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宸的電話剛掛斷，喬澈也收了線。
兩人相視一笑，沐宸腦袋偏了偏，偷瞄他的，主要是偷瞄他的手，如果
沒有猜錯的話，喬叔叔的手心一定出汗了。
這樣的喬叔叔真的很可愛！
和馮阿姨的確般配！嗯！
在心裡給喬澈打了一個很高很高的分數，加之沐宸現在心情不錯，渾身都鬆快了，嘿嘿笑了笑，“喬叔叔，我媽咪說了什麼呀？”
這麼一問，明顯就是欠揍來的，喬澈伸手一把就捏住了沐宸的鼻子，輕輕的力道，看似懲罰其實更是寵愛的表現，“想知道？”
其實，可以不知道的。
“想啊。”
說出來的，還是蠻乖巧的。
“想知道，回家問你媽咪就ok了。要不，喬叔叔現在送你回去？”說着還做了一個轉身的假動作。
“別了別了，我暫時不想知道，喬叔叔做事，我放心，放心。”
鬼機靈！
喬澈暖暖微笑，帶着沐宸去買機票了。
半山別墅，一顏用了好大的勁兒才反應過來，兒子就這麼去新加坡了？居然還知道讓喬澈給她打電話？這小子也知道自己的犯了錯吧？
簡直要氣死她了！
真是寵壞了，越來越不像話！
“阿香，去看看小少爺房間裡少了什麼？”一顏臉色可不算好看，阿香識趣，低頭就去了沐宸房間。
推了推，阿香的臉色也黑了，“少奶奶，小少爺的房間鎖着呢，打不開……”
這小子！等他回來，必須好好教育教育，一直都以爲他乖着呢，原來都是表面的功夫！這個臭小子！
紐約，李氏總部大廈。
何苗苗脫了白大褂，裡面穿着一件方格子的夏季雪紡襯衫，素淨的花色，舒服的面料，人也放鬆了不少。
可是……坐在李立衡的辦公室內，總覺得心頭被什麼東西壓着，不得不說，李氏的大廈內部真的太……豪華，豪華的讓她驚歎！
李氏已經有百年的歷史，從李家老前輩們創辦企業至今，在美國打下了一片江山，李氏的招牌更是華人的驕傲。
萬萬沒有想到，也絕對沒敢想過，她今天居然會坐在李氏總部的頂層辦公室內……這一層都是董事長李成華的區域，不過目前李立衡代理職務，辦公室就在李成華的隔壁。
光是這一間總經理辦公室就已經讓她驚歎了！
窗外，紐約的盛景俯拾即是，窗內，豪華的楠木大辦公桌透着十足的貴氣，嘖嘖嘖，燒錢的裝飾啊！
一等二等，不見李立衡回來，何苗便自己在辦公室轉悠起來，走到辦公桌後面，看到李立衡桌面上擺放着一個全家福，全家福應該是多年前拍的。
三個少年站在後面，李少霖，李立衡，李霆琛，當初的李立衡還是個青澀的少年，陽光帥氣，青春無敵！
另外兩個……何苗看到年齡最小的李霆琛，不由多看了兩眼，都說這位李家三少爺是個傳奇人物，看面相，還真是劍眉透着威嚴，薄脣抿着鋒利，不得不承認，他的氣勢強於別人。
可，終究還是李二少爺最爲舒服。
目光轉移，旁邊是塞得滿滿的文件夾，何苗的視線，最後被一張揉皺了丟在垃圾桶裡面的粉色硬紙吸引住了。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何苗彎腰將紙拿了出來，上面是一大段手寫的英文。
看着看着，何苗的呼吸越來越沉重，雙手似捧着一個燃燒的炭火！
無意中，她闖進了一個離自己十萬八千里的世界，完全……徹底……絕對的遙不可及的世界！
那是一份布蘭妮寫給李立衡的道歉信，說是道歉信，不如說是合作書，信中她誠實坦白了自己與別的男人發生了關係，但重點卻在指出李氏目前的危機，並且揚言如果李立衡再對她冷眼旁觀，她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何苗喉嚨乾澀，兩眼發直，原來李氏……不，李二少爺，遇到了這種事。
看座看起高聳雲端的大廈，其實已經成了空殼，可怕……真的太可怕。
所以，他纔會找她喝酒，所以，他的臉色纔會那麼憔悴，所以，他纔會心力交瘁以至暈倒，想至此，何苗又是一陣揪心的痛。
她心痛，這個男人承受的那麼多。
此時，辦公室的門，霍然被李立衡推開……
何苗倉皇將紙丟回去，飛速擦掉眼底的淚痕，回眸一笑。
“李二少可真是大忙人。”
李立衡微微一笑，走到她身前，“等急了？何醫生？”
何苗俏皮的將雙手背在身後，“豈敢豈敢啊？”
“辛苦何醫生了，現在，何醫生可以帶病人回去接受拷問，打針吃藥，任憑何醫生處置。”
李立衡伸出雙手，併攏，做了個考手銬的動作，何苗噗嗤笑了，“我是醫生，不是警察，李二少爺忙完了？忙完的話，不如陪我去個地方。”
“當然，醫生的要求，病人全部滿足。”
何苗撈起白大褂，“那就走吧！”
李立衡沒想到，何苗說的地方，竟然是ktv！
站在門口，李立衡不確定的指着招牌，“何醫生，你帶錯路了吧？”
何苗歪着腦袋，淺淺微笑，“願意將錯就錯嗎？”
李立衡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接上了臺階，何苗緊跟上去。
整整三個小時，何苗和李立衡在超大包廂內盡情嗨歌，不管是鬼哭狼嚎還是低緩抒情，喊了個痛快，也喝了痛快！
第一次，這是李立衡第一次在這樣的場合如此縱情的發泄，似乎那些壓制在骨子裡的躁動被一根線勾勒出來，煙花綻放一般，在空中“嘭”炸了！
何苗和李立衡坐在地板上，兩人各自握着一個啤酒瓶，酒精入腹，沒有醉，而是更加清醒了。
“李二少爺，你知道世界上什麼動物最幸福嗎？”
李立衡笑道：“豬。”
“爲什麼？”
“因爲豬腦子笨，什麼都不想，活的簡單。”
何苗搖頭，清脆的笑了，“不是，我覺得，最幸福的動物是獅子。”
“獅子？”
何苗點頭，“對，就是獅子，作爲實力雄厚的森林之王，獅子和老虎卻完全不同，老虎總是喜歡單獨行動，一個人生殺掠奪，可獅子喜歡一家人在一起，不管做什麼，獅子都和母獅子，小獅子在一起。”
何苗說完碰了碰李立衡的酒瓶，自己喝了一大口。
李立衡不由頓住了手上的動作，他咀嚼着何苗的話，隱約覺得，這個看似纖瘦的小女人，並不簡單。
一家人在一起……是啊，不管怎麼樣，一家人在一起，都是最好的事。
但李二少爺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很快，這一幕就要出現了。
沐宸和喬澈乘坐最快的航班飛抵紐約國際機場，到達之後直奔中心醫院。
這，可真的把夜歌給嚇了一跳！
“臥槽！沐寶兒你該不會練了神功吧？你小子怎麼來的？”
“飛來的唄。”
一語雙關，如你所願。
“擦！哥哥知道……”說着，夜歌看到沐宸身邊帥氣乾淨身形筆挺的喬澈，後者衝夜歌溫和一笑，更顯得儒雅非凡。
夜歌喉結聳動，“沐寶兒，你說你，來就來嘛，還給哥哥帶這麼大件禮物，哥哥多不好意思啊。”
喬澈的臉，青了。
沐宸撇嘴，對喬澈道：“喬叔叔，我忘了告訴你，他有間歇性神經病，別搭理他就行。”
夜歌的臉綠了，“戚！歐巴幫你救了爺爺，連個像樣的禮物都不給？心寒了！”
沐宸板正身板兒，“我爺爺呢？我要去見他。”
夜歌搓搓鼻樑骨，“這個啊……你爺爺命雖然保住了，但是呢……老人家還在睡覺，至於什麼時候醒過來，哥哥不敢保證。”
沐宸眼睛一眯，射出兩道精光，牙齒輕輕咬合，“夜歌……”
“別這個眼神看我啊，好吧，好吧，哥哥承認自己醫術還不到家，行吧？哥哥現在帶你去看老爺子。”
沐宸點頭，隨着夜歌上電梯。
到了李成華的病房，沐宸眼淚簌簌就掉了下來，李成華躺在病牀上，臉色慘白，和在中國分別時簡直判若兩人！
如今骨瘦如柴的李成華，臉上的顴骨清晰可見，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凸出，如今這風燭殘年的景象，讓沐宸心痛如刀割！
小奶包腳步遲緩的走到病牀前，小心翼翼抓着李成華的手指，哽咽的喊了一聲，“爺爺……”
李成華沒有反應。
“爺爺，對不起……我來晚了，我應該早點來看你的……”
小奶包一句話，哭腔伴隨淚水。
身後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別開頭，兩人的眼眶都溼潤了。
夜歌拍拍喬澈的肩膀，“帥哥，我去個衛生間。”
喬澈也不忍再看下去，附聲道；“我也去。”
夜歌：“……”
好吧。
兩人離開後，沐宸終於把壓制在喉嚨裡的哭聲釋放了出來，隔着一層厚厚的淚光，沐宸看着李成華，踮起腳尖吃力的用手摸了摸爺爺的臉，皺紋一層一層沿着額頭攀爬了整張臉，眼睛，嘴角……
“爺爺，我以前很不喜歡你，因爲你做了很多壞事，但是媽咪和爹地告訴我，我要做一個善良的人。可是現在，我喜歡爺爺，不是因爲我要善良，而是我知道，爺爺不是壞人。”
蹭掉一臉的淚，沐宸笑呵呵貼着他的手背，“爺爺，等你好了，咱們還要踢球，我現在進步很大哦。”
沐宸邊哭邊說，聲淚俱下。
“啪！”
物體落在地板上摔碎的聲音突然將沐宸的視線吸引過來，小奶包警惕的轉頭看向門外。
第779 既然我好，何不選我
回頭的剎那，沐宸看到宋婉玉一臉震驚的出現在門外，因爲實在太過於驚訝，宋婉玉手裡提着的保溫盒掉在地上。
沐宸起身，匆忙的擦掉臉上的淚，還是被宋婉玉看到了，小奶包的到來，宋婉玉便猜到，小傢伙肯定已經知道了，現在，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再隱瞞。
短暫的沉默，沐宸主動走過去，乖乖的仰頭望着宋婉玉，奶聲帶着哭腔，“奶奶，我好想你。”
一句話，說的宋婉玉眼淚簌簌掉下來，一時間心疼、不忍、緊張……太多的情緒全部蜂擁而至，附身，枯瘦的手撫摸孫兒的頭，兩人頭抵着頭，中間是難以壓制的悲痛。
“奶奶也想你，我的寶貝，奶奶也很想你。”
片刻後，沐宸掙開宋婉玉，小手兒主動楊上去，替她小心的擦掉了臉上的淚，然後努力笑了笑，“奶奶，我好不容易纔偷偷過來的，咱們都不要哭，不要哭。”
一邊說着，一邊用手給她擦淚，手背上沾染了淚痕，宋婉玉的眼角還有沒擦掉的淚，源自心底的眼淚，怎麼能擦得乾淨呢？
宋婉玉點點頭，“奶奶聽沐宸的，今天是咱們團聚的日子，不哭，都不哭。”
沐宸小手拉着宋婉玉的一個指頭，兩人並排坐在病牀前，宋婉玉替李成華擦了擦額頭，溼潤了一下嘴脣，然後看看沐宸，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悲傷。
“你爺爺已經沒事了，夜歌的醫術很厲害，你知道夜歌是誰嗎？奶奶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是奶奶覺得，他不是一般的醫生。”
沐宸點頭，看來夜歌的醫生已經得到奶奶的認可了。
“不管他是誰，只要能治好爺爺就好！”沐宸嘴角終於真的劃開一抹笑容。
夜歌，謝謝你。
宋婉玉捧着沐宸的小手，愛不釋手，寵愛的笑道：“你偷偷從中國跑來的啊？不怕你爹地媽咪知道？”
沐宸仰頭孩子氣的壞笑，“奶奶和爺爺還有二伯都在這裡，爹地和媽咪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打我，奶奶說是不是？嘿嘿。”
宋婉玉心裡一股暖流劃過，侵入心扉的甜，都說隔代親，還真是的，如果霆琛和一顏敢打她的寶貝孫兒，她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沐宸說得對，只要奶奶在這裡，就算是爹地追過來奶奶也不會讓他動你一根手指頭。”
兩人在裡面敘家常，說了幼兒園的趣事，還有畢業典禮，暑假期間發生的好玩兒的事兒，宋婉玉聽着聽着心情就好了很多。
這些天，她好像一直都生活在霧霾之中，沐宸的出現就像穿透霧霾的光陽，把她的世界照亮了，把她的笑容也照亮了。
此時，夜歌和喬澈都站在病房門的陽臺上，夜歌環臂，腳尖點着地板，一下一下極有節奏的晃着。
兩人素不相識，又屬於完全不同的世界，讓喬澈主動找夜歌說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喬澈沉默着，看着窗外的風景，紐約的風景，與新加坡有很大的不同，這裡有濃郁的商業氣息，到處都是紙醉金迷的氣味，不適合他。
夜歌蹭了蹭鼻子，用胳膊肘推推喬澈，“帥哥，這麼幹巴巴的站着，不說點什麼？”
喬澈儒雅的臉上微微帶笑，“你想說什麼？我洗耳恭聽。”
夜歌撇嘴，“我說，你們這些搞文藝的人，是不是都這麼悶？說話都一股墨水味兒，這是紐約，open一點啊帥哥！”
顯然，夜歌的熱情和開放讓喬澈覺得不太適應，簡直想往一邊兒撤了，處於禮貌，還必須得忍着，簡直虐心！
“夜歌大夫倒是幽默，估計我真的很悶吧。”喬澈自嘲了一下，悶？這倒是第一個如此形容他的人。
夜歌嘿嘿笑了笑，兩人身高差不多，夜歌的妖豔之氣和喬澈的儒雅矜貴卻是完全不同的氣場，好像兩人的身外環繞着不同的光圈，如果夜歌是紅色的，那麼喬澈的就是淺藍色。
夜歌就屬於典型的沒話找話說，這些天在醫院，他幾乎把科室的護士全部調戲了一遍，但是美國妞兒他不喜歡，沒意思。
這好不容易來了地道的中國人，還是個男的。
好在，長的乾乾淨淨，嗯，不錯，沐宸辦事靠譜。
“哈哈，幽默是必須的，你喜歡啊？”
這話問的，讓他怎麼接？
夜歌哈哈更笑的大聲，“看把你嚇得，你喜歡也沒用，我不喜歡男人。”
額？是嗎？
喬澈真的以爲，夜歌先生是個同志，還想退避三舍呢，這麼澄清一下就簡單多了，“呵呵，夜歌大夫，我不是這個意思。”
夜歌一把摟住喬澈的肩膀，“是不是這個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聽說，你以前喜歡我們家沐寶兒的媽咪？”
喬澈後背繃緊，他怎麼知道？
看到喬澈瞬間有些緊張的神色，夜歌心裡有了答案，果然，無風不起浪，“別緊張，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奇怪，沐宸媽咪那樣的女人，我也喜歡啊，可惜了，被李霆琛這個混蛋搶了先。咱們也是難兄難弟了。”
怎麼就難兄難弟了？
這近乎套的！
夜歌眼角的餘光再度看看喬澈，沐寶兒好像提過一次，當年在新加坡的時候，他是被一位叔叔照顧着的，原來就是他。
看起來低調優雅不染塵埃，實則是個身價驚人的富豪。
夜歌眸光閃了閃，嘴角上揚。
一個小小的計謀在默默醞釀。
沐宸和宋婉玉聊了將近一個小時，沐宸心裡還有事兒，他要找到二伯。
“奶奶，二伯怎麼不在這裡啊？”
“你二伯昨晚上在這裡守了整整一夜，又趕着回公司了，想二伯了是吧？”
沐宸點頭，“嗯！不過二伯很忙，我直接去公司找二伯吧！”
“你自己去？奶奶讓司機送你。”
“不用不用，我有喬叔叔。”
“喬叔叔？”
沐宸一拍腦門，忘了，應該讓喬叔叔和奶奶打聲招呼的。
“奶奶你等我一下。”
沐宸推門出來，看到夜歌和喬澈站在窗外正姿勢“不正常”的聊着天，小奶包脆生生的喊，“喬叔叔！”
喬澈應聲回頭，“怎麼了？”
沐宸冷眼觀望夜歌，“你是不是欺負我喬叔叔了？”
“這話說的，你把歐巴當成什麼人了？”
沐宸撇嘴，“難道不是？”
引着喬澈進門，宋婉玉看到喬澈，自然是讚不絕口，不管是形象外貌還是言行舉止，喬澈完全屬於儒雅正派的類型。
“喬先生，過去五年在新加坡，你照顧一顏他們母子兩個，真的辛苦了，我們應該親自登門道謝的。”
喬澈溫潤微笑，“都是朋友，不必言謝。”
簡單的客套之後，沐宸離開了醫院。
出了門，沐宸馬上換了一個角色，“喬叔叔，我要去李氏總部。”
喬澈凝眸，“去李氏做什麼？你來紐約不就是要看你爺爺？”
當然不是那麼簡單了，但是他不能說，“見了爺爺和奶奶，還有二伯呢，我去總部找二伯。”
喬澈：“……好，我送你去。”
沐宸到了李氏，卻撲了個空，李立衡不在公司。
此時，李立衡正躺在何醫生家。
他病本來就沒好，喝了一點酒，睏意襲來，安靜的躺在何苗的牀上，睡意正濃。
何苗用浸溼的熱毛巾幫他熱額頭，紓解他的壓力，一下一下，輕輕的，柔柔的。
李立衡的眉心，一點點展開，剛纔凝結在一起的眉心，也釋放了。
何苗坐在地毯上，單手撐着下巴，望着俊美男子的側臉，滿足的揚着嘴角。
這一次，就當是她把他偷來的吧，就當是她破了規矩吧。
何苗知道，之前她對李立衡的感覺，只能深埋在心裡，她和他，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李氏的世界，和手術檯的世界，隔着太多太多的障礙。
她不是怕，是不能太自私。
如果不是她，或許李立衡就不會那麼爲難了吧？
就在何苗思緒萬千的時候，李立衡口袋裡的手裡響了，單調的鈴聲毫無防備的響徹安靜的房間，何苗忙按了靜音，視線卻被上面的名字吸引住了。
布蘭妮……
不就是粉色信紙上的名字嗎？
她……
看看李立衡睡的香甜的樣子，何苗咬了咬嘴脣。
她很喜歡李立衡，喜歡到她自己都覺得太猛太誇張太瘋狂，但是她還有理智，她更清楚，李立衡現在需要的是什麼。
走到一邊，何苗接了起來。
“李二少，你終於想通了，肯接我電話了。”
何苗看着李立衡，平靜的道：“布蘭妮小姐，李二少爺睡着了。”
“你是誰？！”
“我是他的醫生，李二少爺身體不舒服，正在休息。”
“他在哪兒？我現在就去找他！”
何苗咬咬牙，她內心在針扎，狠狠的掙扎，終究，她還是選擇了放手，她選擇讓他奔向光明的未來，“我可以告訴你他在哪兒，但是布蘭妮小姐，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在跟我談條件？”
“你聽，還是不聽？”
“好，你說吧。”
何苗深吸一口氣，“好好照顧他，別讓他受到任何傷害，不管是商業上還是生活中，我希望你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而不是抱着利用的目的，他是個好男人，遇到他，和他在一起，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
說着說着，何苗發現自己早已經淚如雨下，她的心，痛到失控！
“既然覺得我是個好男人，爲什麼你自己不選擇呢？”
李立衡的聲音突然闖來！何苗水眸瞪大，驚慌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