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6章 進京

“可以,只要你比他們厲害了,我們不能認命,你還記得姐姐以前救過一個人嗎,他讓我有難可以拿着玉佩去京城找他的,雖然不知道他什麼身份,但肯定比齊修遠還高。姐姐到時候拿着玉佩去找他幫忙,就算真的進了宮,姐姐也不會認命的,我不會如了他們的願。他們越是這樣,我們就越要過的比他們好,你看父親跟娘和離了,如今娘嫁的好,又生了幾個兒子,那些人背後怎麼說父親,楊氏的臉色如何,還有父親心裡後不後悔。”

牛思遠重重地點了點頭,“姐姐,你放心,我會努力強大,強大到沒人敢欺負我們。我先去邊關了,姐姐不論如何也要好好活着,以後我會去京城找你。”

姐弟倆商量好,牛盈兒便連夜讓牛思遠走,門口站着牛李氏看着姐弟倆,目光落在了牛思遠的身上,“這些銀子你拿着,阿嬤不能給你準備什麼,就這些吧,錢別隻藏在一處,要分開放,路上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阿嬤,孫兒知道了。”牛思遠朝着牛李氏跪下,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阿嬤,保重。”

牛思遠揹着小包袱深深地看了一眼,牛李氏和牛盈兒,點了點頭,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在牛思遠離去後,牛李氏哭了起來,牛盈兒也無聲地落了淚,這一別,不知道如何再見了。

“盈兒,你也走吧。”牛李氏回頭看着牛盈兒,心裡深深的嘆氣,她沒用,也不知道怎麼幫孫兒們。

“阿嬤,我不走,進宮就進宮,我不怕。”牛盈兒堅定道,即便是逆境,她也要走出來。

第二日,牛永纔回來,便知道牛思遠走了,整個人愣在了那裡,久久無言。

牛盈兒身上也背了個小包袱,跟牛李氏道別後,便跟着牛永才走了。

一路上,父女倆相對無言,牛永才幾次的欲言又止,卻又在牛盈兒冰冷的目光中說不出話來,只有深深的失落感和強烈的灰敗。

他是怎麼走到今天的,他原本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是他的貪心,讓幸福的家散了。娶了楊氏並沒有讓他得到多少,卻讓他更加的受困,受壓制。楊氏的強勢,顯的牛永才更加的懦弱,而楊氏所生的幾個女兒,跟牛永才也不親,她們更親楊家。

他後悔了,早就後悔了,可是沒有後悔藥。

“若是你到了京城,可以去西伯侯府找齊世子,他想娶你爲側室。”牛永才的話一說完,便迎着牛盈兒冰冷的目光。

這一刻,牛盈兒很慶幸她娘跟牛永才和離了,不然即便不和離,像牛永才這樣的性格,犯錯誤也是早晚的問題。而她娘早和離,也早解脫些,有這麼一個爹,牛盈兒也不知道該幸還是不幸。

“先回家吧,一會爹親自送你去冀州。”牛永才說道。

“不用,我直接去冀州。”家,那哪裡是她的家,長這麼大,牛宅的大門她可從未踏進去過,現在她要進京了,進牛宅做什麼,去看楊氏和那三個女兒的臉色。

“盈兒”牛永才的聲音裡帶着懇求,他想牛盈兒進一次牛宅,這是他一直的想法,他想有一日,他可以把盈兒姐弟倆接過來一起住。

“爹,那是你的家,是你和楊氏還有楊氏所生的孩子的家。你讓我去有意思嗎,有必要嗎,那是楊家的房,不是你的。”牛盈兒也不想這麼咄咄逼人,可這個時候滿肚子的怨氣無處發泄,不傷人,只能傷自己。

牛永才白了臉,因爲牛盈兒說的是事實,“那爹送你去冀州吧。”

牛盈兒點了點頭,牛永才鬆了口氣,上了馬車,讓人往冀州那裡趕着。

“爹,若是有遭一日,我比楊家賀家還能耐的時候,你休了楊氏吧,或者你給我一封父女斷絕關係書,我不想叫楊氏爲母。”

牛永才怔在了那裡,點了點頭,“好”。

牛盈兒滿意了,楊氏不待見她,她同樣也不待見楊氏,若是她變強了,還要叫楊氏一聲母親,牛盈兒做不到。

要麼她跟牛永才脫離父女關係,要麼牛永纔跟楊氏和離,或者休了楊氏,反正有楊氏沒她。

父女倆到了冀州,便在客棧裡住下,並沒有去登賀家的門。

第二日一早,楊雪梅便派人來接牛盈兒,見不是去賀家,牛盈兒鬆了口氣。

冀州一共有三十多名女子去應選宮女,最小的六歲,最大的十五歲,牛盈兒算是裡面大齡的了。一般到了牛盈兒這年紀都差不多要嫁人的了,哪裡還會進宮當宮女,宮女要到二十五歲才放出來,那個時候都是老齡姑娘了,嫁人也不容易。

牛盈兒不知道哪些人是楊雪梅要爲賀嬪準備的,她並沒有冷漠不理人,而是親切地和大家交好。

這個時候的牛盈兒看起來像個天真浪漫的女子,溫潤無害,時不時看着大家露出羞澀靦腆的笑容。

楊雪梅遠遠地站着,問着身邊的婆子,“黃衣的那個便是牛盈兒?”

“是的,夫人,這女子我觀察了好些天了,倒是個沒有心機,無害的女子,對人也不防備,她現在和青月交好着呢 。”

“很好,我還想着若是個厲害的,如妹妹所說的,我也容不得她進京了。”楊雪梅見了牛盈兒之後,也稍放了心,雖然牛盈兒長的漂亮一些,可在一羣女子裡,也顯不出優勢。

楊雪梅卻不知道牛盈兒早把自己的面貌遮掩一番了,她現在只是進宮當宮女,過份顯現自己的美貌,能不能活着進宮都是一回事。

一羣女子嘰嘰喳喳的,可牛盈兒卻沒有不耐煩,臉上一直掛着微笑彷彿很享受着她們的聊天。

“盈兒,這些人真討厭,吵死了。”叫青月的女孩子就無法忍受這樣的吵鬧。

“難得大家聚在一起,也是緣份。”牛盈兒微微一笑,“你不覺得她們都很可愛嗎。”

哪裡可愛了,青月不自覺地翻了白眼,她覺得這些人討厭死了。受不了的青月直接走出屋去,一位七歲的小女孩湊到了牛盈兒面前來,“牛姐姐,你別跟林青月在一起,我發現她背後說你壞話。”

“哦,她說了什麼。”牛盈兒看着面前長相平凡,卻透着幾分機靈的小女孩,平日裡並不跟她們一塊,很安靜的在一旁呆坐着。牛盈兒有一次見到兩個女孩欺負她,便和林青月幫了她,可現在這女孩卻在她的面前說青月的話。

“她說,嗯,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我已經提醒姐姐了,林青月對你不善。”小女孩說着便走開了。

牛盈兒笑了笑,這小女孩真可愛,她想,她六歲的時候定沒有這小女孩這般聰慧早熟吧,若不是九歲那年發生的事,她也許還是個天真單純的女孩。不過經歷了這麼多事,牛盈兒卻感謝着那些她曾面臨的困難和挫折,是它們讓她變了,心變硬了,也變狠了。

牛盈兒並沒有因小女孩的話和林青月疏遠,她們依舊在一塊,小女孩每次看到她們在一起,就用一種傻傻的目光看着她,牛盈兒覺得小女孩有趣極了。

“盈兒,那小女孩怎麼老看着你。”林青月問道,她此時已經忘記了她和牛盈兒曾幫過這個小女孩了。

“可能覺得我好看一些吧。”牛盈兒笑笑。

林青月認真地看了牛盈兒一眼,心裡不屑,她之前還以爲牛盈兒多好看呢,也不過如此,她自己都比牛盈兒長的好。在這羣人裡,林青月最自傲,畢竟裡面她是最漂亮的一個,不過此時還是接着牛盈兒的話點了點頭:“盈兒確實漂亮。”

“哪能及青月你半分。”牛盈兒的話很讓林青月受用。

進京的路上並沒有遇上什麼事,一路上都很順利,可越是進京,牛盈兒的心中越不安。不是沒有想過找齊修遠,可齊修遠又能怎麼幫她,即便成爲齊修遠的妾,牛盈兒也不覺得自己能把楊家和賀家怎麼樣。

自從知道繼母的外甥女賀嬪是皇妃後,牛盈兒便知道她的敵人更強大,不過後宮中也並不只有賀嬪一個女人,這麼多的女人,皇帝只有一個,牛盈兒已經可以想像着後宮的刀光劍影了。

後宮看賀嬪的人一定不少,牛盈兒倒沒有想過要去勾引皇帝,成爲皇帝的女人,然後跟賀嬪對抗。她只是想着傍上一個後宮有權勢的女人,位份至少比賀嬪高出許多,牛盈兒的目的便是太后或者皇后。

如果幸運,十年後,她就可以出宮見親人了。

十年,牛盈兒擡起頭,望着天空的明月,深舒一口氣,十年也許也並不漫長。

握着心口,那裡有一塊玉佩,牛盈兒決定還是把玉佩還回去,不然進了宮,這塊玉佩也保不住了。還不如趁着這時候,看看那個司景能不能幫的了她,如果不能進宮那更好,也許她可以去邊關找娘和弟弟,或者到北夷去跟師傅採藥。

抱着這樣的心情,牛盈兒的心安定了少許,再下馬車,她們已經到了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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