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人羣當中,看着那個嬌俏的人兒笑靨如花,我突然聽到我沉寂了這麼多年的心,猛然加速跳動起來!
撲通!撲通!
這天地之間,只剩下這一種令我詫異的聲音!還有那,比世上最漂亮的東西更加美好的笑容!
我記得她!
我經常去鎮國公府,偶爾也會見到她!她是鎮國公的外孫女,父母早亡,鎮國公將她接入府中撫養。
在他的記憶中,她總是怯生生的,如同一隻容易受驚的兔兒一般!
她長的很漂亮!只是太過柔弱,這樣柔弱的女子,無法讓他多關注半眼!
只是偶爾也會極爲荒唐的覺得惋惜!
這樣漂亮的孩子,如果笑起來,肯定會美的動人心魄!
只可惜,她膽子太小,又極爲自卑。她從來不笑,甚至在別人稍稍大聲的時候,會被嚇的落淚。
這樣的人,在鎮國公的庇佑下,或許能夠勉強安穩的度日吧。
我惋惜過,可是我不可能改變那一切!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我竟然會在這裡,看到她笑靨如花的樣子!
那笑容,輕輕撥動了我的心絃,我的目光再也收不回來了!
“小皇叔,你在看什麼?”旁邊的太子好奇的問道。
我沒回答,他順着我的目光看去,眉頭微揚,談笑間邪氣凜然:“那小丫頭長的不錯!”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怪里怪氣的笑着盯着我看,語氣驚訝至極:“小皇叔,你不會喜歡上那麼一個小丫頭了吧?看她的樣子,肯定沒有及笄啊!”
“她今年十四,就快及笄了。”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忍不住想要反駁一句。
太子雙手一攤,無奈的道:“小皇叔,就算她要及笄了,小皇叔也確實沒比她大多少!可是小皇叔,你要看仔細了,那丫頭身邊站着的究竟是誰!”
我順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心突然一沉!
恪兒!怎麼會是他?
說不定,兩人只是偶遇?我破天荒的想要找個理由出來。
這理由,卻在恪兒伸手輕撫她的臉頰的時候,徹底破滅。
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濃濃的信任之色,眼底藏不住的,是那深深的愛戀。
她,喜歡恪兒!
她的笑容,是爲恪兒而綻放的!
這個認知,讓我的心有些發悶,還有些發疼!
不自覺的,我的雙手緊緊握住!藉由這種姿勢,才能讓我控制着自己不會衝過去,將兩人用力的分開!
“小皇叔,你不會真動心了吧?”太子的語氣中終於多了幾分凝重。
我壓下心中的憤怒焦躁和嫉妒,回頭冷冷的看着他:“你廢話太多了!快點做完事情,我送你回宮!”
太子聞言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倒也沒有再廢話一句。
今天我是護着太子來參加一年一度的花燈會的!大夏自從立國以來,實行仁政,更要求歷代君主都親近民衆。花燈會便是一個極好的機會,這幾年,太子都會代表皇兄來參加花燈會,與民同樂。
我本不想陪着太子過來,只不過母后不放心太子的安危,這才逼着我一同前來。
只是我沒想到,竟然可以看到人間最美的笑容。
有太子在身邊,我不方便再去追尋她的身影。
只是,那朵小小的,卻甜美的讓人心軟的笑容,不知不覺的就在心裡霸佔了一個位子!
隨之不去!
此後,在有意無意的關注下,終是明白她與恪兒當真
是一對!
至少,在暗地裡是一對!
不用說,鎮國公肯定不會同意她嫁給恪兒的。恪兒,他有野心,絕不是一個良人。
這一點,鎮國公很明白,我也明白!只有她,肯定不明白。
我開始悄悄的潛入鎮國公府,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肯定會在她的院中站着。
起初我還能控制住自己,可是後來,我才明白,越是剋制着的感情,萌發的速度就是越快。
於是,我偷偷的進了她的閨房,站在牀前看着她平靜的睡顏。
有的時候,她會突然驚醒。所幸的是,她不會武,自然也找不到我。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約有一個月的時間,而後我就不得不奔赴邊關。皇兄沒有告訴我理由,只是說要讓鄭朗回來一次,邊關則是讓我鎮守一段時間。
我想拒絕!但是,聖旨一下,我若是不去,便是抗旨!這江山,是蘇家的江山。我和皇兄,皇姐一母同胞,感情比其他的兄弟都要深厚的多。我不能讓皇兄失望,更不能讓母后難過。
即使,想起很長一段時間會看不到她,心裡是那麼的失落。
離開京城的前一個晚上,我又去看她了!
寧靜的睡顏,微微翹起的嘴角,顯得是那樣的幸福,滿足!
我承認,我突然覺得很嫉妒。她這麼的滿足,是因爲恪兒?
一種想要將這幸福破壞的衝動支配着我,緩步走向那沉睡着的人兒!
那散發着淡淡粉紅色澤,如同花瓣般嬌嫩的脣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我下意識的嚥了口口水,如同着魔了般,慢慢的低下頭去。
理智告訴我,千萬不能做這等毀人清譽的事情。
可是內心的衝動壓制住了理智,對她的喜愛一天天加劇,離別的傷感在胸口翻騰,我只想給自己一個值得回憶的瞬間!
兩脣相接,那種柔嫩滑膩的觸感,讓我幾乎低聲呻/吟出聲!
我性子冷淡,從未跟任何女子靠近過,更別說這等親密的接觸。
我想更近一步,可是僅存的理智硬生生的逼着我擡起頭。
愛她,就要尊重她!
是的,我終於明白了自己內心的那種古怪的感覺。那就是所謂的愛!其實我本以爲我根本不會去愛一個人,所以我才明白的這麼晚。
指尖輕撫那細嫩的臉龐,我做出決定!
等我從邊關回來,我一定要求鎮國公和鎮北將軍,讓他們同意把她嫁給我!至於恪兒,我不會覺得抱歉,因爲我從來都沒在恪兒的眼中看到他對她的愛意。
可是,我沒能等到那一天!
我剛到邊關不久,總有一種讓我坐立不安的感覺糾纏着我。我擔心她出事,生平第一次違背了皇兄的命令,帶着幾個親衛飛速回京。
可是,等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僅剩最後一口氣!
謀害世子爺,其心可誅,賜其剮刑!
當我看到躲在人羣中的恪兒之時,我立刻明白了誰纔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看着那個如同血人般的小人兒,我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爲什麼會這樣?她不過只是個小女孩罷了,爲什麼要選擇她來承受這一份責任?
剮刑!這種刑罰,縱然是個壯漢也無法承受下來。可是她,竟然靠着蔘湯吊命,死死支撐了兩天一夜!
她怎麼這麼傻?
當我看到她的雙眸,我知道她早已撐不下去了。就算現在行刑結束,她也沒有活下去的機會。她早已到了油盡燈枯之地,支撐着站着不倒的,怕是因爲那
一股恨意吧。
我看到了她眼底的恨!
我也看到了自己的心碎裂成一塊塊,血肉模糊。
我走向她!就好像有一座山壓在我的肩膀上,每走一步都是那麼的艱難。天知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多麼想替她承受這所有的痛苦。
我什麼都不求,我甚至都不求她會記得我。
我只求,她可以活下去,可以開心的活下去!
“不過只是個孩子罷了,何苦如此對待她?”我輕嘆,卻控制不住內心的悲痛和不捨。
當匕首刺入她胸口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死去!
我眼睜睜的看着她嚥下最後一口氣,失去光彩的空洞雙眸倒影着我毫無表情的臉龐,沒人知道此時此刻,我的心究竟有多疼。
第一次,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抱着她,只是她再也感覺不到了。
我不顧皇兄和母后的反對,迎娶她過門,讓她成爲我的王妃!
唯一的王妃!縱然,娶到的,只是一塊靈牌!
我恨他們所有人。我知道這是一個計劃,我恨他們選擇無辜的她來承受這一切。
我撕破了臉,用雷霆手段,最後軟禁皇姐,逼死恪兒,將所有害了她的人,都沒有一個好下場。
皇兄駕崩,太子即位。我帶着她的靈牌,走遍天下。
我想帶着她看一看這美麗的世界,我想讓她知道,不管去哪裡,我都會陪着她!
只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喝着酒,看着她的靈牌,就會想起那一朵美麗的笑容,我忍不住淚如雨下。
我曾經以爲我就算死也不會哭,現在我才明白,我不是不會哭,只是因爲以前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痛!
我抱着她的靈牌,哭的就像是一個無知的孩子一般!
意兒,我的小意兒!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如果我一直陪在你身邊,你就不會落到那樣的下場。
意兒,你可知道有多少次,我懇求上蒼讓你回到我身邊。縱然讓我拿命去換你,我也心甘情願!
我只求,能夠再看你一眼。就一眼,我就死而無憾!
意兒,我真的好痛苦,我該怎麼辦?
當我帶着我的意兒踏遍整個大夏,我帶着她回到了她的出生地,一個南方的小村落。
我帶着意兒拜祭了早早過世的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告訴他們,我很抱歉,沒能保護好意兒。
但是,我們現在很幸福!
我們很快,會更加的幸福。
那天晚上,月光如水,滿天星辰無比的璀璨。我抱着意兒靠在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的墳上,看着滿天星辰,心中一片寧靜。
意兒肯定會喜歡在這裡看着這滿天星光的!
指尖在她的靈牌上劃過,觸手微涼,卻讓我的心出奇的平和。
“意兒,等着我!”我輕聲呢喃着。
我低下頭,在靈牌上輕輕的印下一吻。就好像那個晚上,我偷偷的進了她的房間,很無恥的偷偷吻她一般。
眼皮越來越重,抱着她的手卻始終不肯鬆開。我有些支撐不住了,索性往後靠了過去。
當黑暗降臨,我的心中卻是隻有喜悅和期待。
“意兒,等着我!來生,一定要等着我來守護你……”
【作者題外話】:我第一次用第一人稱的視角來寫東西,感覺怪怪的!
這個,是前世!接下去的就是今生番外!很顯然,下一章就是洞房花燭夜了!
我突然感覺我要邪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