苦水,逼回眼中的淚水,微笑的垂下頭,溫順的點點頭,“嗯,你去忙吧!”
乖巧懂事,格外的溫柔。
她不在任性,不在胡鬧,不在刁蠻任性。
如今的她,溫柔,大氣,謙讓又成熟。
這樣的她,讓盛臣宥覺得有些不真實,他的心莫名的痛了下,有些不太舒服的看着秦牧遙,猶豫下,解釋說,“今天晚上的飯局除了陌少以外,還有負責這個項目的李局長,流鬱不知道那句話說錯了,惹惱了陌少,同時也得罪了李局長,之後何舟讓另外兩個公關部的人陪李局長去按摩,結果碰上了狗仔記者,這件事如果曝光的話,李局長名譽受損,我們的這個合作項目也就徹底完了,所以我必須趕過去處理……”
他解釋的很仔細,也很全面。
秦牧遙卻沒怎麼用心聽,她只注意到他稱呼沈流鬱爲‘流鬱’而不是沈副總,關係的親密度,可見不一般。
“我知道了,你去吧!”她客氣的微笑。
她越是這樣,盛臣宥的心裡就越不舒服,好像他所有的解釋都不在乎一樣,“遙遙……”
看的出,此時的盛臣宥十分爲難,一邊是爲之努力了數月的工作,一邊是等待了多年的人,都很重要,很難取捨。
秦牧遙再次微笑,“沒事的,正好我也累了,想睡會兒,你去忙吧!”
她是真的累了,折騰了一整天,身體真的吃不消,此時此刻不想再管其他的,就想趴在牀上好好的睡上一覺。
盛臣宥緊緊的注視着她,緩道,“那你在這裡等我,我一忙完就回來。”
她點了點頭,轉身回了臥房,上牀鑽進了被窩。
他很想再聽她說點什麼,寬寬心再走,但看她的反映,似乎是不可能了。
盛臣宥走到牀邊,俯身輕吻着她的額頭,秦牧遙閉着眼睛,睫毛微顫,她沒睡,卻故意不想睜眼。
因爲不想面對他,如果這時候她能睜開眼,就能看到盛臣宥深眸中的慌亂和不安的神色,他是那麼的不願意她誤會,卻又不得不暫時離開,繾綣的目光持續了很久。
聽到臥房關門聲後,秦牧遙睜開了眼睛,掀被子下牀。
一個人睡這麼大的雙人牀,她不習慣,孤獨又寂寞,她沒必要一個人找虐受。
來到客廳,看着茶几上的那杯蜂蜜水,平靜的走過去,端起倒掉。
六年,她無時無刻不在愛着他,想着他。
牢裡的四年,戒毒所的一年多,痛苦難熬的日子裡,她完全靠着他們曾經過去溫馨甜蜜的記憶,苦苦支撐着,雖然她早就猜到他可能已經不再愛她了,卻還在得知命不久矣的情況下,固執的想要回來,想看他一眼,想聽他再說上一句‘我愛你’。
可剛一回國,就看到他和沈流鬱成雙入對,進進出出的出入各種場合,儼然成了一對情侶。
她的心備受煎熬,痛苦,憎恨,妒忌,她變得面目全非,恨不得馬上拿刀殺了沈流鬱的心都有,但卻在這一夜之間,改變了。
突然,不想爭了。
不是不愛,而是太愛,也太累了。
人的精力有限,心理的承受能力也有限,愛的深了,痛的久了,真的很累,很累。
盛臣宥已經親口對她說了那句做夢都想聽到的話,他愛她,不管是真是假。
這個願望算是達到了,至於沈流鬱,已經不想再和她爭什麼了,也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了。
秦牧遙要做的還有很多事,時間有限,不能在一個人身上浪費太多。
……
天矇矇亮的時候,秦牧遙從這裡離開,用從何舟那裡借來的錢,打車回家。
一個拖着行李的陌生男人站在她家門口,秦牧遙付過車錢後,下車,詫然的看着守在自家門口的男人,問,“你是誰呀?”
“請問你是金心雅小姐嗎?”男人說着一口流利的韓語,模樣長得倒也算清秀,又高又瘦。
提到了金心雅三個字,秦牧遙立馬猜到了什麼,點了點頭,拿鑰匙開門。
邊往裡面走邊說,“你是陸放叫來的?”
“陸放?”男人愣了下,似乎對這個名字還不太熟悉。
秦牧遙嘆氣,她怎麼給忘了,陸放這個名字,是二十年前,金龍九在世時給他取的,爲了隱藏身份而特別取了一個類似中國人的名字,而幾年前陸放報了家仇,尋回了真實身份,現如今的他是大菱集團的代表理事,最大的股東名副其實的財閥二世子。
徐世勳,纔是他本來的名字。
至於陸放這個名字,只有道上的人知道,一提起‘陸放’響徹大半個h國。
“徐世勳叫你來的,對嗎?”秦牧遙又說,走到裡面拿鑰匙再開選關門。
男人點了點頭,“是徐先生叫我來的,金小姐,您好,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您的個人戒毒陪護,在未來的一白天內,我將全天和您在一起,照顧您的生活起居,飲食搭配,給予您合理的……”
“你等一下——”
他話沒等說完就被秦牧遙攔住,男人好脾氣的停下,“有事,您請說……”
“你剛纔說一百天?”秦牧遙一臉驚詫的看着他。
男人點頭,“是的,陪護時長一百天,這是根據您的個人情況和徐先生商量定好的。”
“全天在一起?白天和晚上都在一起?”她再問。
男人依舊點頭,“對,全天在一起,不分晝夜。”
“住在一起?”
“是的,金小姐。”
“怎麼住?男女有別聽說過嗎?”秦牧遙無語的換鞋進了客廳。
男人也跟着脫了鞋,穿着襪子踩着地板,跟着進來,“晚上可以分開住,如果您有需要,可以隨時叫我。”
“有需要?”秦牧遙赫然回首,魅眸緊眯。
她能有什麼需要?這話說的……
“我指的是比如身體不舒服,或者想吃點什麼,喝點什麼……之類的。”男人臉頰微紅的解釋,剛纔的話說的有些含糊,讓人會錯意也難免。
秦牧遙脫了外套,扔***上的小皮包,走去飲水機旁打開了加熱開關。
男人侷促的站在客廳一角,行李還放在門口,暫時沒拿進來。
突然冷寂的氣氛,讓男人頗感尷尬。
許久,他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那個金小姐,請問我住在哪間房?”
秦牧遙擡手指了指樓上的主臥室,“喏,那裡。”
男人微怔,走上樓去看了看,然後下樓又說,“金小姐,那間是您的臥室吧?”
“對啊,是我的。”她點頭承認,隨之斜身依着桌子,冷眸在男人身上下流轉,魅惑的輕抿了下脣,又道,“徐世勳讓你過來,不就是讓你陪我的嗎?”
“……”男人有點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接着,飲水機的水燒開了,她兌了杯溫水,拿着杯子走到男人身旁,輕輕的貼着男人的臂膀,魅若含情的看着他,淺笑,低語,“不住在一間房裡的話,一個男人要怎麼陪一個女人呢?”
輕微的摩擦,挑逗的眼神,魅惑的聲音……
外加低胸的蕾絲短衫,性感的黑絲吊帶,深溝***,男人有些把持不住,喉結不斷的滾動。
猛喘了幾口粗氣後,連忙後退幾步,低頭說,“金小姐,求您別鬧了,我是徐先生派來做您戒毒陪護的,如果讓徐先生知道我們住在一起的話,他一定會殺了我的……”
金心雅是徐世勳的女人,這點大菱集團的每個人都知道,男人又怎敢造次!
看得出,男人是真怕了,秦牧遙也不想爲難他,換了個語氣,說,“既然不想有生命危險,那就走吧!回h國,替我告訴徐世勳,我不需要什麼陪護,讓他別費心了。”
“這個……”男人又有些爲難。
“回去吧!我會親自給徐世勳打電話的,他不會爲難你的。”她喝了口水說,本想多給男人些錢打發了,但很不湊巧,她錢包丟了,支票信用卡現金全在裡面。
男人猶豫的看着秦牧遙,有種進退維谷的感覺。
回去吧,擔心無法向徐世勳交差,不回去吧,又怕惹出什麼亂子,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看他那一臉不安的樣子,秦牧遙坐在沙發上嘆氣,無奈,那兜裡拿出了手機,當着男人的面撥電話給陸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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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有的親看不懂,再次解釋一下,金心雅是秦牧遙的另一個名字,她是中韓混血,父親是金龍九,金心雅是隨父姓,秦牧遙這個名字,是小時候她媽媽帶她回了中國,因爲種種原因,就換了名字,隨母姓。
六年前她回了h國,身份什麼的自然也改回了原來的,所以金心雅就是秦牧遙,秦牧遙也是金心雅。
還有一個沒出場的帥哥歐巴,陸放,他本是財閥二世子,徐世勳是他本名,徐世勳就是陸放。
這個名字出現機會不多,別搞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