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遙摸索着開了檯燈,翻身下牀。
用手摁着身體的某個部位,焦躁的抓着皮包底,嘩啦將包裡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除了一些化妝品和手機之外,就是幾個大大的藥瓶。
她拿過一個,麻利的倒出幾粒,塞進了嘴裡,轉身找不到水,只看見剩下的半瓶紅酒,索性拿過來啓開瓶塞,仰頭灌了幾口。
嚥下了藥,她也像抽光了所有力氣的人偶,放下酒瓶,展開手臂癱倒了地上。
隔壁的靡靡之音還在繼續——
女人細長的聲音像一把把電鋸,劃過她的心房。
五臟六腑像同一時間被人生生挖出,但卻連叫痛的資格都沒有。
還記得他做、愛時的習慣。
溫柔的時候,像是能把女人寵進骨子裡,柔情的讓你想象不到,而狠戾的時候,也決絕的讓人膽顫,那強有力的動作,毫無理智的像一個原始性的動物,除了掠奪,別無所求。
像一個天生的王者,一個殺伐掠奪中長大的王子,帶着地獄中撒旦的氣勢,恐怖的讓人畏懼。
所以,秦牧遙畏懼這樣的他。
在那件事情發生後,還未等被他打入地獄前,她便落荒而逃了。
這一逃,就是整六年。
藥物的作用,身體的疼痛感逐漸減少,但心裡實在太痛,秦牧遙躺在地攤上,根本睡不着。
她掙扎着再度爬起來,拿起那瓶紅酒,仰頭猛往肚子裡灌。
這酒的味道並不是太好,同樣是葡萄酒,秦牧遙記得以前的後院,有一大片的葡萄園,種植了大量的各個品種的葡萄。
盛臣宥還專門請了師傅來打理,一年四季,可以收穫不少。
而這些葡萄摘下後,全部封存釀酒,秦牧遙十七歲的時候曾在法國的一個小鎮酒莊呆過,跟着專門的釀酒師學過手藝,她釀出的葡萄酒,藤汁極佳,口感醇正。
那時候,釀酒成了她的特別愛好。
盛臣宥也有錢,根本不在乎多弄一個酒莊和葡萄園爲她消磨時間。
可是,在事情發生的前幾個月,他們的關係一度惡化。
具體是因爲什麼,秦牧遙幾乎已經記不清了。
好像是因爲沈流鬱,也好像是因爲陸放。
一次盛臣宥生氣,就砸爛了酒莊裡的一切,一大缸大缸的葡萄酒,鮮紅的液體瞬間淹沒了整個地面。
以至於那之後的兩年,酒莊的地面都是紅色的,怎麼清洗都洗不掉。
秦牧遙哭的撕心裂肺,他卻也無動於衷。
從那時候起,她就已經知道,他們之間完了。
當初那個疼她,寵她,愛她勝過一切的臣宥哥哥,消失了。
過去了六年,不知道後院的酒莊還在不在,秦牧遙慵懶的躺在地上,酒精的作用,她的大腦渾渾噩噩的,一時也懶得再去想。
……
隔壁的房間裡。
盛臣宥坐在電視機前,看着屏幕中***翻滾的男女,俊臉上一片幽深。
島國的動作片一向很出衆,無論是聲音還是動作,都那麼的逼真。
只是盛臣宥有些搞不懂自己,一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的他,爲什麼今天偏偏要拿出來……
是因爲某人嗎?
可能吧,單純性的刺激,但爲什麼盛臣宥覺得自己的心很疼,裡面翻江倒海抽筋拔骨的坍塌着什麼,牽動着他每一根神經,都在激烈的叫囂,叫囂着疼叫囂着恨叫囂着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