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不光只有me公司的股份,還在世界各地開了一些連鎖餐廳,酒吧購物中心,以及牧場莊園,在法國還有幾個酒莊,還有服裝公司……反正是和生活娛樂沾邊的,我都有經營……”吃飯時,盛逸熙看着她忽然說。
秦牧遙笑着擡眸,“還真是多種多樣呢!”
“是啊,所以呢,要不要考慮一下我?”盛逸熙邪魅的勾起了脣,笑的有點邪惡。
秦牧遙哭笑不得,“你認爲我是那種很勢力,拜金的女人嗎?”
頓了下,放下了筷子,又說,“若我以男人的物質條件爲優先考慮的話,那我首先就會排除掉你了。”
“爲什麼?”他很不甘。
“因爲你雖然有錢,但充其量不過就是個商人,哦,應該叫做富商更貼切一些,既然要考慮物質條件,那我肯定要找個既有錢又有權的,比如說……”
她故意拉長了聲音,看着神色緊張的盛逸熙,微微淺笑,“某國的皇室貴族,王子啊,公爵伯爵之類的,聽起來也好聽吧?而且身份地位一下子飛昇了一個很大的等級,別人都會尊敬的稱呼我爲王妃,或者是公爵夫人,伯爵夫人……就算是有一天離婚的話,也能保留個夫人頭銜,多好啊,既有權又有錢,還有面子,和那些平民拉開一個很大的等級,是吧?”
“……”
盛逸熙啞口無言。
他既不是某國的王子,也不是什麼皇室宗親貴族,也不可能成爲公爵伯爵,就連一個普通的男爵都不可能。
但他還有些不死心,只好眼巴巴可憐兮兮的一臉人畜無害的看着她,說,“遙遙啊,咱們商量一下唄,你的這個夢想,我下輩子一定幫你實現,這輩子能不能先委屈的將就一下,做我這個富商的太太呢?”
“額……”
秦牧遙無奈的抹汗,他倒是很會說。
算了,反正她也只是和他開個玩笑罷了,並沒打算真的按照物質條件挑什麼公爵伯爵的。
“你還當真了?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按照盛逸熙現在的條件,已經是萬里難挑一了,有長相有身材,還有能力,最重要的是腰纏萬貫,這樣的黃金單身漢,打着燈籠都難找。
盛逸熙當然知道她是開玩笑的,只是不想搞壞氣氛,“那你就是說願意將就的接納我了?”
“……”他至於的把自己說的這麼可憐嗎?
“遙遙,考慮一下吧!我是真心的……”能娶到秦牧遙,是盛逸熙從九歲時就打算好了的夢想,這麼些年,他一個人在外鄉飄零,苦苦的打拼,不管有多苦多累,只要一想到她,又是滿心的充滿能量,瞬間復活。
他愛她。
很愛很愛。
這一點秦牧遙心知肚明。
他提起了這個話題,秦牧遙自然一時間沒了什麼食慾,面對一份難得的摯愛,任何一個女人也不想錯過,尤其是現在的她,生命所剩無幾,錯過了,就代表會遺憾終生。
她不想生命中留下任何的遺憾。
但她還沒辦法接受盛逸熙,暫時。
“逸熙啊,你真的很着急嗎?”秦牧遙側過身,一本正經的問。
見她態度如此,盛逸熙也立馬收起了臉上的頑皮,配合的放下了手裡的筷子,誠懇的點點頭,“是,很急。”
他已經等了她十幾年,能不急嗎?
秦牧遙從煙盒裡拿了支菸,叼在嘴裡點燃。
煙霧繚繞,盛逸熙注意到她的眸光深了很多。
他伸手覆上了她的手,她的手很涼,冰冰的,像快冰,他窩在手裡倍加呵護,“但在急也不急於一時,我不想你爲難,更不想你難過,牧遙,我可以等,多久都可以。”
秦牧遙笑了下,有些貪戀他掌心上的溫度,起身時也沒急着把手抽出來,只是清淡的笑着說了句,“謝謝你。”
一句謝謝,包含了很多。
從餐廳出來,盛逸熙帶她去了雲霄塔,這裡是拉斯維加斯最高的建築,站在塔頂端俯瞰整個lasvegas的夜景,會讓人有種心曠神怡,怡然自得的感覺。
中途,盛逸熙藉着接電話暫時的離開了。
他故意留下秦牧遙一個人,因爲盛逸熙知道,這趟去墨西哥見盛錦然,激起了很多過去的很多回憶,有好的,也有不好的,面對即將回國要見的人,要辦的事情,她心裡很亂,也是時候讓她一個人靜靜了。
黑漆漆的夜晚,站在位於地面三百多米的高空,俯瞰着萬家燈火,秦牧遙的心沉沉的。
沙漏裡剩餘下的生命還有多久,她不知道。
人總有一天是要死的,她不畏懼生死。
從在獄中接受試藥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做好了和死神簽訂契約的準備了。
只是她要在這短暫的時間裡,做兩件事。
贖罪,去愛。
從悠悠出生的那一刻,她就被迫拋棄了女兒,秦牧遙欠孩子的太多,這份罪,是鑲在她心裡的坎兒,一輩子都贖不完的。
沒能做個好母親,是秦牧遙終身的遺憾。
若是可以,她願意用自己的全部去補償女兒,哪怕是生命,可是……這個願望,上天似乎也不太願意成全。
她還要去愛,愛盛臣宥,愛他的一切一切,要和他重歸於好。
但這份心願,在今天有了更改。
陸放,盛逸熙,盛臣宥。
她生命中先後出現的三個男人,也是愛她至深,爲她傾盡過一切的男人,她不想再躲避了。
說她自私也好,貪婪也罷。
反正這一次,秦牧遙再也不想錯過了,她要用最後的這一點時間,和他們每一個都好好的,用盡全力的愛一場。
哪怕不能一生一世,但用心的愛過了,也算沒有白活。
做了這個決定,秦牧遙念滅了手上的香菸,轉身,朝着不遠處的盛逸熙走去。
“你的私人飛機可以隨時起飛吧?”
盛逸熙收起了電話,連連點頭,“是。”
“那你通知準備一下,我等下就要回國。”她邊往電梯間走邊說。
他緊跟其後,“現在?”
不是還要去越南嗎?
盛逸熙很想說,卻沒說,只是在心頭疑惑了一下,就得到了秦牧遙的解答,“我臨時改變了主意,暫時不去越南了,逸熙,找個安靜點的地方,我告訴你一件事。”
“是嗎,那好啊!”看她那一臉認真的模樣,盛逸熙想不到會是什麼,不過一定是件大事吧。
……
機場附近的酒店。
秦牧遙衝了個澡,重新穿好了衣服,吹乾頭髮,化了淡妝,然後走了出去。
打開門,盛逸熙靠在牆上,酒店的壁燈均勻的落在他挺拔頎長的身影上,白色的襯衫,領口鬆開了兩顆鈕釦,袖口也很自然的挽着,額前的碎髮自然的垂着,在他剛毅有型的俊臉上落下了一道立體的剪影,聽到門響,便轉過了清秀的臉,微笑的看着她。
秦牧遙走過來,坐在沙發上,看着茶几上放着她最喜歡的紅酒,已經啓開,倒進了醒酒杯中。
她倒了一杯,喝了兩口,然後身體後仰,優雅的靠在沙發上,說,“你之前說的話,我同意了,逸熙,我願意嫁給你,做你的妻子,做你的女人。”
幸福來得有些突然,盛逸熙還有些沒準備。
一瞬間,他有些震驚,轉而化爲一臉恬淡的微笑,是很幸福的笑容。
可這種笑容,在秦牧遙接下來說的話中,逐漸消失。
“但首先我要回國處理好我和臣宥之間的事情,而且你也知道的,我和他有個女兒,悠悠不是個尋常的普通孩子,我和盛臣宥都虧欠這孩子的,回國後,在處理這件事情上會用很長的時間……”
沒等她說完,盛逸熙就着急的表態,“我願意等,多久都可以。”
秦牧遙笑着搖頭,“這不是你等不等的問題,重點不在這裡,逸熙,我要和你說一件別的事情,你要有心理準備。”
盛逸熙眸光幽深的盯着她。
“我們小時候是在一起長大的,感情很好,所以就算隔了十幾年,你突然出現在我面前,說你愛我,毋庸置疑,我很相信,也願意接受你這份愛,也想和你更深層次的交往下去,但這必須是有時間限制的,我不可能和你一輩子廝守,若你執意願意,最後的結果,只能是我負了你。”
她說的很客觀,稍稍停頓下,深吸口氣,在盛逸熙凜然的目光中,繼續談話,“因爲我得了肝癌,晚期的,早就已經確診了,這也是我爲什麼時隔六年後突然回國的原因。”
“遙遙,你說什麼?”
盛逸熙一個箭步衝過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她。
“這是真的,兩個月前,陸放聯繫了美國最權威的醫生進行過確診,癌細胞擴展的很快,併發症也接連出現……”
她拿出那個隨身攜帶的小皮包,拿出兩瓶藥放在茶几上,“這些就是抗癌的藥,還有上次我們見面時我突然身體不適,之後金浩帶我去了他朋友家,你和臣宥看着我昏睡不醒,那根本不是睡眠休息,而是肝癌晚期的一種徵兆,深度的昏厥,一次之後,就會接連的發生……”
盛逸熙的眼眶泛了紅,他有些控制不住的一把抱住了秦牧遙,緊緊地摟在懷裡,“怎麼會這樣?就沒辦法治了嗎?”
趴在他的肩膀上,秦牧遙露出蒼涼一笑,“辦法嘛,就是肝移植了,但你知道的,我是熊貓血啊,想在短時間內找到匹配的肝源,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