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源看着客棧內衆人穩坐泰山的架勢,脣角的笑容似嘲非嘲。這羣人不隨大哥上山打探,卻在這裡隔岸觀火,守株待兔,打的真叫一個好算盤!
傅安源到底年紀輕,閱歷淺,傅大公子上山前叮囑不要得罪客棧裡的江湖人,他眼裡看不慣這些人的行爲,便忍不住想拿不順眼的章昭武一桌人出氣。
早就看不慣章昭武高人一等的嘴臉,傅安源故意從他們身邊走過,卻突然看見他們一行五人低笑交談,悠閒自在的模樣。大哥帶人上山打探,你們不但不去,就連一絲關切的神色都沒有!這下不用找理由生事,傅安源豪不客氣的譏笑了起來:“時候也不早了,怎麼章家大少爺還不不走嗎?”
章昭武這等心高氣傲的少爺當然受不了傅安源這樣的口氣!可是他偏偏就奈何不了傅安源!相看兩生厭,章家少爺忍着心頭的惱怒,捏着手中的茶杯,同樣冷笑一聲:“我們什麼時候走,可不勞傅二少爺替我們操心。”
“章大少爺不是一直認爲那紙條是假的?”傅安源斜眼看他,接着冷笑一聲,“本公子也是好意相勸!爲了這虛實難辨的東遼人耽誤了校驗的時辰絕對是得不償失。章大少爺既然不願自行上山觀察虛實,那就不要在這裡白等了!”他絕對是希望章昭武一行人趕快離開的,此事若是虛,那自然沒什麼干係。可要事大哥他們真的發現了東遼人的蹤跡,他絕對不希望這羣‘遊手好閒’之人從大哥的功勞裡分一杯羹!
手中的杯盞在指間轉了幾下,章昭武身旁的那個青袍男子,唐青禹慢笑着道:“傅二少爺說的什麼話,你不走,我不走……”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副‘大家都是聰明人’的神色,看得傅安源一陣氣悶,“況且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我等皆駐守在客棧,有這麼多人在,若真有東遼暗探,保管讓他們有來無回。”
這話冠冕堂皇的讓傅安源爲之語塞!見過臉皮厚的,就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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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兩位大少爺脣槍舌戰,那邊衆位江湖青年坐山觀虎鬥。
“這官家子弟說的話就是不一樣,來回之間就是一番‘刀光劍影’啊!”坐着也是坐着,傅二公子這話雖然說的不響,卻恰好在場所有身懷武藝之人聽了個真切,這語發感慨的年輕人名叫祁連,雖然和傅安源、章昭武一樣的年紀,說的話卻老成了不少。
祁連身邊的兩個人很是贊同,這三人江湖人稱“祁連三友”,結爲同姓兄弟一起在江湖闖蕩了七年:“我們江湖人慣於真刀真槍的手上功夫,這嘴皮子還真是比不上人家。到底是家世不同,讓我每天這麼說話,非累死不可!”
“我們是什麼身份?能和侯府的公子比?”老三祁鬆難得笑了一聲,壓低聲音道,“不過在這點想法上,二哥,我覺得你說的很對。”
祁連見兩個兄弟如此說,嘆了一聲,不再多話:“這傅二公子還真是涉世未深,壓不住氣xing
啊。”
“青寧伯府,冀州章家,‘臨風’公子葉秋,祁連三友,梧桐狂生……這間客棧還真是臥虎藏龍。”離祁連三人不遠,客棧角落裡的一桌,一雙眼睛環視着整個大堂,歷數着這些在江湖上數得出名號的人,這人一時之間有些啞然。
“我看傅二公子同桌的那人,好像是龍鳴劍藍修。”這兩人乃是蜀州人氏,比不上祁連三友在江湖上有這麼大的名氣,因一身家傳武功想在軍營謀個差事,現在到了龍泉客棧才恍然覺得自己真是小看了鎮南軍的校驗了!果然戰神麾下,盡是有才之輩!
“原來那人是藍修?怪不得和傅二公子坐在一桌!”
“藍修十五歲出師,闖蕩江湖十一年。他的閱歷足夠保護這兩位侯府公子平安到嶺南了。”說到這,兩人都笑了起來。
傅二公子這話影射的可是整個客棧的人,可是現在坐在客棧裡的人都是精通人情世故之人,就算其他人不知那沈四少爺身份真假,可是看那侯府大公子的態度,沈偃的身份肯定不是假的。
既然沈四少爺的真的是軍師的弟子,那麼這客棧衆人自然抱上‘看看情況再走也不遲’的想法了,若是真有東遼人混進關,這校驗事小,破壞了東遼人的意圖那絕對是大功一件!
這個關口,傻子纔會一根經的離開,有了這份功勞還怕不能在校驗中勝出嗎?!
說他們臉皮厚也好,聰明人,只會選最利於自己的利益一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