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王鳶的年紀也不小了,議親很平常,阿元並沒有當成一回事兒,只是看着身邊的一盤子點心,吞着口水忍了忍,還是沒有往嘴裡塞。

她答應過不叫太后再爲她的身子擔心的。

“能娶到她,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王鳶秀美絕倫,是美人中的美人,況她並不願意入英國公府,就叫阿元有幾分好感,此時便笑着將點心端給五公主,姐姐吃着她看着,只笑問道,“是哪家的公子?”若是個小門小戶,王鳶,還真是可惜了。

五公主看着阿元的目光帶着幾分爲難與複雜,在這皇妹含笑看過來的時候,沉默了片刻,便嘆氣道,“看起來,阿容還未與你說起。”

阿元一怔,不明白這其中有阿容的什麼事兒,只是還是老實地說道,“他前兒染了風寒,與皇祖母告了假,在家中養病。”前一陣子,她只聽說清晨的露水風雅,外頭小姐都有的,只與阿容隨意說了一嘴,沒想到這人竟然真的自己在家裡頭在清晨的涼風裡等着,一連幾日,總算給她積滿了一個小甕,算是叫她在與貴女交際的時候很有面子,自己卻病倒了。

想到那少年對着自己微笑的模樣,阿元就低聲說道,“比起什麼勞什子露水,我更想他好。”

那麼多的宮女丫頭,這人偏要自己做,叫阿元心裡觸動,卻有有點兒難過。

也不知,日後,是誰會嫁給這樣的人。若是阿容娶妻,她就不會再這樣親近他了。

“真是……”見着阿元的模樣,五公主便搖了搖頭,嘆氣道,“我說,阿容與你知無不言,哪裡會瞞着你這個。”見到阿元如今越發精緻漂亮的臉轉過來看着自己,五公主便按住了她的手,恐她發怒,低聲道,“與她議親的,還是你的外家。”她苦笑道,“我說了你別惱,王家這姑娘本事不小,攀升了你舅舅家的表哥。”阿元素來厭惡王貴人,不假辭色,哪裡肯與王家做親戚。

“什麼?!”阿元的臉色陡然變了,此時只眯起了眼冷笑道,“莫非,還是我看走了眼?這難道是穩住了我,又圖謀英國公府?”

王鳶若是有這樣的心機,實在叫阿元刮目相看。

“不是英國公家,”五公主仔細地看着阿元,見阿元不怒反笑,便抖了抖,急忙繼續說道,“是你那庶出的四舅舅家的長子,聽說如今兩家已經換了更貼,只是,”她輕聲道,“沒有想到,你那四舅舅那樣聰明的人,會願意娶王家姑娘。”阿元的四舅舅,正是肅王妃的庶出兄長齊宣,與肅王妃同胞,溫和穩重。阿元想到四舅舅親切的模樣,詫異了一下,便低聲道,“這不對呀。”

王鳶若是想要圖謀英國公府,不該嫁到已經分家出去,算是旁支的三房來。

摸着下巴想了想,阿元便搖頭,輕聲道,“還是不對,我舅舅,可不是這麼容易就往坑裡跳的人。”

“我不過是與你說了,其他的也不知道。”五公主趴在牀上,更覺無力,眼睛裡都冒星星,搖頭說道,“不過是結個親,也不算什麼,這京裡就這麼點兒人家兒,有親的不知多少,多少還嫁到仇人家的呢。”見阿元還坐在小凳子上不說話,知道她素來對外家上心,想了想,便捂嘴說道,“不過,你那表哥真是福氣不小,要我說,王家姑娘雖然名聲不大好,可是實在是個美人兒。”

王鳶雖然這在京中叫母親上杆子走了幾家,高門大戶對她有所非議,然而另一件不能否認的,卻是她的美貌。這美貌別說如今給個文官家做長媳夠了,入宮做娘娘都是平常,不過沒正經嫁到英國公府,反而只很浪費地嫁入了早已分家的旁支,這王家關起門來還不定怎麼吐血呢。

“我倒不是爲了這個,”難道結了親,英國公府就能給個貴人撐腰,阿元就要賠笑臉?阿元並不在意王鳶嫁誰,只皺眉道,“舅舅家的表哥,我見過,是個讀書人,我只恐這姑娘性情奸狡,拿捏了我表兄,日後禍及家門。”見五公主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神色萎靡,只她還未痊癒,只放柔了聲音叫五公主睡去,又聽見前頭太后與皇后德妃正在說及這次要給誠王順王大婚的瑣事,便不耐煩聽,自己領着得用的大宮女出來散心。

如今宮中平靜,聖人對自己的後宮向來不大看重,不過是幾個妃嬪,平日的恩寵也沒有什麼偏頗,連爭寵的幾個早幾年都叫皇后不動聲色地打了下去,此時便無人敢冒頭。譬如在御花園裡截住聖人的,如今還真是一個都沒有。阿元領着人浩浩蕩蕩地在御花園裡逛遊,卻發現如今阿容不在宮裡,叫她玩耍起來也沒勁兒了。好哥哥順王鳳桐也在家裡頭閉門詛咒自己的姻緣,叫阿元連個對噴的人選都沒有,一時間公主殿下就感覺寂寥萬里了。

正抱着一隻花惆悵間,阿元就見前頭,正有幾名女眷叫人領着往這頭來,前頭一箇中年女子倒是仰着頭有些得意,後頭的女孩兒便有些規矩,連頭都不擡。

這幾個女眷正叫阿元攔在前頭,前頭的內監見正是如今很是得寵的榮壽公主,急忙賠笑上來請安,就叫阿元認清了後頭的幾個,卻正是王鳶與王家太太。

見自己的表姐陳環不在其中,阿元心裡便冷笑了一聲,隻立着不動,目光有些發涼地看着這幾個王家女人。

“給公主請安。”王鳶見阿元的目光帶着幾分冷意地落在自己的身上,心裡就咯噔一聲,想着只怕她已經知道自己的親事,又想到從前自己口口聲聲不願嫁入英國公府,此時便覺得羞臊的不行,見自家的母親與伯孃都似乎是儍住了,隻立在原地不動,心裡只覺得着急,急忙給阿元請安,見這女孩兒竟一動不動地受了自己的禮,顯然是對自己生出了隔閡,眼睛裡就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四周的宮女與內監已經隱蔽地看過來,王鳶見長輩還沒回過味兒來,只保持着福身的模樣,拉着母親的衣袖低聲道,“母親給公主請安呀。”

自家的閨女,就要是榮壽公主的表嫂。自己的兒媳,是這公主的表姐。更有王貴人,怎麼說也是她的長輩,前頭的兩個女人真不願意叫阿元得意,也覺得給一個小姑娘施禮有些傷體面,然而見阿元一雙眼沉默地看過來,竟覺得心裡驚慌了一下,叫那目中的光芒刺得眼睛疼,只來不及想,便也一同拜下道,“見過公主。”

若是旁人,阿元不過是嬉笑兩句也就是了,此時卻只穩穩地受了這幾個的全禮,方纔淡淡地說道,“宮裡規矩大,看在表姐的份兒上,本宮這兒也不過是簡單過去,幾位也莫要再在宮中衝撞了貴人。畢竟,雖然好不容易進宮一次,也不能給王貴人丟臉不是?”見王鳶的臉騰地紅了,她竟覺得有些看不清這些個美貌佳人心裡在想些什麼,只漠然地說道,“能進宮,是皇伯孃的恩典,幾位別辜負了就是。”

“貴人娘娘得聖人寵愛,咱們感激在心。”不愛聽阿元口中皇后皇后的,就有一個沉不住氣的女孩兒,不顧王鳶的阻攔,脫口而出。

阿元叫這女孩兒駁了話,卻也不做聲,只冷冷地看着。

“公主說話,有你說話的份兒?”後頭就有大宮女出來呵斥道,“宮裡是什麼地方,由得你撒野?!咱們公主說什麼,你聽着就是!難道還要聖人往王貴人處下一道旨,叫她理一理王家的家教?!”

“你!”那女孩兒容貌不如王鳶,卻也是秀美可人,此時叫人劈頭蓋臉地呵斥,衆目睽睽,就有點兒下不來臺。

“王貴人品階不高,難免疏忽也是有的。”阿元漫不經心地說道,“況,只進宮一次,幾位再進來也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規矩這玩意兒,”她淡淡一笑,“學了以後也沒用。”

“妹妹身子不好,先回家去,回頭你的好意我再與貴人說。”見阿元攔住衆人不走,王鳶就知道阿元這是恨自己食言,只拉着那女孩兒勸了幾句,哄着她不說話了,這才強笑了一聲。

“本宮表姐,如何不見?”阿元便慢悠悠地問道。

“嫂子有孕了,在家養胎。”王鳶只愧疚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兒,此時看不出她的表情,便覺得忐忑,飛快地說道,“況大哥今兒休沐在家,正好陪伴嫂子,因此未能成行。”說到這裡,她便有些慚愧地說道,“嫂子這裡裡外外忙道,好容易歇歇,我也捨不得叫她動彈。”

“嫉妒的婦人!”那女孩兒便在後頭小聲說道。

“住口!”王鳶轉頭厲喝。

“這麼看着,姑娘是對本宮的表姐不服氣?”阿元見說起陳環,這幾個有異,便側頭,不耐煩地指着手足無措的王鳶冷笑道,“你說!”

“有孕了還不叫我哥哥納妾,不是嫉妒是什麼!”王鳶阻攔不及,又有那前頭兩個婦人袖手旁觀,那女孩兒便嚷嚷了出來。

“你說的很是。”阿元卻只淡淡地一笑,對上了王鳶驚恐的目光,突然一笑,溫聲道,“王家姐姐聽說要嫁給我大表哥?”見那前頭兩個女人的臉色變了,她便悠悠地說道,“王家門風這樣賢惠,想來,是不會嫉妒我家表哥多幾個丫頭紅袖添香的,對不對?”

王鳶嘴裡發苦,然而卻也覺得嫂子有孕,後頭母親就忙不迭地給哥哥送丫頭有些太過分,此時便慚愧的不行,低聲道,“不是嫂子不容人,”見阿元看過來,她想到家中陳環的辛苦,再也不願意叫自己說虧心的話,只仰首大聲說道,“嫂子一有孕,便想着給大哥安排服侍的人,很是寬和,還是大哥忙着朝裡頭的事兒,沒心思在這上頭,方纔連着母親的丫頭一起推了,就算如此,嫂子也留着那幾個丫頭在院子裡,好生照顧。”

阿元見王鳶行事依舊磊落,目光便緩和了許多。

“至於賢惠,”王鳶露出了苦笑,低聲道,“給夫君張羅服侍可心的人兒,是正妻的本分,我,我也是如此。”說完了這個,便似乎沒有了力氣。

“如此,本宮也只說一句話。”阿元看着王鳶,嘆息了一聲,只沉聲道,“我表姐,萬里難尋的,誰都不是沒來歷的人,若是叫我表姐心裡不痛快,”阿元一擡眼,冷冷地說道,“本宮就叫別人跟着不痛快!”王貴人還捏在後宮裡頭呢。

王鳶悚然而驚,卻還是忍住了沒有說話。

見阿元轉身就走,王鳶只頓了頓,竟是飛快地向着她追去,口中只呼道 ,“公主留步!”見阿元回頭冷淡地看着自己,她聲音有些哽咽,只忍着心裡的難受低聲道,“壽日那日,殿下的笑靨還在眼前,如今,是將我當路人看待麼?”見阿元只是看着不遠處的宮殿不說話,她飛快地走上幾步,小聲道,“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嫁到英國公府裡去!只是,”她含淚道,“我只是,想與太夫人親近些,只是這樣。”

太夫人,是她見過的最溫柔的人,符合了她對長輩的一切的希望,從那天開始,王鳶就想着,如果更承歡在這位老婦人的膝下,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呀。

不會如同母親這樣擺着臭架子,內裡卻想着攀附勳貴,也不會如同京中貴婦那樣笑裡藏刀,只是溫暖地看着自己,多好啊。

“我,我知道我配不上英國公家的公子,”王鳶渾身發抖,眼淚幾乎要流下來,在阿元詫異地目光裡輕聲道,“可是我想親近太夫人,所以,才選了你表哥。”雖然是分家的三房,然而太夫人對小輩的慈愛不是假的,只要,只要她嫁過去,就也能……

“你爲了太夫人給自己尋夫君?!”阿元簡直不可思議,上下打量羞愧的王鳶,不由驚聲道,“那我表哥?”

“我是耍了手段。”王鳶低聲說道,“可是後頭,我對你表哥的心也是真的。我真的喜歡他。”那樣的少年,雖是讀書人,可是一點都不酸腐,性情開闊溫柔,對她也是從心裡的尊重,王鳶爲什麼會不喜歡呢?她的心本來就不高,本只是想着尋個簡單的人家兒嫁過去,過自己的小日子,忍了忍心裡的悲苦,她只走近了阿元,撫着自己的心口說道,“我對你哥哥的心是真的,對太夫人的心也是真的,你放心,”她突兀地笑了一聲,輕聲道,“我知道你討厭什麼,堂姐……”

“王貴人只是你的堂姐。”阿元冷淡地說道。

“齊家是我的夫家,出嫁從夫,我日後,不會叫王家的事情,牽連到英國公府的頭上。”王鳶只笑了笑,搖頭說道,“日後,家裡頭的事兒,旁的我都會應允,只牽連到英國公府的,我都不會偏頗孃家。”

“只望你對我表哥,有幾分真心。”旁人的事兒,阿元管不着,況連舅舅自己都答應了,自然有他的想法,阿元也不想插手,此時見那遠處看着王鳶的女眷不耐煩了,便斂目說道,“去見王貴人吧。”她頓了頓,便嗤笑道,“你的性情,倒是與王貴人還有方纔的姑娘不大相似。”見王鳶臉紅了,她只是搖頭說道,“王貴人能見家眷,是皇伯孃擡舉她,你也放明白些,別叫人心寒。”

“堂姐在宮裡……”王鳶臉色就變了,見阿元擡眼看自己,只覺得身子發冷,咬牙問道,“她又做了什麼?”

“到時候你自己看就是。”王貴人那人,還有不對家裡人訴苦的?阿元想了想到時這人梨花帶雨哭訴的模樣,只看着王鳶,警告道,“我與王貴人的交情,很不好。”到時候,王貴人只怕就要咒罵她,阿元眯着眼睛看着王鳶點頭,便冷笑道,“類似詛咒污衊,本宮從來都不害怕。”見王鳶臉色白了,也不理,徑直將手中的一朵名爲金背大紅的菊花一把抓碎,冷冷地說道,“若是叫本宮知道,我表姐,因這裡頭的事兒吃了委屈……”

“不會。”王鳶急聲道,“不說公主,只嫂子爲咱們家勞心這麼多年,我與哥哥,就不會叫她吃委屈。”

“這是你說的。”阿元也不想在這兒說這個了,只冷淡地對王鳶點了點頭,自己走了。

王鳶看着這一回聲勢不同的阿元,想到前一次在英國公府裡,那個抱着齊家姑娘撒嬌的小姑娘,這才突然發現,原來宗室貴女,是真的可以翻臉不認人的。

心裡苦笑了一聲,她也知道這一次是自己做了叫人無法容忍的事情,然而想到從此以後,就能親近那位和善的太夫人,王鳶的心裡就升起了勇氣。

嫂子與她說的話,是對的。

情分,都是日積月累,用真心處出來的。只要她勤勉孝順,好好兒服侍夫君,日後,總有叫人放下成見的那一天。

心裡嘆息了一聲,王鳶就轉身向着母親走去,往王貴人的宮裡去了。

“殿下很少有疾言厲色的時候。”見後頭王家女眷的影子都不見了,便有個機靈的大宮女上前,卻見阿元走的飛快,然而臉上並沒有什麼怒氣,便只賠笑說道。

幾個大宮女都是從小就服侍阿元,阿元對她們素來優容,此時也不惱,只搖頭笑道,“對她,我並沒有什麼想法,這樣嚴厲,還是做給那兩個老的看。”

“若不是如此,只怕等回去,她們就要磋磨表姑娘。”另有個宮女,阿元出宮常帶着她,也識得阿元的幾個表姐,便笑着說道,“從前是裡頭的信兒送不出去,這好容易見着,王貴人還不把殿下說成是個大惡人才怪!”生出不好的心,拿捏陳環,就能出口惡氣了。

“我本來就禍害過她,其實她也沒說錯。”阿元便嘆氣道,“只是,冤有頭債有主,有什麼衝着我來,做什麼要欺負表姐呢?”拍了拍自己已經變得平坦的小肚皮,公主殿下對沒有小肥肉的模樣很惆悵,搖頭晃腦地說道,“我壞,我自豪!有能耐,咬我,咬我呀!”說完,也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壞蛋,蹦蹦跳跳地在後頭宮女的簇擁下去尋聖人解悶兒。

聖人此時,卻還真坐在書房之中。

阿元輕車熟路地進去,給聖人笑嘻嘻地請安,就見聖人的對面,正坐着一位面容嚴肅,帶着幾分剛硬不妥協感覺的老者,這老者一身書卷氣,看着便很有讀書人的死硬的模樣,正板着臉與帶着些苦笑的聖人說話。阿元就見聖人似乎對這位老者也很沒轍,卻有些容忍,便有些好奇地看了這老者一眼,卻見後者看到了公主殿下,竟然起身,很端正地就要施禮,口中道,“老臣,見過公主!”

“這如何使得。”能在聖人面前混個座兒的,那都不是一般人,況這老者年紀大,阿元從來不是能心安理得叫長者在自己面前俯身的人,自然,某些人是除外的,此時只急忙避開了,求助地向着聖人看去。

聖人滿意極了。

老臣有禮,自家的好孩子也很禮遇這些老臣,這都是皇帝教的好不是?此時便笑着阻攔道,“阿元最是個尊重朝臣的孩子,鄭大人不必這樣多禮,倒叫阿元不安。”

這位鄭大人便嚴肅地點頭,用能把小孩兒看哭的嚴厲目光看了看對自己咧嘴笑的阿元一眼,見這榮壽公主倒是天真可愛,又不驕橫,想到家中孫女兒說起這位公主性情很好,便微微點頭,勉強擠出了一個滿是褶子的笑容來。

“說起來,鄭大人還與阿元有親。”見阿元好奇看過來,聖人便覺得有趣,只笑眯眯地對這一頭霧水的侄女兒指點道,“阿元難道忘了,你家六舅母?”

齊堅的妻子鄭氏,也是姓鄭,阿元頓時便想到這位就是鄭氏的祖父鄭閣老,此時便笑道,“竟還是長輩。”見上頭聖人對自己微微頷首,她心中一動,便對着這鄭閣老施禮道,“是阿元怠慢了。”

“公主客氣。”鄭閣老嚴肅地回禮。

一老一小於是大眼瞪小眼兒,卻在此時,便聽聖人撫掌笑道,“如此有緣,不如,阿元拜入愛卿門下,學些道理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聖人:愛卿家,據說有很多可愛的小重孫是吧?

鄭閣老:呵呵……

壞阿容:呵呵……

肥公主:嚶嚶嚶我真的沒有要爬牆!

感謝一下牆角曬肚兜親的兩個地雷哇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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