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立馬閉了嘴了，她自然知道在牛李氏的心中，牛思遠和牛盈兒最重要。這些年來，牛永新好多次要休了她，都是因爲牛李氏沒同意，可若牛李氏開口了，錢氏相信牛永新肯定迫不及待地給她寫休書。
這邊陳迎春和楊氏已經相繼地上了馬車離去了，牛永新看着牛二嬸不放心地再警告一遍，“別以爲你女婿是七品縣令你就了不得了，到時候你有什麼事，你看看你那個女婿會不會管你。娘娘和思遠可是牛家的希望，給娘娘和思遠抹黑就是給牛家抹黑，你都不想成爲牛家的人，我自然也不會念着這點夫妻情份，錢氏，別逼我動真格，後果一定不是你想要的。”
牛永新說完再不看牛二嬸，直接朝着牛李氏的堂屋而去。
牛二嬸撇撇嘴，可到底再沒敢說什麼，嫁進牛家近三十年了，牛二嬸心中自然是有牛家的，她雖私下接濟着孃家，可到底知道只有牛家才能讓她過的好，若真被休會孃家，還不如死了算了。
牛李氏看着牛永新臭着臉進來，便道:“又跟錢氏吵架了。”
“娘，你別提她，提她我就一肚子氣。”牛永新不滿道，“早知道就不讓她進京了，總是惹事生非。”
“又怎麼了？”牛李氏看着牛永新，眉頭一皺。
“剛剛大嫂與前大嫂在門口談話，錢氏聽牆角根了。”牛永新倒也沒有瞞着牛李氏，他是恨不得牛李氏越討厭牛二嬸越好，最好讓他休了牛二嬸。牛永新早就厭煩了牛二嬸了，可骨子裡對牛李氏是很孝順聽話的，所以也忍了牛二嬸這麼多年。
“你那媳婦就是死性子改不了，嘴巴也欠着，這些年沒少挑撥離間。你看好她，我知道你對娘不讓你休了她很有怨言，可兒子啊，當初娘看不上她，你偏要娶，你自己種的苦果你自己吞。再說了，如今你妾侍也不少，兒子也有好幾個了，若是休了錢氏，你再娶個繼室進來，到時候妻妾嫡庶子女之間就更加鬧騰了。若是不娶，你把妾侍扶正也不像話，我們牛家也只是一般人家，娘也不想你們休妻到時候給後代帶來不好的影響了。”
牛李氏說着又道，“這娶妻娶賢，妻和妾不一樣，哪能隨隨便便休的，但我話也放在這裡，錢氏要是給牛家和娘娘還有思遠惹了大禍了，我老婆子絕容不了她。”
“娘，兒子知道了，一定會看好她的。”牛永新見牛李氏心情激動，忙上前爲牛李氏順氣着，“娘，別激動，你緊着身子啊。”
“我們老牛家今時不同往日了，可站的越高，摔的就越狠。這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娘娘在宮中如履薄冰，我們在宮外不能給娘娘添助力就算了，卻也不能拖了娘娘的後腿，害了娘娘，更害了牛家。”這些話牛李氏不會對牛永才說，畢竟牛永才知道，但對牛永新，牛李氏還是千叮嚀萬囑咐的，就怕牛永新面對太多的誘惑，到時候守不住自己，也看不好家。
“娘，兒子扶您出去走走吧。”牛永新給牛李氏倒了杯水後，便開了口。
牛李氏點了點頭，任由着牛永新扶着她出去。
“姐姐，那王家的幾個真討厭。”老二牛麗萍滿臉不悅道，“明明是我們先來的，可他們卻也不知道避一下，真沒有禮貌。”
“武夫就是武夫，沒點教養。”老大牛麗娟也開了口，目光不屑地看着在院子比武的王家幾個兄弟。
老三牛麗芝目光卻閃亮地看了過去，臉不由放光道，“他們好厲害。”
“厲害什麼，不過是武夫而已，小妹別看了。”牛麗娟忙悟住了牛麗芝的眼。
“大姐，我要看。”牛麗芝不依着。
“大姐，不管她，盯着男人看也不知道羞。”牛麗萍刺了牛麗芝一句。
“二姐，你怎麼能這樣說。”牛麗芝的眼睛泛紅了起來。
“別說了，祖母過來了。”牛麗娟朝不遠處看了過去，正見着牛永新扶着牛李氏走了出來，便出聲道。
牛麗芝笑了起來，“我們去見祖母。”
與牛麗芝不一樣，在牛李氏的身邊待了一段時間，牛麗娟和牛麗萍對牛李氏是沒有什麼感情的，甚至打心底也不太看的上，覺得牛李氏就是個鄉下婆子而已，哪像縣令夫人那個外祖母給她們的感情更高貴一些。
可心底瞧不起，牛麗娟和牛麗萍還是跟了上去給牛李氏請安，楊氏可是讓她們討好牛李氏的。
“麗娟、麗萍，麗芝見過祖母，見過二叔。”三位女孩婷婷玉立站在牛李氏和牛永新的面前，一個賽一個的好看。
牛麗娟長相最似楊氏，所以普通了些，牛麗萍較中等，而牛麗芝長的卻是三姐妹中較出衆的。當然楊氏生的這幾個女兒，還是比不上牛盈兒的，這也是楊氏不待見牛盈兒的原因之一。
“嗯”牛李氏朝着幾位孫女點了點頭，“你們去玩你們的吧，不用管我老婆子。”
“祖母，讓我們陪您吧。”牛麗芝拉着牛李氏的手臂撒嬌着。
牛麗娟和牛麗萍忙點了點頭，表示着，“是啊，祖母，我們想陪陪您。”
牛李氏衝着牛永新笑了，“你看吧，幾個孫女都說要陪我，你去忙吧，思瑞、思達他們也要你照顧着呢。”
牛永新想到了自己的兩個兒子，當下點了點頭，把牛李氏交給了三姐妹之後，便離去了。
“祖母，您常出來走走，身子骨也好一些，日後我們常陪您出來。”牛麗芝微微一笑道。
牛麗萍也表示着，“是啊，感覺到了京城之後，祖母的笑容越來越多了，年輕了幾十歲了，是不是啊大姐。”
牛麗萍衝着牛麗娟問着，卻沒有看到牛李氏沉下了臉，“你喊誰大姐？”
牛麗萍錯愕一下，指了指牛麗娟，牛麗娟反應慢了一步，沒有及時地阻止牛麗萍，當下暗糟。
果然，牛李氏不滿道:“你娘就是這麼教你們長幼有序的。”
“祖母，二姐也是一時口誤。”牛麗芝的話一落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當下捂着嘴，十幾年來，她們都已經習慣了，一時半會也改不了。
雖然知道還有牛盈兒這個姐的存在，可三姐妹對牛盈兒是陌生的，甚至也沒有什麼感情可言，在楊氏的教育裡，三姐妹一直是牛麗娟排長，所以自然沒有牛盈兒這個長姐的存在。
即便牛盈兒還在江寧縣的時候，牛麗娟也是下人口中的大小姐，牛麗萍自然就是二小姐，牛麗芝便是三小姐，牛李氏住進了牛宅後，對於下人們這樣稱呼着，心裡也是不滿的。但牛盈兒並不在，她也不想在楊家的地盤上跟楊氏爭執這些，可萬沒有想到都已經進京了，楊氏竟然還沒有讓人改了稱呼，而這幾個孫女眼裡竟然也沒有牛盈兒這個長姐，牛李氏心中如何不氣憤。
“你們都回去吧，老婆子不用你們陪着，也受不起。”牛李氏朝着幾姐妹擺了擺手，自顧地駐着柺杖氣呼呼地離開。
牛李氏心中很是失望，原以爲楊氏是個醒目的，卻沒想到是個白目的。再看看王家的那幾個小子，對比着這幾個孫女，差別大着呢，兒子真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了。
“哎，祖母”牛麗娟叫了起來，卻喊不回牛李氏。
“祖母，等等我們。”幾姐妹揚聲着，卻沒有一個人追上去。
牛麗娟回頭衝着牛麗萍責怪道，“都怪你，把祖母給氣走了，待父親母親回來，看你怎麼交代。”
牛麗萍也不高興，轉身也對着牛麗芝表達着她的不滿，“你也是，怎麼就火上燒油了呢，祖母生氣了，到時候又怪母親了。”
在兩個姐姐不滿的目光下，牛麗芝縮了縮，垂下了頭。
“祖母真是偏心，眼裡就只有牛盈兒，我們幾個也是她的孫女好不好。”牛麗娟不滿道，“不就是成爲了娘娘了嗎，娘說了，我們也有機會進宮，到時候不會比牛盈兒差，到時候看誰還敢不把我們當一回事。”
“就是，等到我們進宮了，得了皇上的寵愛，娘也不會像現在受委屈了。”牛麗萍也說了一句，因着楊氏的灌輸，她們對宮中是心生嚮往的。
牛麗芝低垂着頭，“我不想進宮。”
“你不進就不進。”牛麗娟和牛麗萍聽了牛麗芝的話，同時鬆了口氣，這個小妹是她們之中長的最好的，若是小妹進宮了，哪還有她們什麼事。
王家幾個兄弟已經習慣了晨練，由於從小練武，耳力也非常的好，聽到了這三姐妹的話，當下失笑了起來。
“真是不自量力，要進宮跟姐姐爭寵，也不看看自己長成什麼樣。”子櫟哼哼道。
子寧和子明都笑了，這三姐妹確實很天真，生的這麼平凡了，還一副自信入宮得寵的樣子，以爲宮中都是阿貓阿狗可以進去的，以爲皇上的后妃是那麼容易當上的，自己姐姐那是運氣，這三姐妹有這個運氣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