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問，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爲師過來透透氣……”
蒼白的解釋，讓龍靜天對他非常失望。
“他真的是……那個人嗎？”
緩慢開口，龍靜天也有些無法接受。
可他剛纔明顯的聽到了，林無極跟陸之寒的對話是那麼的清晰，想不承認也不可能。
欒瀟瀟坐在暗處，多少也明白髮生了什麼，心情有些激動。
陸之寒真的是龍靜天的弟弟，他們聯合對抗龍城天不是更輕鬆？
林無極不回答，只是輕輕點頭，臉色看起來也不是很好。
“爲什麼不告訴我？”
龍靜天追問，無法理解。
明明是雙生子，龍靜頌也沒死，爲何不能好好存活？
“爲了保護你！”
林無極大聲回答，若不是爲了保護龍靜天，龍靜頌不會被犧牲，過了這麼多年悽苦的日子。
龍靜天瞪大雙眼，不能理解。
他有什麼可被保護的？他自己可以保護自己！
林無極無奈搖頭，他不能遵守跟先皇的約定，今日就是真實公開的日子。
“在你出生的時候，天降祥瑞，欽天監說你有真龍光彩護身，日後必成大器。”
林無極幽幽開口，回憶多少年前的事情：”可惜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婉貴妃所生，無法成爲太子，那你的真龍護身就是一個致命的危險，況且婉貴妃腹中又是雙生子，這種事情千百年難遇，一旦你們都降生，就會引起血雨腥風，宮內宮外不得安寧。”
“所以你們要殺了他？”
龍靜天冷冷詢問，忍不住顫抖。
這就是當年的真實？
“不，殺了他的人是你。”
林無極直接開口，讓龍靜天又陷入沉默。
“先皇要求婉貴妃捨棄一個孩子，婉貴妃無法下手，就在猶豫的時候睡夢中的你忽然醒過來，對婉貴妃笑了一下，這個笑容救了你的命，讓她捨棄了另一個兒子，也就是龍靜頌。”
“荒唐！”
這種事也可以隨便決定？
若他當時沒有笑，難道被遺棄的人就是他？
做父母的人居然如此兒戲，他之前竟都不知曉。
欒瀟瀟在大樹後面認真聽着這邊的對話，也有些真摯。
這種耳聞再不會有機會聽到，讓她更加好奇。
既然以前的事情說清楚，爲何不讓陸之寒回到龍靜天身邊，兄弟相認纔是最好的結局。
況且婉貴妃還活着，母子相認也會更感人。
“這是真的。”
林無極很急切，希望龍靜天相信他的話，這一次他沒有說謊。
“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師傅。”
扔下這句話，龍靜天轉身離開，走的非常決絕。
林無極想要挽留，也只能垂下手，沒臉開口。
“龍靜頌被遺棄的時候體內有沒有中毒？他是完好的一個嬰兒被遺棄的對嗎？”
從暗處走出來，欒瀟瀟急切詢問。
她沒有太多時間留在這裡，龍靜天現在因爲打擊走的很快沒有想到她的存在，可以回她還不跟下去，龍靜天一定會懷疑。
有些問題龍靜天不好奇，她可好奇的很。
“自然，另一個孩子是完好的。”
林無極雖然吃驚，還是說出了真實情況。
誰會對剛生下來的孩子下毒，若是真的
有毒，龍靜天也早就死了。
欒瀟瀟快速點頭，發現了疑點。
這一點跟龍靜天告訴她的不同，婉貴妃說另一個孩子生下來身體裡就有毒素才遺棄了，可爲什麼不說真話，那個孩子根本沒中毒？
“欒瀟瀟？”
龍靜天的聲音從遠一點的地方傳來，顧不上其他的問題，欒瀟瀟快速向聲音那邊跑去，大晚上的若是龍靜天真走了，她就只能留下來面對林無極，她可不相信林無極會幫她。
跑了一會，纔看到龍靜天不耐煩的身影。
“怎麼這麼久？”
冷冷詢問，龍靜天果然很不滿意。
“呵呵，我不小心打了個盹……”
故作尷尬的開口，龍靜天竟然也沒追問。
他的心思都在陸之寒身上，沒時間多想欒瀟瀟的舉動。
“小心些。”
將自己的披風解開爲欒瀟瀟披上，龍今天輕聲囑咐。
這裡不是皇城，他的人馬也沒帶出來太多，若出事不一定能保護欒瀟瀟萬全，必須謹慎。
上手扯住披風的衣襟，欒瀟瀟只是點頭，能理解龍靜天現在的心情，一定特別混亂。
兩人快速下山，都不知道黑暗中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他們。
皇宮裡。
龍靜天離開皇城的消息很快就驚動了龍城天，對於這種情況龍城天都歸結爲龍靜天的毒解了，纔可以肆無忌憚的離開給讓他日日擔憂。
欒建成首當其衝成了炮灰，只因爲他的女兒他自己都不瞭解，還居然主動貢獻出來做計劃中的棋子，導致這一場巨大的潰敗，龍城天自然要將怒火發泄在他的身上。
“皇上，臣冤枉啊。”
欒建成跪在地上，只會一直重複這句話，他怎麼也沒想到欒瀟瀟會給他這麼一個巨大的打擊。
計劃失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爲欒瀟瀟這個棋子不夠聽話。
若不是他的失誤，養了這樣一個女兒，也許冥王早就被除掉了。
只是這一次，不管欒建成說什麼龍城天都不心軟，只是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欒建成喊冤，讓欒建成有些擔憂，猜不透帝王的心思。
冥王的毒解了，已經是很多天之前的事情，爲何皇上還要這件事來遷怒他？
他實在不明白，帝王之心到底在想些什麼。
“欒建成，你一向巧舌如簧，今日怎麼不開口了？”
冷冷質問，讓欒建成的冷汗直流。
“皇上，臣愚鈍。”
欒建成很緊張，雖然一直在思考如何脫離困境，可腦子有些轉不過來，根本想不到有效的辦法，只能跪在地上，雙腿生疼。
“愚鈍？你確實愚鈍！”
龍城天直接開口，讓欒建成的臉色更差。
再沒有比被否定能力讓他心情更差的事情了，到底是爲什麼？
“你竟然不知道，你的女兒欒敏敏就在剛剛在宮門外告了御狀，告你暗中操作讓冥王厭棄她這個侍妾，導致她被休棄，還將原配夫人休掉，欒建成你真是好本事啊。”
皇上一臉不滿，怎麼也想不到欒建成居然有這麼多醜聞在民間。
“怎麼可能？”
欒建成根本想不到，欒敏敏哪有膽子做這種事？
況且他們早就沒了關係，這個賤人居然還敢往他身上牽扯。
“皇上，這是誤會，臣這個女兒恬不知恥，惹得冥王不悅以後竟然擅自離家出走，
懷了別人的野種回來家中，臣的髮妻幫她一起矇騙臣，臣是不得以才這麼做的。”
欒建成咬咬牙，將丟臉的事情都說出來。
比起讓龍城天懷疑他，這點臉面算不得什麼。
欒靜明慘死冷宮的時候，他也是沒有一點動容，甚至都忘記那是他的女兒，他又怎麼會爲欒敏敏考慮呢？
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欒敏敏也好意思告御狀，冥王決計不會要她的，她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當？?”
龍城天還有些懷疑，對這些事情並沒有那麼放心。
他已經對欒建成起了疑心，畢竟沒有一個父親會如此忽視一個女兒甚至被耍的團團轉，他總認爲在欒瀟瀟的醫術上面，欒建成是知情不報，讓他非常不滿。
這個欒敏敏當初也在計劃之外成爲龍靜天的侍妾，他當時本就疑惑欒建成怎麼捨得將兩個女兒都送進去，現在想想也許這都是欒建成的計謀，背叛他的計謀。
“欒愛卿的女兒們一個一個都異於常人，朕大開眼界。”
語氣裡帶着嘲諷，欒建成只是跪在地上低頭，不敢回答。
三個女兒，唯一好好活着的只剩下欒瀟瀟一個，確實讓人費解。
“皇上息怒。”
欒建成着急的說，也後悔將欒靜明送入後宮。
當初本以爲欒靜明在後宮可以壓制欒瀟瀟的氣焰，畢竟欒瀟瀟這個王妃不得寵在後宮也是寸步難行，卻沒想到反而是欒靜明越發的悲慘，不但賠了性命，還讓他越發的被懷疑，這纔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皇上，當初冥王妃爲了拒絕出嫁差點死掉，她是那一次死掉以後才變的跟平時不同，臣只以爲她是刺激太大，沒想到她竟然完全變了一個人。”
欒建成認真回憶着之前的事情，想盡一切辦法想要跟欒瀟瀟撇清關係，可惜龍城天對他的信任已經降低了太多，根本不相信。
雖然欒瀟瀟拒絕嫁給冥王差點死掉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當時傳的沸沸揚揚，給冥王好一頓沒臉，可現在的欒瀟瀟跟冥王關係那麼要好，任誰也不願意相信之前的事情是真的，也許只是障眼法。
說不定欒瀟瀟早就認識冥王，他們二人本來就是舊識，纔會在一起合作的那麼默契，若一切都是演戲，欒建成如何解釋？
龍城天的沉默對欒建成來說都是催命符，他的頭一下一下磕在地上，都不能讓龍城天心軟。
外面伺候的宮人都忍不住有些瑟縮，那樣沉重的聲音可見欒建成是用力在磕頭，沒有半點含糊。
不愧是大將軍，若換了別人如此磕幾下也許早就昏死過去了。
“夠了，退下吧。”
看着地面漸漸彙集了血跡，龍城天的心情才稍微緩和了一點，不願意看到欒建成留在這裡礙眼，不耐煩的揮揮手，算是解救了欒建成的頭。
欒建成不敢停留，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行禮後快速離開，生怕礙了皇上的眼。
看着欒建成搖搖晃晃走出來，小太監連忙上前詢問，還沒開口，就看到欒建成整個人直接倒了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頓時又是一片混亂。
宮殿裡，龍城天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卻連派人出來詢問一句都沒有，只是繼續處理公文，對欒建成的死活毫不在意。
欒建成昏迷不醒，是欒敏敏沒想到的。
她只是希望用這種方法讓欒建成收回休書，讓她跟柳氏能回去將軍府，卻沒想到反而越發的回不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