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着濃烈的香菸味道。
秦牧遙趴在地板上,將撕碎的照片用膠帶一點點粘上,大功告成之際,眼淚也模糊了視線,緩緩的墜了下來。
摁着疼痛的心口,倒出幾顆藥吞了下去。
蜷着雙膝看着那張滿是裂痕又褶皺不堪的相片,不禁自嘲的冷笑。
就像她的婚姻一樣,破碎不堪,卻還在試圖挽回。
用手機對着照片拍了幾張,之後編輯成彩信,輸入一個手機號,發送過去。
對方在接收後的一分鐘,迅速的回電過來。
“照片拍的不錯啊,那時候你還挺年輕的嘛,旁邊的男人長得也可以,不過……怎麼皺巴巴的?”電話中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嬉笑輕語的,聽上去痞味十足。
秦牧遙微微蹙眉,“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你把這相片給悠悠吧!”
“怎麼給?秦小姐,你怎麼忘了?悠悠是個瞎子,就算把照片給她,告訴她這裡面的男女是你親生的爸爸媽媽,可她也看不見啊!”
秦牧遙的心驟然緊縮,像被刀子豁開了一個洞,疼痛的淚水全部涌了進去。
悠悠是個先天的病孩子,視力殘缺性障礙。
她怎麼可能忘!
那是她的親生女兒啊。
六年前那場事故的發生,她爲了保住這個孩子,被迫從盛臣宥身邊逃走。
誰想到卻又掉入他人設下的陷阱中,以莫須有的罪名被捕入獄,艱難的環境中生下了悠悠,卻因無力撫養而不得不輾轉送與他人。
時隔六年,天有不測,悠悠的養父母再一次意外車禍中去世,她的撫養權便落到了養母的弟弟金浩手中。
秦牧遙爲了名正言順的奪回女兒,勢必要和金浩這個名副其實的地痞無賴一次次的接觸。
因爲,金浩是悠悠法律上唯一的監護人。
“不過這照片不錯,我暫時保留,至於該怎麼告訴悠悠……”對方戲虐的拉長了聲音,玩味的勾了勾脣,“我還要考慮考慮……”
“兩百萬!”秦牧遙抹去了眼邊的淚痕,突然說了個數字,“還記得我在韓國時和你定下的約定嗎?金浩,你要按時的向我提供悠悠的一切情況,十天像我彙報一次,一次五百萬,足夠你豪賭幾把的了!”
金浩嗜賭,又揮霍成性,早年的家產早已盡數敗盡。
現在只能仗着悠悠的撫養權,以‘變樣勒索’秦牧遙來過日子。
一聽五百萬,金浩頓時兩眼閃金光,卻也不忘冷嘲熱諷的道,“那個約定啊,當然記得了,還以爲秦小姐回了國,找到了丈夫,夫妻倆恩愛甜蜜,就忘了你那瞎閨女了呢!”
秦牧遙握着電話的手指鎖緊,“金浩,如果你還想要錢,就把你那嘴給我放乾淨點!再敢侮辱悠悠,小心我叫人把你舌頭割下來!”
金浩嚇得一哆嗦!
他倒是不怕秦牧遙,但秦牧遙的背後,可還有陸放啊,那個盤踞在緬甸越南三角洲一帶最大的黑幫頭目,勢力可不敢小覷。
樓下。
盛臣宥挺拔的修長的身形佇立在後花園,身旁陸陸續續有搬家公司的員工裡出外進的忙活着,蘇雲指揮着,將所有屬於他的東西,悉數搬走。
望着二樓的客房,他如墨的眼眸,諱莫如深。
“盛先生,已經都搬好了。”蘇雲走過來輕聲彙報說。
盛臣宥聽到聲音,冷漠的轉過身,輕微的點了下頭,隨後面無表情的上了邁凱倫,在秦牧遙默默的注視下,揚長而去。
她躲在窗簾後,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上涼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