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漫不經心的語氣,刺激着盛逸熙的心,他着急的立馬附加句,“那要不要試試?”
他早已隨時做好了準備,只要她啃給機會,盛逸熙絕不會錯過。
秦牧遙淡然輕笑,“別鬧了,我這邊已經夠亂的了……”
“你知道的,我沒有開玩笑。”他語氣異常認真。
這樣的盛逸熙,總是讓秦牧遙無法適應,有些招架不住的想要掛電話,匆忙的說,“逸熙,我要洗個澡,有事以後再說吧!”
“牧遙,等一下——”盛逸熙還有話說。
秦牧遙停住了動作,將手機再次移回耳邊,認真的聽着。
“你現在的身份有兩個,一個你隨了母姓現有的中國身份,一個是你親生父親在h國爲你創建的金心雅,等這個案子一結束,就要面對你身份的問題,你有什麼打算嗎?”他忽然問。
這是個大問題,秦牧遙有些猶豫。
現在已經不是她選擇哪個身份的問題,而是兩個身份上都牽扯着一段婚姻,捨棄一個身份,也等於是放棄了一個男人。
盛臣宥和陸放,她都不想傷害。
“秦牧遙的丈夫是盛臣宥,雖然你們正在辦理離婚手續,但就算是前夫吧,他也註定了和你有法律上的關係,金心雅的丈夫是徐世勳,他是你養兄,又救過你很多次,你始終覺得簽了他很多,這層身份如果放棄了,你們的婚姻也就名存實亡了,徐世勳想再接管你父親遺留下來的幫會,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很難選擇吧?”
她重重的吸了口氣,“是啊,確實有點難選擇……”
如果放棄了秦牧遙的身份,就等於說徹底抹掉了秦牧遙這個人的存在,她的一切過往都將被註銷,她和盛臣宥的婚姻,也形同虛設,如一場夢,徹底的煙消雲散。
那悠悠呢?
這樣的話,是不是也就代表了悠悠一輩子都無法正大光明的進入盛家,無法和盛臣宥父女相認。
如果放棄了金心雅的身份,她更愧對於陸放,而且他也無法再繼續繼承金龍九遺留下的幫會,下屬的很多集團公司都將歸秦牧遙所有。
她已經夠對不起陸放的了,不能再因爲這些事情,再傷他一次。
“要不我幫你?”盛逸熙說。
秦牧遙魅眸一閃,詫異的反問,“你怎麼幫我?”
“很簡單,帶你走咯!當事人如果失蹤了,警方還能怎樣?總不會爲了這點芝麻大的小事滿世界找你吧!反正警局每天都有很多案子要處理的,我帶你離開,我們遠走他鄉,不就好了?”盛逸熙笑呵呵的說。
這纔是他的最終目的。
秦牧遙無奈的苦笑,“我如果走了的話,那悠悠怎辦?”
“帶着她一起走,去一個沒人能找到我們的地方,世界這麼大,去哪裡不行?而且盛錦然六年前所犯下的罪行,你是唯一的知情人,那可是一起跨國大案,還涉嫌了販毒走私等很多非法交易,死了很多人,只要曝光這件案子,國際刑警和fbi就會介入,到時候可以直接爲你申請證人保護計劃,可以正大光明的改變身份。”他又補充說。
確實是個不錯的好主意。
“但陸放呢?當年的案子如果讓警方介入的話,陸放的處境也會很被動吧!”她下意識的立馬說。
之所以六年前的案子始終沒讓警方介入,秦牧遙寧肯揹負着詐欺犯的罪名入獄四年,也未曾上訴申辯,目的就是爲了保護陸放。
金龍九是當年首爾一帶最大的幫會組織頭目,他倒臺後,陸放接管了他的勢力,並在海外一帶發展壯大,手下經營的軍火交易,非法買賣不勝枚舉,一旦警方介入,他必定會受牽連。
盛逸熙倒吸口氣,沉默了許久,才說,“那我再想個其他的折中辦法吧!”
聽着他寬厚的聲音,在他面前,她正大光明的去關心其他的男人,盛逸熙卻沒有半點的責備,這讓秦牧遙心裡倒挺不好受的,她鼻子有些酸,眼睛裡也澀澀的,“抱歉啊,陸放是我哥,我不能不爲他着想,愛上我這樣的女人,一定很累吧!”
“傻瓜,我清楚和你陸放的事,不用解釋的,再說了,愛你我心甘情願!”盛逸熙聲音爽朗的道。
秦牧遙捂住了嘴,感傷的眼淚劃過臉頰,流到了指縫中。
“事情我會想辦法的,絕對不會讓你爲難,乖,好好養身體,其他的什麼都不用你管。”他叮囑說。
“我知道了。”秦牧遙深吸口氣,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有事時再聯繫,掛了。”
說完,她快速的掛了電話,手機放在一邊的臺子上,心裡難受,沉下了身,把自己浸在水中,閉上了眼睛。
她在水中憋的有些喘不過氣來,剛爬出來,倏爾,門鈴聲驚擾了她的思緒。
秦牧遙從恍惚中緩過神來,從浴缸裡起來,衣服溼溼的,渾身浸滿了水,門鈴聲還在響,隱隱的有些刺耳。
她脫去了身上的溼衣服,圍着白色的浴巾,從臥房出來。
下樓,始終沒見到盛臣宥的影子。
心裡莫名的有些納悶,他去哪裡了?
走到玄關,打開門,看見站在門口的沈流鬱時,她全身的血液好像凝住了一般,目光也瞬時凌厲了起來。
沈流鬱瀟灑的挎着lv的包包,優雅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秦牧遙看了她一眼,直言道,“臣宥不在。”
“我是來找你的。”她說。
秦牧遙倒是有幾分出奇,漠然的側了側身,“那進來說吧!”
沈流鬱搖頭,“不了,就幾句話,沒必要那麼麻煩。”
秦牧遙點頭,“那你說吧!”
“聽林律師說你已經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謝謝你能主動離婚。”沈流鬱說。
秦牧遙嗤笑出聲,斜身依在門旁,冷然的看向她,“你好像沒這個資格和我說這些吧!”
沈流鬱也不惱,淡然微笑,“是,我確實沒這個資格,但我愛臣宥,愛他的一切,我希望臣宥能更好,他能有今天的風光,盛世華年和eint集團能發展到如此大的規模不容易,這些年我是看着臣宥一步去走過來的,知道他的辛酸和苦處,我希望他身邊的妻子,能是一個在事業和家庭上都對他有幫助的女人,而不是你。”
秦牧遙看着她,靜靜的聽着。
良久,才眉心微蹙的說,“你真的愛他嗎?”
“那當然了!”沈流鬱不假思索的回答。
“好啊,那就讓我看到你的真心吧!”秦牧遙吐氣如蘭的輕聲道。
沈流鬱有些驚詫,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真的已經決定要放棄了嗎?
沈流鬱心裡有些慶幸,臉上卻如常態的緊繃着,“我會讓你看到的,因爲我纔是最適合臣宥的人。”
“如果沒有別的事,就慢走吧,不送了。”
秦牧遙不想再聽她繼續廢話下去,想關門進去,卻又聽到沈流鬱說起了其他,“我家在本市大大小小的幾個店,這幾天陸續都被人砸了,雖然報了警,但警方調查很緩慢,一時也沒什麼頭緒,相對來說,沈氏的虧損很大,暫時是無法正常營業了……”
沈流鬱語氣平緩的說着,好似訴說着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般。
頓了下,她擡眸,視線複雜的和秦牧遙相撞,“是你安排的吧?”
秦牧遙勾脣淺笑,沒說話,但淡薄的態度已然明瞭。
沈流鬱深呼吸,“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和證據,我也不會過來找你,砸店的人比較多,我們只抓到了一個,他的嘴很硬,怎麼也不肯說,沒辦法,我們沈家也只好想點別的法子,最後砍掉他幾個手指頭,終於撬開了他的嘴……”
“你說這人賤不賤?非要見點血才能學乖,哎……”
沈流鬱的話沒說完,秦牧遙已經揚手狠扇了她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沈流鬱白皙的臉頰上瞬間印出了五個指印。
“別人再賤也賤不過你啊,人家那是拿錢替人辦事,嘴嚴那算是道義,你算什麼?勾、引別人的老公,自甘下、賤的做小三,你以爲你很光榮嗎?其實你就是個名副其實的***!”秦牧遙隱忍不住,突然爆發出的狠厲,讓沈流鬱忍不住一陣膽寒。
“別人的老公再好也是別人的,我和臣宥只要一天沒離婚,他就一天還是我男人,你最好給我滾的遠遠的,不然我會讓你們沈家永無寧日!”
沈流鬱氣的眼圈發紅,緊握雙拳,“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秦牧遙,不要以爲你靠着幾個男人就爲所欲爲了,這裡是中國,是法治社會,你再敢輕舉妄動,一定會坐牢的!”
“那就拭目以待吧!看看你有沒有證據能讓我坐牢。”秦牧遙冷然的勾脣,“還有,你問我有什麼資格?沈流鬱,你們沈家又什麼資格砍掉別人的手指?濫用私刑的是你們沈家,真要是走司法的渠道,最後坐牢的也會是你們沈家的人。”
沈流鬱被她氣得很咬着牙,一臉殺氣的衝過來,揚起的巴掌朝着秦牧遙的臉上打過去,還沒有打到就被秦牧遙拽住了手腕。
秦牧遙狠狠地一把甩開,看到了沈流鬱嚴重掠過的驚詫。
“最後再警告你一句,如果沈家還想再國內呆下去,你就在我面前學乖點,不然,後果只會比這還慘!”秦牧遙忽視掉她,伸手‘砰’的一聲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