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場去公司的路上,計程車被堵在了高速公路上,秦牧遙不停的用手機看時間,有些心急如焚。
離開的數天,她想過無數次盛臣宥,卻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自己的行蹤。
所以,也就遲遲的不敢開機。
擔心開機後,等不到他的任何電話和短信,那種失落的無助,會令她肝腸寸斷,也更怕接到他的電話後,那種面對質問完全不知如何回答的心情,他們之間隱藏了太多的秘密,她不能開口,也無法解釋,時間的累積,早已形成了誤會。
而這種誤會,就是他們感情上致命的傷疤。
秦牧遙不忍揭開,又不得不再一次去觸碰。
兩個多小時後,秦牧遙好不容易來到了盛世華年集團,直接乘電梯上了頂樓的總裁室,電梯‘叮’的一聲後,電梯門緩緩打開,她心情忐忑激動的走了下來,正躊躇着等下見面了該怎麼和他解釋,倏然擡眸,正好看見剛從總裁室裡走出的沈流鬱。
若是她直接走了出來,秦牧遙也不會怎樣的想。
但她卻是在一邊整理着衣服一邊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的,還有臉頰上的紅暈,泛着一種雲雨過後的紅光,魅惑的眼眸微笑的看着門外辦公桌上工作着的秘書,兩人會意的笑着,那種神色,那種眼神,想讓秦牧遙不多想都不行。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很準的。
沈流鬱和盛臣宥的關係……永遠是那麼的糾纏不清。
早就想過他們之間肯定會做的,但只是想不到,這種辦公的公共場合,還是在集團公司裡,大白天的,他們就……
一股怒火突然被點燃,秦牧遙像個被憤怒惹紅了眼的豹子,即使蟄居數年,突然發作,後果也是很驚人的。
但驚人的不是這些,而是她接下來的所作所爲。
沈流鬱還沉浸在自導自演的臆想中,一臉笑意的看着秘書,就連秦牧遙走到了她身邊,她高高舉起的手掌落到沈流鬱臉頰上時,‘啪’的一聲,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間襲遍了沈流鬱全身,她往後一趔趄,疼的用手捂住了半張臉。
憤怒的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秦牧遙,大怒,“你這個潑婦,居然敢打我?你……”
“打你怎麼了?沈流鬱,你剛纔進去做什麼了?”秦牧遙冷然的看着她,將手上拿着的皮包放在了秘書的辦公桌上,冷冷地眯起了眼睛,準備要大幹一仗的架勢,着實有些嚇到了對方。
沈流鬱下意識的眼珠轉了轉,音量提高了幾個分貝,有些故意能讓辦公室裡的人聽到似的,道,“我做什麼了?只是去臣宥的辦公室彙報工作啊,秦副董,你這不問青紅皁白就上來打人,也太過分了吧!”
“彙報工作用脫衣服嗎?”秦牧遙說着,又上前一步,伸手扯住了沈流鬱的衣領,用力的往下一拉,只聽‘咔’的一聲,襯衫的鈕釦掉了兩顆,白色的襯衫鬆垮垮的搭在她的肩膀上,裡面的內衣全露了出來。
面對這麼強勢的攻擊和羞辱,沈流鬱靈機一動,索性往後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哭泣出聲,“別打我啊!我只是進去彙報一下工作而已,怎麼可以這樣啊?我什麼也沒做啊!”
秦牧遙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地上這個很會演戲的女人。
不屑的撇了下嘴,感覺噁心。
盛臣宥正在辦公室裡專注的對着電腦,聽到門口的一陣嘈雜,還有沈流鬱和秦牧遙的聲音,深眸順勢擡起了起來。
“秦牧遙,你有什麼資格還來管臣宥的事情?別忘了,當初可是你出、軌在先的,是你打傷了臣宥的母親,還和一個男人私奔去了國外,你背叛了臣宥,現在有什麼權利指責我們?你這個骯髒下流的女人!”沈流鬱歇斯底里的喊着。
“說我骯髒下流?那沈流鬱你又能比我清高到哪裡去呢?你費盡心機的勾、引別人的老公,挖空心思的和男人上、牀,你不是更骯髒?”秦牧遙的聲音冰冷徹底。
盛臣宥的眼眸中有一絲煩躁一閃而過,起身,快步走向門口。
秦牧遙斜睨了一眼總裁室的門,和他清冷涼薄的眼眸正好撞上。
“臣宥,她欺負我……”沈流鬱的聲音明顯柔了許多,哭泣的坐在地上用手抹着眼淚。
看着他過來,秦牧遙的怒氣勉強壓制了幾分。
盛臣宥走到兩人的中間,煩躁的黑眸掃過一側的秦牧遙,在沈流鬱身上定格,朝着她伸出了修長的手。
秦牧遙眼睜睜的看着他扶起了沈流鬱,猛地一時間,心像被什麼刺傷了一樣的疼。
他還是選擇了她。
秦牧遙深吸口氣,不想再看,快速的拿過一側辦公桌上的皮包,前一秒轉身想走,下一秒大腦又瞬間恢復了理智。
她不能走,要留下來。
畢竟他們纔是夫妻啊,沈流鬱是第三者,她不能讓這個女人得逞。
而且,這次她回來不就是要和他和好的嗎?不能背棄初衷,不能……
“臣宥……”沈流鬱柔聲的喊他,眼淚一對一雙的,臉上盡是委屈。
盛臣宥轉眸看向她,之後耳邊響起了秦牧遙的聲音,“盛……”
剛剛開口,秦牧遙又猶豫了,這個時候,要叫他什麼好呢?
盛董事長?不對吧,他們可是夫妻啊,而且一側還有秘書在場,陌生的稱呼倒顯得她處境尷尬。
和沈流鬱一樣叫他臣宥嗎?
會不會有點相近的感覺?
一狠心,她也柔和的笑了笑,親切的彎了彎脣,道,“老公,剛纔我和沈副總髮生了點小誤會,不過已經沒事了。”
秦牧遙突然的一句‘老公’叫的盛臣宥心裡一愣!
目光奇異的看向他,緊縮,再次轉眸看向沈流鬱,目光明顯柔了幾分,輕道,“已經沒事了嗎?”
沈流鬱不依不饒,“怎麼可能?她打了我耶,還用那麼難聽的話罵我,臣宥,你爲我做主嘛!”
秦牧遙清冷的美瞳冷冷的掃向沈流鬱。
此刻的她,還真像一隻純潔的小白兔。
躲在男人的身後尋求慰藉。
秦牧遙不屑的勾脣,美眸漠然。
盛臣宥煩躁的擡起鷹銳的冰眸,犀利的目光落到秦牧遙身上,伸手將沈流鬱護在了自己身後,冷道,“秦牧遙,你打她了?”
“是啊,打了!”秦牧遙嗤笑着應頭,嘴角諷刺的扯了扯,“既然盛董這麼護着沈副總,那要不要爲了她報仇,也打我兩巴掌呢?”
他的臉色冷沉了下來。
沈流鬱抓緊他的手臂,佯裝出一幅緊張害怕的模樣,小聲的輕喚着盛臣宥的名字。
“打人是潑婦的專長,秦牧遙,你好歹也念過書上過大學,不要做出這種低級沒水準的事情,那樣只會丟人現眼,讓公司蒙羞!”他冷聲斥責着,然後下了逐客令,“你如果沒事的話,就離開這裡吧!”
他在攆她走。
是爲了給他和沈流鬱騰地方嗎?
秦牧遙的心被刺的遍體鱗傷。
她真想一鼓作氣,轉身離開算了,可心裡還是有些不甘心,隱隱的,那種不甘操控着她的心,慢慢的攻佔了大腦。
也顧不上什麼顏面了,她豁地一下前進一步,挽住了盛臣宥的另一隻胳膊,道,“不要,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男人,要走也是她該走。”
盛臣宥的心被觸動了,深邃的眸光裡有了明顯的波動。
眼看着他的動作遲緩,沈流鬱急忙拉了下他的手,撒嬌的也道,“臣宥,她已經背叛你了,好馬還不吃回頭草,不要理她……”
沈流鬱一再的指出秦牧遙‘背叛’過盛臣宥的事情,利用翻舊賬,惹出盛臣宥心底對秦牧遙的憎惡,從而趁機得利。
這是她慣用的招數,卻也屢次都很準。
這次也不例外。
盛臣宥臉色已經沉了下來,不耐的伸手推開秦牧遙。
秦牧遙爭執的不放手,反而抓的更緊了,她仰着頭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也是時候該做選擇了,說吧,是選我,還是選她……”
每說一個字,秦牧遙的心都在發顫,她已經墮落到什麼地步了,將自己和沈流鬱放在一起,像出售的貨品一樣供他選擇嗎?
這麼低賤的行爲,她自己想來都覺得可笑。
可現在,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卻無心考慮其他。
盛臣宥的眸光一凜,沉默的沒說話。
沈流鬱有些着急了,“臣宥,選我,不要她!”
一邊是秦牧遙,一邊是沈流鬱,盛臣宥被夾在中間,選擇似乎有些困難。
但盛臣宥更有些驚訝於秦牧遙的舉動,她突然出現在公司,和她平日裡最不屑的沈流鬱站在一起纏着他……
這種舉動的背後,是不是還隱藏了些什麼?
黑眸如墨的注視着秦牧遙,盛臣宥卻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情隨着她的舉動而逐漸好轉,她在和沈流鬱爭他,這就代表了她還在愛着他!
“老公,可能這也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了,就這一次,我最後問你一遍,選我,還是選她?”秦牧遙儘量的讓自己的心情冷靜下來,語氣也很清淡。
時間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六年前。
同樣的問題再次出現在盛臣宥的面前,六年前,他一時賭氣的掙開她的手,選擇了沈流鬱,從而不久後秦牧遙遠走他鄉,消失的很徹底,六年後,他又一次被夾在了兩個女人中間,何去何從,他的心裡有點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