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五太太跟在阿元的身邊,聽見裡頭阿瑋的話,頓時有些不安。

“只是……”阿元未說話,就聽見裡頭有病弱的傳來,掙扎着說道,“我並未去請安,怎麼竟得了公主的賞賜?”那聲音帶着些悲苦,輕聲道,“我是個不孝的人,想着不想回孃家,竟害的父親母親不能叫大爺回來承歡膝下,如今想起來,真的是……”說完,裡頭便傳來了小聲的哭泣。

“嫂子別這樣想,”阿瑋溫和的聲音傳出來,帶着幾分安撫的意味,輕聲道,“這事兒,是哥哥做錯了,咱們家不能因哥哥,就辜負了嫂子。”說完,只笑起來,歡喜地說道,“殿下賞的東西鮮亮稀罕,我竟是在江南都難見的,等嫂子好些了,咱們一起裁了做衣裳,好好叫母親歡喜歡喜。”說完,裡頭就傳來了湯碗磕碰的聲音道,“先把藥喝了,什麼事兒,等好了再說。”

“殿下。”雖阿元是外甥女兒,然而到底是宗室血脈,五太太又不常見面,此時就露出了哀求之色。

“進去吧。”阿元心裡嘆氣,知道阿瑋是將自己贈給她的東西拿來給了表嫂,心裡唏噓,卻又帶着些安慰與歡喜,並未多說,只對五太太笑了笑。

“這孩子命苦……”五太太便在阿元的身後跟着,喃喃地說道。聲音中都帶着哀求。

阿元腳下頓了頓,這才進了屋子,就見寬敞的屋子裡頭泛着淡淡的藥香,牀上正有個文弱纖瘦的女子倚在牀頭,由着阿瑋給她喂藥,阿元的目光落在她蒼白的,兩側臉頰都瘦下去了的臉上,心裡就對那傳聞中拋棄妻子的表哥更添厭惡,臉上就有些不好看。

阿瑋聽見有人進來,急忙起身看去,就見到阿元的臉上有些難看,心裡咯噔一聲,只快步走到阿元的面前,不安地看了看牀邊的料子,小聲道,“殿下怎麼來了。”

那正疑惑的女子唬了一跳,急忙也要下地給阿元請安。

“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阿元急忙扶住她,不叫她起身,這纔看了有些不安的五太太與阿瑋,含笑道,“因聽說表嫂病了,因此我過來瞧瞧。”

“怎敢勞煩殿下。”這女子姓羅,如今都稱一聲羅氏,臉上就帶着惶恐。

她夫君常與她炫耀在京中的姑姑與表哥表妹,她只聽着,只覺得是雲端上的人,心中是無比的敬畏。如今見了真人,便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又急着下地,卻咳嗽了幾聲,叫阿元到底按住了。

“表嫂病着,如此倒生分了。”阿元笑笑,坐在了羅氏的牀邊,這女子就飛快地撇開了頭去。

“別過了病氣兒給殿下。”羅氏垂着頭小聲道。

“難道瞧瞧表嫂,我竟還能如何麼?”阿元從來不在乎這個,此時看了見她溫和便鬆了一口氣的舅母與表姐,這才指着牀邊的料子與羅氏笑道,“表姐說慌了,這料子本是我給她的,她竟然來替我圓場子。”見羅氏的臉突然煞白,阿元只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急忙笑道,“因之前是我偏聽偏信,倒叫嫂子吃了委屈,這一份兒,是我特地給嫂子送來的,表嫂別與我見怪纔好。”

說完,後頭的含袖斂目捧上了許多的補藥,另有些如意料子手串兒,放在了羅氏的身邊。

羅氏用不敢相信的眼睛看着含笑的阿元,看了看阿瑋帶給她的東西,再摸了摸阿元的東西,突然渾身顫抖,撲在了阿元的懷裡嚎啕大哭,彷彿要哭出自己全部的委屈一樣。

這些日子,她心中惶恐不安,有被夫君厭煩的痛苦,還有會被休出家門的惶恐,更有累的闔家不寧的愧疚,這樣的情緒交雜在一起,竟叫她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此事,齊家定然給表嫂一個交代。”江南水鄉的女子,秉性中帶着一種柔弱,不似長在京中膏粱之地的女子那樣堅強。

就如同同是被夫君厭惡,順王太妃就敢跟她那好三哥打了半輩子,最後兒子襲爵,自在逍遙,而這位表嫂卻只能悲悲慼慼地過日子。

“這樣兒就夠了,有殿下的話兒,就夠了。”羅氏就哭道,“罷了,他想要休了我,就休了好了,我,我只不想在叫家裡頭因爲我……”

“可不許說這個話。”五太太便上前摸着她的後背慈愛地說道,“齊家不是背信棄義的小人,你嫁過來,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哪裡是能隨意捨棄的呢?”她嘆道,“人無信不立,我應過你爹孃好好兒待你,如今雖……”她咬了咬牙,轉頭看了阿元一眼,便沉聲道,“那小子既然喜歡外頭的人,就一輩子不要回來!”

“母親。”羅氏抓着五太太的手流淚道,“是我誤了大爺的前程。”

她家雖說是書香門第,可是真心沒有了做官的族人,在江南不過是富足之家,與她的夫君完全沒有好處。當初她剛嫁過來,夫君就因這個挑剔過她,只說自己是王爺的侄兒,王爺的表弟,還是公主的表哥,這樣尊貴的身份,卻紆尊降貴娶了她這樣的女子,實在是虧了。因常說這個,她又是知道齊家的風光的,便有些戰戰兢兢,越發地用心服侍夫君,想要彌補自己的不足。

沒想到就算這樣,夫君還是喜歡了總督家的女孩兒。

“他文武都不成的,有什麼前程。”阿瑋就忍不住在一旁說道,“想要前程,偏攀扯嫂子的孃家做什麼?他真的有本事,京裡的伯父們會置之不理?”不敢去往京裡奔前程,還拿這個來欺負媳婦兒,阿瑋雖是妹妹,卻也噁心透了。

她一家子裡,竟然會有這樣的兄長!

“男子的前程不是從女人身上來的。”阿元出人意料地冷靜,見羅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便溫聲道,“表嫂只歇着就是,表哥的事兒,便交給我,總要給嫂子一個交代。”

羅氏眼淚迷濛,卻知道只由着自己,是全無辦法,流着淚就要在牀上給阿元磕頭。

“何必如此。”阿元見自己在屋裡,竟叫羅氏不能好好靜養,扶住她,叫她睡下,自己便出了屋子,與五太太一同到了外頭的正房,坐下之後,便直言問道,“舅母想要如何?”

正房裡正與阿容說話,被阿容的談吐與風姿迷得有點兒不敢說話恐露怯的五老爺,就不安地看了五太太一眼,沉默了片刻,代替妻子低聲道,“若是他不肯悔改,只能……”他有些不忍,卻還是咬着牙輕聲道,“只能逐他出家門,從此以後,他只是他自己,再也不是齊家的人了!”這話,就是要將兒子把名字從族譜上劃掉的意思。

“我們家,雖只他一個兒子,卻還有女兒。”五太太的目光出人意料地冷硬,淡淡地說道,“日後,我只叫阿瑋招贅就是,總能支立咱們齊家五房的家業!”她說的順遂,況阿瑋的面上並無驚異,阿元就知道這舅母只怕是早就已經這樣決定了,頓時在心中對舅舅這一家有了些看重。

“只是招贅……”阿元微微皺眉。

有些子能耐的男子,誰會願意做上門女婿呢?太丟人了些。只是願意入贅的,卻又有些各種的想法,實在叫阿元有些爲阿瑋可惜。

“我中意了一家,求殿下給咱們尋思尋思。”阿元的模樣叫五太太心裡微微一暖,便吐了些底來,說了昨日不好說的實話,與阿元懇切地說道,“也是咱們這江寧城裡的大地主,家裡有良田萬傾的,難得的是家中和睦,彼此和氣,又因不納妾,因此兄弟姐妹有愛。”

見阿元微微頷首,並未覺得不妥,她臉上露出了笑模樣兒來,繼續說道,“那家裡有個小子,因是幼子,因此日後不過是分些田地罷了,我相看過,是個憨厚的孩子,性子也純良,也並不介意住到咱們家裡來,是個不錯的姻緣。”

“表姐怎麼說?”阿元聽着倒是很好,卻恐這樣的富戶家的青年不合阿瑋的意願。

阿瑋雖在江南,然而歸根到底,卻如她那表哥大放厥詞的時候說的,是勳貴旁支,體面的親戚不知多少,就算想嫁給官宦子弟,也不是不能夠的。

“我是願意的。”阿瑋沉默了片刻,便只露出了一個叫阿元詫異的笑容來,輕聲道,“殿下,我的心不高,只想本分度日,高門雖好,可是卻要鬥心眼子,心累的慌。”

那個青年,曾歡歡喜喜地告訴自己,家裡的長輩知道她家裡頭有意,都歡喜了起來,祖母母親大晚上的還在盤算給她家送些年禮什麼的,舉家歡喜。她頭上的釵是那家裡的老祖母的壓箱底兒的寶貝,房裡的果子是那家裡的太太親自挑過送過來的,腰間的荷包兒,是那家的姐妹給自己繡的,只因爲喜愛她,因此什麼都願意,還願意那青年做上門女婿,並沒有對他家的不屑與非議。

這樣兒就很好了,她心裡很是滿足。

“能如表姐一般看破的,真的不多了。”見阿瑋這樣豁達,阿元便嘆了一聲。

平靜的幸福,其實已經是一種極致的幸福了,可是卻多少女子都看不破呢?

就如同京裡頭,就算知道聖人愛重皇后,獨寵中宮,連選秀都不肯,卻還是有不知多少家的女眷託到了她的面前,求她在聖人面前說好話,想要進宮掙那渺茫的希望。

阿元願意大婚就出京,這其中也不乏這個原因。

見阿元讚歎,阿瑋便紅着臉道,“不是伯父姑姑們在京裡頭給咱們做靠山,尋常我也不敢這樣清閒地過日子。”

別看五老爺不成器,可是在江寧城裡頭,真的沒有人敢對他如何,就連總督大人,也其實是十分客氣的。

英國公在京中位極人臣,有這樣的大樹支撐,誰敢小看沒用的五老爺呢?況,英國公是堂兄,可是肅王妃卻是親姐姐,一個不好,肅王府裡王妃所出的四子一女,每個人伸個手指頭,都能捅死膽大包天的人了。

阿元就笑起來,與阿瑋笑道,“表姐何時成親呢?如今我是大婚的了,日後也能給表姐添妝。”說完,就張羅起來,與阿容笑道,“我記得京裡頭我大婚時,表姐們給的大抵都是釵環首飾,咱們也拾掇一份兒出來,給表姐添光彩。”

這不在阿元給的是什麼,只在阿元給表姐添妝,對於阿瑋的親事,就是十足的光彩了。

她養在宮中,平日裡連肅王妃都不大能見得着,更別提這遠在地方的莫名其妙的舅舅,如今還這樣看重,就叫五太太滿心的感激,見五老爺只知道摸着頭看着外甥女兒與閨女傻笑,不由嗔道,“怎麼竟這樣呆呢?”不是至親的人,只怕五老爺連個謝都沒有,就要惱了。

阿元可算知道爲啥肅王妃與英國公不敢叫這親舅舅留在京裡了,心裡偷笑了一聲,臉上卻更加親近。

才說了些話,外頭的院子就亂起來了,阿元就聽見有丫頭的叫聲,還有雜亂的吵鬧,頓時有些詫異。

“我去瞧瞧。”五老爺急忙說道,一出去就呆住了,片刻,回過頭來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燦兒回來了。”齊燦,就是五老爺與五太太的獨子,那個渣男表哥了。

這個不用說,阿元都知道了,蓋因此時院子裡傳來青年的怒吼,“你們要幹什麼?!鬆開!知道我是誰麼?!我大伯是英國公!”說完,就是一陣可怕的咆哮道,“我大伯是英國公!”當真是振聾發聵,只叫阿元沉默了半晌,給京中她躺槍的舅舅點了一根蠟,這才與臊的滿臉通紅的五太太與阿瑋笑道,“原來表哥,一直就是在外頭這麼說話的?”

她舅舅英國公,真的是辛苦了,沒準兒這政敵裡頭誰誰誰就是這表哥成天這樣猖狂地結下來的呢。

“從前,這孩子不這樣兒,咱們不許他打着京裡的旗號在外頭賣弄的。”五太太臉色就蒼老了起來,又拍着拍着桌子含淚道,“作孽啊!那妖精,是怎麼攛掇的燦兒,竟叫這孩子嘴裡說着這樣的話來!”到底拉着阿元的手垂淚道,“是我們沒教好這孩子,來日就往京裡給兄長姐姐們賠罪。”

阿元心說虧了他沒喊“我姑姑是肅王妃”,不然公主殿下今兒非抽掉這小子的大牙不可。

不過外頭鬧騰的緊,阿元心裡煩透了這表哥,便起身往外頭去。

纔出了屋,就見外頭的院子裡一圈兒的公主府的侍衛,把個有些瘦弱的青年捆的結實極了,提着送到了院中,這青年面容清秀,眼睛上綁着布條,此時大聲嚷嚷,卻有些色厲內荏。

阿元覺得只要再威脅兩句,這表哥就得給人跪下求饒了。

擺了擺手,命侍衛將那布條取了,這青年晃了晃頭,待見到面前的是自己的家人,頓時臉色一變,口中大叫道,“爹!娘!你們這是做什麼?!”他用力地掙扎了一下,卻疼的齜牙咧嘴,只連聲叫道,“快點兒給我鬆開!疼死兒子了!”面上卻帶了幾分得意,心裡想着只怕眼下,這是爹孃想他想的緊,想要與自己妥協了,想着果然心上人說的不錯,天底下哪裡有爲了兒媳婦兒不要兒子的呢?此時便越發地叫道,“爹啊,趕緊把幺娘也接來,不然,就算捆着我,我也是不回來的!”

他可是齊家五房唯一的男丁,再如此,也是獨苗!

“你你你!”五老爺被氣得不輕,連聲道,“你竟然還惦記那個妖精!”

五太太覺得這夫君實在找不着重點,推了他往一旁,只問道,“你真的不回來?”

“哼!”齊燦仰着頭,冷冷地高傲。

“既然如此,回你想去的地兒吧。”五太太淡淡地說道,“我與你爹說了,既然你不願意回,你就別當咱們家的兒子,好好兒與你喜歡的人過日子去吧。”

“啊?”那青年聽見竟是要攆自己走,頓時有點兒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心上人給他的劇本,沒有這出呀。

“娘!”他呆了呆,這才大聲道,“你失心瘋啊!”

“掌嘴。”阿元微微皺眉,見五太太並無異議,便淡淡地說道,“爲人子,怎能這樣辱罵母親。”見五太太轉頭不看,便揮了揮手,那侍衛中便站出來了一個,掄起蒲扇似的手掌,一巴掌下去,齊燦尖叫了一聲,半邊兒臉腫了起來,吐出了一顆大牙來。這齊燦疼的涕淚橫流的,這才見到了上頭的阿元,見這女孩兒陌生極了,先爲這份兒美貌呆了呆,之後便憤怒地叫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麼?!”

“再掌他的嘴!”阿元厲聲道,“爲子不孝,爲夫不義,與家族無功,你這樣的東西,如何還敢稱齊家子?!”

五老爺惶恐畏懼地看了一臉猙獰的外甥女兒一眼,似乎回想到了什麼,哆嗦着身子往五太太的身後躲去,比院子裡被抽的鬼哭狼嚎的兒子都要悽慘。

五太太又好氣又好笑,然而見兒子被打,卻只是偏開頭去,偷偷地摸了摸五老爺的頭作爲安慰。

五老爺再次抖了抖。

阿容看着五老爺畏懼的模樣,若有所思,正覺得古怪,卻聽到阿元已經再繼續道,“舅母已說了,你既然要離家,便徹底些,從此,再叫我聽見你拿舅舅做閥子,別怪我無情了!”說完,卻突然笑道,“本宮的表兄多了去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說對麼?”她一臉殺氣的模樣,只叫那臉都被抽裂了的齊燦驚恐不已,一擡頭,就見這傳說中的表妹頷首道,“既然你能自己過,就不要再回來了。”

“娘啊!”齊燦憋出了一聲求救,看着真敢動手抽他的阿元,就沒有了方纔的驕狂。

“你自己找的,公主面前,我又能如何呢?”五太太嘆息了一聲,只命管家出來,吩咐道,“日後不許大爺再在賬上支錢,再上門,打出去就是。”

“往外頭放出話兒去,就說表哥無德,惹怒了本宮,因此逐出家門。”阿元見那齊燦臉都嚇得白了,只淡淡地說道,“回去問問你的紅顏知己,不是齊家的人,她還會不會把你放在心上,要與你過日子。”說完,只冷笑道,“再傳話兒出去,就說我的話,那女子,本宮不待見她,日後少跟齊家攀親戚!”這話兒若是出去,連那女子都要被衆人非議排斥,況這也是阿元隱晦地對兩江總督表達不滿了。

此番算計,真當她看不出來麼?

“滾吧!今日,本宮見了舅母,心情好,不然,打斷你的腿!”阿元只命侍衛將慘叫的齊燦丟出去,這纔回身與五太太道,“是我無狀了。”

“多謝殿下出手。”五太太卻嘆了一聲道,“只望有了挫折,這孩子能有悔悟的一天。”當被衆人唾棄,連外頭那女子都拋棄他,叫他過得艱難的時候,他方纔會知道,什麼纔是真正在乎他,愛着他的人。

“趕明兒,丟到乞丐窩裡去吃幾天窩窩頭,他就什麼都知道了。”阿元喃喃地說道。

五老爺冷不丁聽到這話,更害怕了。

“舅舅這個……”阿元就看着五老爺有些不解。

“不過是當年舊事。”五太太憐惜地看着自己的夫君,想到這人少年時也是不明白道理,叫人給坑到了大街上乞討時的落魄模樣,知道五老爺這是想到了從前的害怕,就含笑道,“只是,我確實要感謝王爺,不然,何來如今的夫君呢?”

“王爺?”阿元嘴角一抽,用力地看了一眼怯怯地看着自己的五舅舅,心說原來她爹嘴裡的倒黴蛋兒就是她舅舅來着,到底忍住了嘴角的笑,招來了侍衛低聲吩咐了,這才滿意。

既然她王爺爹能做到,那她也能做到,到時候只好好兒地“關照”她表哥就是。

又寬慰了長輩幾句,阿元本就是心中愧疚而來,因此也就告辭,待回了宮中,就見小小的福慧公主賣力地往自己的方向跑來,撲進了她的懷裡笑嘻嘻地叫道,“皇兄,大熊呀。”她的身後,一個披着一身熊打扮的倒黴皇子搖搖晃晃地出現了,阿元見這傢伙穿着從前自己“贈”給他的棕熊裝,頭上頂着毛茸茸的耳朵,渾身上下都是毛兒,不由默默地擦了一把汗。

話說這玩意兒她不是說不能在外頭叫人看見的麼?這明晃晃地穿出來,這是要名震大江南北的節奏啊!

寧親王是個喜歡穿毛茸茸的變態!

阿元覺得那畫面太美,她真的不敢看吶。

鳳寧見姑姑也跟着出現了,小小地扭捏了一下,這才踱過來,蹭了蹭妹妹的小身子,只叫福慧公主埋進了他身上的毛兒裡笑起來。

公主殿下敏銳地看到了棕熊王爺身後那毛茸茸的小尾巴抖了抖。

她滄桑地遠望蒼穹後,覺得這樣的好機會千萬不能浪費,惡狠狠地撲上來,一把揪住了熊尾巴!

熊耳朵抖了抖,毛茸茸的身子在姑姑與妹妹有點兒冒着綠光的目光裡,默默地縮成了一團。

姑侄倆嗷嗷叫着撲了上去,後頭發現不好的阿容拉都拉不住。

熊王爺慘遭□□的同時,江寧總督府上,一個哭哭啼啼的女子也求上了門來,意欲討個法子。

作者有話要說:寧王殿下,這是要拼了咳咳……燒到38°9了,實在不能回覆親們的留言,病好了渣翅膀兒一定回覆噠,拱拱……

感謝一下親的霸王票,感謝一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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