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那惠淑儀怎麼辦，看樣子，惠淑儀是站在了皇后那邊，我們手上的牛女官也不知道能不能起效用。”成嬤嬤說道，太后讓牛女官進宮就是爲了牽制惠淑儀用的，本意是想拉攏惠淑儀，卻不想適得其反，惠淑儀倒跟皇后走的近了，而牛女官也不知道能不能發揮她的價值。
“惠淑儀，哼……”太后輕哼一聲，“不管如何，惠淑儀只能站在哀家這邊，現在她跟皇后走的近沒事，日後爲哀家所用就行，對抗哀家的人幾乎都到地底下去了，這輩子，哀家還沒有懼過任何人。”
“太后說的是，惠淑儀倒是個硬氣的，就不知道日後還會不會那麼硬氣。”成嬤嬤想了想又道，“或許以爲靠着皇后，皇后就會幫着她了，卻不知道宮中太后纔是最得罪不得的，皇后那裡，不過是現在太后不願意出手而已，太后若出手，也沒有皇后什麼事。”
太后臉上緩和，可不是嗎，她容忍皇后這麼久，可不是怕皇后，對付不了皇后，不過是皇后也有留的必要罷了。
太后以前想對皇后出手，卻因爲司馬景護，沒得逞，後來則是因爲傅貴妃。傅家對司馬景的恩，傅貴妃得了司馬景的寵愛，司馬景對傅家，對傅貴妃縱容着寵愛，都讓太后顧忌着。這若是皇后有個意外，太后真擔心司馬景把傅貴妃給扶上位了，她一心想皇貴妃上位，但皇貴妃有個污點，便曾是延王的未婚妻。
如今太后也不是一味地想皇貴妃當皇后了，當太后一樣可以母儀天下，而皇后卻未必會走到最好。這從古往今，有幾個皇后是能真正成功上位榮登太后寶座，太后是看死了皇后無法上位的，倒是對傅貴妃有幾分的顧忌。
每次在太后這裡請安，傅貴妃一向從不說話，安靜的很。太后有時候試探幾句，都被傅貴妃給輕描淡寫了，越是這樣的傅貴妃，越讓太后看不到底，心中也就提防着。
太后不是沒想動傅貴妃，而是傅貴妃的長樂宮中，同樣有暗衛，太后認爲這是司馬景對傅貴妃的保護，對傅貴妃就更加的不喜和防備了。
“傅貴妃那裡盯緊點，哀家總覺得傅貴妃藏的比後宮每一個人還深，這麼多年，哀家從沒有看透傅貴妃過。”太后目光深沉道。
一聽到太后提傅貴妃，成嬤嬤也立馬重視了起來了，她可是在傅貴妃這裡栽了大跟頭的，傅貴妃讓她啞巴吃黃蓮一般，苦極了，卻又拿傅貴妃沒有辦法。
“奴婢遵命，奴婢一直有派人盯着長樂宮，甚至線人也成功安插進去了，太后放心，早晚有一日定能探到傅貴妃的底。”成嬤嬤說道。
“嗯，你做事，哀家一向放心。”太后道。
成嬤嬤笑了笑又道，“不僅如何，奴婢還在二公主的身邊也安插了人。”
這下太后對成嬤嬤更滿意了，“做的好。”
“可是，從線人的回報上來看，傅貴妃對二公主並沒有那麼親近，傅貴妃一心在六皇子的身上，沒怎麼關心二公主。”成嬤嬤皺了皺眉頭。
“無妨，到底是母女，總會有用的着的時候。”太后不在意道，又看向了成嬤嬤，“幾個公主那裡你也要上心一些，公主雖不比皇子，但有時候用處可大着呢。”
“奴婢省得，大公主和三公主那裡奴婢都安插了線人，只是並不得大公主和三公主重用，皇后和惠淑儀都是謹慎的，線人無法親近到大公主和三公主的身邊。”成嬤嬤在這一點上有些犯難，不是沒想過對大公主和三公主身邊的大宮女下手，然後讓線人有機會上位，但大宮女一般都是跟緊着主子的，很難有落單的時候，也不是那麼容易下手。
“四公主和五公主那裡也別漏了。”太后想到了琉璃宮，再想到了牛盈兒的幾個公主，幽幽道，“惠淑儀的這幾個公主，至少有一個要嫁進呂家，你看哪一個合適一些。”
太后的問話讓成嬤嬤一愣，當下道，“都合適，只是四公主和五公主到底太小了，三公主和大公子年紀上倒是相配一些。”
太后點了點頭，“不錯，哀家也是看中三公主，只是三公主長的像皇上，讓哀家總有那麼幾分不舒服。哀家倒是想五公主，可惜還是太小了，哀家也等不了那麼久。”
牛盈兒不知道的時候，太后正在惦記着她的幾個公主，這會牛盈兒離開了慈寧宮，並沒有回琉璃宮，而是去了皇后的鳳儀宮中。
“皇后娘娘”牛盈兒落座後看向了皇后，不知道皇后找她來做什麼。
“惠淑儀不必拘束，你進宮多年了，也是宮中的老人了，到鳳儀宮的次數多了去，本宮又不吃人，惠淑儀不必如此緊張。”皇后看着惠淑儀拘束的樣子，不由地笑了，她就滿意牛盈兒這份謹慎小心和自持，懂規矩，識大體，得寵了也不會持寵而驕。
這若妃位上的人這麼表現，皇后又是不一樣的看法了，說到底皇后也是沒把牛盈兒當做威脅，說來說去，主要也是因爲牛盈兒的出身入不了她們的眼，更不說還生了幾個公主。
“娘娘鳳儀懾人，臣妾到底膽小了些。”牛盈兒笑了笑。
“本宮找你來也沒有什麼事，就是跟你聊聊家常。”皇后喝了口茶，示意着牛盈兒用茶，“這是這次進貢的新茶，你嚐嚐，本宮覺得倒不錯的。”
牛盈兒也淺嘗了一口，確實不錯，味甘帶甜，口齒留香，眼睛一亮，看向皇后，“娘娘，這是什麼茶？”
“是雲頂山的毛尖。”皇后道，“本宮這裡有一些，一會惠淑儀可以帶一些回宮去。”
“不用了，新進貢的茶可不多，娘娘既然喜愛，臣妾怎麼好帶回去，得空了到娘娘這裡嚐嚐就好了。”牛盈兒笑着婉拒着。
皇后微笑道，“無妨，你與本宮親近，本宮有好的，自然不會少了你。”皇后這話就有暗示的意味了。
牛盈兒不傻，自然聽的懂皇后的暗示，當下也笑了起來，“那臣妾就謝娘娘的賞賜了。”
這一次，牛盈兒沒有拒絕，反正跟太后那裡不可能和平了，倒不如親近皇后這一邊，至於奪嫡之事，牛盈兒倒沒有想那麼遠了。
對於呂家，牛盈兒是有很重的心結的，先不說當年皇貴妃搶了她的女兒去養，再加上太后和皇貴妃對賀良媛支持，以及現在楊氏母女和呂家的關係，都讓牛盈兒提防着。
太后即想拉攏她，又想控制她，讓她爲他們所用，然她又不是木頭，也不算在後宮中無依無靠的，哪能任她們擺佈。
牛盈兒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控制，這一點在皇后這裡倒還沒有感覺到，所以她也願意親近着皇后，當然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爲皇后是正宮，而魏家的勢力也不比呂家的差哪去。
“你跟本宮說個實話，皇上的身體如何？”皇后認真地看向牛盈兒，“在傅貴妃懷了六皇子後，你可有真正的侍寢。”
牛盈兒心中咯噔一聲，皇后問這個做什麼，就見皇后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本宮是皇上的髮妻，也是皇上的皇后，按理來說，皇上的事情不該問你的。但這兩年來，皇上去你宮裡的次數最多，你老實告訴本宮，這兩年皇上可有臨幸你。”
“娘娘，這……”牛盈兒的臉僵了僵，“事關皇上的事情，臣妾怕不好說。”
“惠淑儀，你既然與太后有間隙，就要讓本宮知道皇上的真實情況。呂家陰損着呢，多次算計了皇上，本宮就知道大皇子和三公主甚至六皇子都是這麼出生的，你只要告訴本宮，皇上是不是徹底傷了身子了。”
牛盈兒輕搖頭，“娘娘，皇上是傷了身子，但這兩年已經調養好了。”
牛盈兒說道，這也是實話，對於她是否被司馬景臨幸的事情，她卻不願意說出來的。牛盈兒知道後宮沒有什麼秘密，司馬景的情況，皇后就算不完全知道，卻也肯定了解一些的。後宮衆妃與皇后共侍一夫，但閨房之事對牛盈兒來說是隱私，反正後妃侍寢之後，若被臨幸的，敬事房都會到皇后這裡蓋印的。
這兩年，她雖然沒有跟司馬景行房事，但司馬景晚上在琉璃宮裡夜宿，幾乎都用印了。
“本宮真擔心皇上的身子，虎毒不食子，呂家真是可惡。”皇后並沒有提到太后，可咬牙說了呂家，就已經表示很明顯了。
“娘娘放心，皇上已經沒事了。”牛盈兒道。
皇后也沒有再問什麼，牛盈兒出了鳳儀宮後，鬆了口氣。
而鳳儀宮中，皇后看着牛盈兒遠去的背影，陳嬤嬤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皇后問道，“你覺得惠淑儀的話可有幾分的真實。”
“半真半假”陳嬤嬤道，“娘娘，怕是皇上真的傷了身了。”
皇后點了點頭，“都兩年過去了，沒想到皇上還是沒有臨幸后妃，惠淑儀的得寵不過是個恍子而已，太后做的可真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